顧老爺子搖了搖頭:“年輕人之間的情情愛愛,我倒不是最擔心的,我就怕……又來一個多事之秋啊!”


    封管家順著他的話,想起了幾年前顧家內鬥、顧氏集團陷入危機那一次。


    “老爺子,您多慮了,有您在、有牧城少爺在,這個家的根基不會被輕易動搖的,更何況,以牧城少爺現在的本領,他有能力守護好顧氏、守護這個家庭。”


    顧老爺子:“但願如此吧!”


    翌日。


    顧薇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才睜開眼睛,就看見媽媽正坐在她的床邊,欣賞著自己剛做的美甲。


    顧薇薇清咳了兩聲。


    酒喝太多了,喉嚨不舒服。


    顧母的視線從手甲處落到了女兒的臉上。


    “臭丫頭,你可算睡醒了。”


    顧薇薇目光轉了一圈,想起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嘴巴嘟起來。


    “媽,爺爺說不讓我這個孫女了,我還是走吧,我不要留在這個家了!”


    她委屈巴巴地坐起來,真的要走。


    顧母連忙把她攔住,又好笑又好氣:“傻瓜,雖然我不知道你昨天跟老爺子因為什麽事情爭執,還鬧得那麽不愉快要借酒消愁,不過你爺爺還是很關心你的,他今早特別叮囑我,這兩天要好好看著你,陪陪你,為了你我都推掉了今天和舊同學的聚會了。”


    顧母一臉可惜。


    顧薇薇咂了咂嘴:“您去見您的舊同學,我隻是區區女兒,算什麽嘛。”


    顧母笑著摟住女兒:“舊同學哪裏有我的寶貝女兒重要,你心情不好,媽媽當然是陪你了。”


    顧薇薇被媽媽這麽擁抱著,感到一陣暖心。


    “媽,您現在還很愛我爸爸嗎?”她突然問道。


    顧母笑了:“當然愛啊,沒有愛情的婚姻哪能這麽長久?”


    顧薇薇:“那年輕的時候,是您先愛上他還是他先愛上你的?”


    顧母的臉上竟然露出幾分嬌俏。


    “我唄,你知道的,我跟你爸爸以前是同學,他才華橫溢長得又俊,我對他是一見鍾情。”


    “那是您先追求的他嗎?”


    顧母笑得像個少女:“那可不是嘛,我主動給你爸爸寫 的情書!結果後來他收到情書之後怎麽著?”


    顧薇薇一臉好奇:“怎麽著了?”


    “他回信說,其實他也一早就注意到我了,每天都期待著在綜合樓課室裏跟我相遇呢!”


    顧薇薇羨慕地笑了:“媽媽,您真幸運,您喜歡的那個人,剛好也喜歡著您,您們還結成了夫妻,一起攜手過了大半輩子。”


    她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她喜歡的男人,喜歡著她的閨蜜。


    她的這份喜歡,注定得不到回應,她連公開的膽量都沒有。


    察覺出女兒有心事,顧母問:“怎麽,我們家寶貝女兒,你最近是遇上什麽愛情上的煩惱嗎?你有喜歡的對象了?他長得比你爸爸帥嗎?有沒有你爸的才華?”


    顧薇薇趕緊岔開話題:“哎呀媽,您就別問這些有的沒有的,您如常去跟舊同學聚會吧,我今天還得去醫院陪小汐。”


    顧母寵溺地揉揉女兒的額頭:“那可不行,我女兒心情不好,我這個當媽的當然得陪著……”


    “媽,您去吧您去吧,真的不用管我。”


    “那我可真的去嘍?我告訴你,我那幫舊同學好幾個到國外幾十年了,難得回來一次……”


    “您去您去,我得換衣服去醫院了。”


    “薇薇,去醫院陪小汐之前,你先得爺爺道個歉,可以嗎?”


    顧母叮囑她。


    顧薇薇嘟嘴:“我又沒做錯什麽,幹嘛要我道歉,是他說不認我這個孫女了!”


    “爺爺真說了這句話?”顧母吃驚。


    “嗯,他真的說了,而且還很認真!”


    “那爺爺也是一時生氣,不是發自內心的,其實他老人家很關心你……”


    顧母跟她洗腦一大堆話,顧薇薇聽得不耐煩了,催促她快點出門。


    等她媽離開這個房間之後,顧薇薇輕呼一口氣。


    很好,世界終於安靜下來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她在酒吧裏買醉,是誰把她逮回家的來著??


    是顧牧城!


    這個渣男,小汐外婆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他連個影兒都不見,倒是關心起她這個妹妹的人身安全來了?


    奇怪,實屬奇怪!


    顧薇薇洗漱更衣之後,下樓。


    一樓處,顧老爺子正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對著精致的白玉棋盤擰眉。


    顧薇薇抿了抿唇,想喊他一聲“爺爺”,可耳畔又響起他  昨天振振有詞的罵語。


    幹脆悄咪咪地出門算了!


    顧薇薇像貓一步,微躬著身體,輕步走到了客廳的中央,正想往玄關處走去。


    “我們顧家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小賊?”


    顧老爺子微沉的嗓音悠悠然地傳過來。


    顧薇薇動作一頓,站正了身體,轉身看向自己爺爺。


    “對啊,我是賊,我根本就不是您的孫女,我對顧家來說可有可無……”


    越是往下說,顧老爺子的臉色越是難看。


    到最後顧薇薇都害怕了,不敢再說下去。


    顧老爺子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


    突然,微濁的一雙眼眸露出幾絲難過和失望。


    “女大不中留,我是管不了你嘍,以後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擺了擺手,喉嚨裏有幾聲是震顫的。


    顧薇薇突然心酸了起來,連眼睛都在發酸。


    她默了幾秒,低下頭:“爺爺,對不起,昨天我不應該那樣對您說話。”


    剛才那一瞬間,不知道怎麽的,她就想起小時候在前花園的假山摔下來時,爺爺第一時間衝出來把她抱起來。


    心疼地喊著“我們家小薇薇受罪嘍,疼不疼啊?哪裏疼?快點告訴爺爺”。


    因為她自小頑皮好動,在她成長的過程中,還有很多很多這樣的小意外發生,每次受點什麽傷,爺爺都會心疼不已。


    她也曾闖過大大小小的禍,可爺爺每次都是表麵上嚴厲地罵她,但卻在背後幫她默默地擦屁股,還安撫她爸媽的情緒。


    這麽一個好爺爺,如果不是真的生氣異常,他定然是不會說出昨天那句話的吧?


    顧老爺子意味深長地問:“那你知道你錯在哪裏了嗎?”


    顧薇薇沉默半晌:“爺爺,其實您大可以放心,我跟陸景初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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