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序從來沒有被人這麽近距離的看過,而且還是一個看起來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姑娘。


    關鍵路遊依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直白,光是感受他都能察覺到,路遊依的視線沒有羞恥,沒有審視,她真的隻是單純的欣賞。


    欣賞?


    欣賞他的身體??


    想到這個,穆秋序就再也控不住,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緊接著他忽然察覺到一股熱氣吹在他裸露的肌膚上麵,也就是這股熱氣,讓他的肌膚一下子就紅了。


    於是他再也控製不住,當然他不敢推路遊依,隻能自己後推,甚至後退後他還怕路遊依生氣,連忙解釋:


    “……師父……太近了。”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


    平時神態自若的少年,此刻眼底一片混亂,通紅的臉頰,發紅的眼角,左手握拳,手背捂嘴,別過臉,眼神都不敢看著你。


    毫無掩飾自己的害羞。


    鎖骨處通紅,衣領淩亂,墨發微微貼在臉上,那種小心翼翼又不敢妄言的樣子。


    讓路遊依忍不住捂住胸口。


    太可愛了……她的寶貝徒弟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才十六歲啊。】係統長歎一口氣,如果他是人形的話,此刻一定是仰天長歎。


    好在路遊依此刻還存在理智,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係統的靜心咒起了作用,她現在隻手激動了一下,就很快冷靜了下來。


    也跟著後退了兩步,緊接著開口道:“抱歉哈,我以後不會了。”


    既然他不喜歡,那就不這麽做了。


    善解人意的路遊依是這麽想的。


    但是到了穆秋序這裏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本來想的就多,看見路遊依後退與他保持距離,加上後麵的那句話,穆秋序頓時慌亂起來。


    什麽意思?是生氣了嗎?因為他沒給她看?還是因為他後退了??


    可是他後退也不是討厭這種行為……隻是……隻是……


    一想到路遊依與他保持距離,穆秋序整顆心都在發顫。


    用係統的話來說,就是他太缺愛了,從小就沒有體驗過愛,路遊依無限縱容加上無限溺愛的散養方式讓穆秋序很難不沉淪。


    倒不是說他有多喜歡路遊依,隻是不想失去那份獨一無二的溺愛。


    光是想一下那份溫暖會離開自己,穆秋序就忍不住心慌,腦子不敢多想,他下意識的上前兩步,一把拉住路遊依的手,他很想把路遊依拉回來,但是他知道那麽做過於曖昧,而且那麽做,路遊依會同意嗎?


    如果再惹她不高興該怎麽辦。


    所以他隻能敢拉住路遊依的手,不敢再做過多的舉動,甚至拉著她的手都在發顫。


    “師父……對不……我不是討厭這種行為,隻是從未有過,所以……有些不太習慣。”


    本來下意識的道歉,隨後想到路遊依不喜歡道歉,話說了一半,連忙改了口,他焦急的解釋剛剛的行為。


    路遊依轉頭,看見的就是緊張的低著頭,眼神充滿無措的穆秋序。


    少年跟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緊張又期待著她的回應。


    但是他沒做錯事情呀。


    路遊依腦子轉了轉,最後都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


    【大概是他太敏感了,覺得你討厭他了吧。】係統見路遊依的那個腦子想半天也想不明白,索性給她提了個醒。


    【穆秋序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所以看待事情很細,同時心思也很敏感,你無意間說的一句話他都會鑽研很久。】


    心思敏感?


    聽到這個詞,路遊依沒來由的蹙眉,她不太喜歡心思敏感的人,因為跟這種人說話很費腦子,她說話向來是隨心所欲,根本不在意話裏話外的意思,有什麽說什麽。


    畢竟她就是這樣直白的人。


    可是心思敏感的人就不同,他們真的會想很多很多。


    而且多半是想錯的,到時候你還得給他解釋,很麻煩,這種人很麻煩,路遊依也不喜歡跟這種人交朋友。


    但是此刻,她的徒弟就是這樣的人。


    要拋棄這個徒弟嗎?


    路遊依看著穆秋序緊張而無措的樣子,可是這個徒弟真的好可愛,她很喜歡。


    暫時還不想放手。


    於是路遊依上前一步,讓穆秋序鬆開自己。


    聽到這話的穆秋序以為路遊依還沒有原諒他,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選擇不惹路遊依生氣,他小心翼翼的鬆開了手,鬆手的時候,他委屈的渾身都在抖。


    這個時候臉頰突然被雙手捧起,穆秋序眼眶的淚水還在打轉,突然被抬起臉,穆秋序整個人都是懵的。


    尤其是路遊依那張臉離自己又很近。


    真的很近,因為路遊依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他麵前,兩個人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中間隻有三指的距離。


    實在是太近了,穆秋序感覺路遊依的呼吸都鋪在了自己的臉上,那股子專屬於路遊依的冷香迎麵撞擊,那雙清澈的雙眸裏透露著他此刻的狼狽。不管是發紅的眼角,還是委屈的表情都實在是太狼狽了。


    他已經十六歲了啊,從六歲娘病死開始,他就一直一個人生活,明明這十年裏,他已經習慣了看別人的臉色生活,也已經習慣了被別人討厭,習慣了孤獨,明明……他應該什麽都懂,也明白如何裝作乖巧懂事,收斂自己的性子,收斂自己的脾氣。


    明明……他不應該委屈的,他不配有委屈這種情緒,因為不會有人心疼他,也不應該貪婪,因為什麽都得不到。


    沉淪與被愛,他早就習慣了失去,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這一次……他竟然如此的恐懼。


    “怎麽辦師父……我實在是太軟弱了……”


    越想越想,穆秋序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從眼眶流出來。


    劃過下巴,然後滴落在鎖骨處的凸起上麵。


    修仙界的強者太多了……不管是天賦還是樣貌,他都沒有信心得到路遊依的關注。


    她身邊的優秀者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他怕自己惹了路遊依生氣,她就徹底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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