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過的好嗎?


    路遊依微微一愣,然後陷入了沉默。


    她這十年過的好嗎?她也不知道,因為她根本沒有過這十年呀。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顫,那雙一直冷靜沉穩的雙眸竟然也有些鬆動,眼角那一抹紅深深的刻在路遊依眼裏。


    他還是跟十年前一樣,情緒一激動,眼角就會泛紅,而她也愛死了這個紅色。


    於是她慢慢抬起手想要跟往常一樣撫摸那抹紅色,隻是現在以她的身高需要踮起腳尖才行,而穆秋序察覺到了路遊依的動作,於是彎下了身子,路遊依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大拇指的指腹輕輕的摸著那抹眼角的羞紅。


    覺得愛不釋手。


    察覺到路遊依的心情不錯,穆秋序原本難受的心也一下子緩和了過來。


    眼尾處傳來的冰涼又柔軟的觸感讓穆秋序十分懷念。


    他也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門前,一個在門外麵,一個在門裏麵,一個彎下腰,一個站的筆直,一個睜著眼睛看的仔細,一個閉上眼睛感受著出觸感。


    明月掛於天空,繁星點點,晚風徐徐,有著夜晚獨有的寧靜。


    路遊依看著那眼角的紅暈已經沒有了,也就無趣的收回手,她還沒有忘記穆秋序剛剛的問題,她卻是沒有度過那十年,又不想跟穆秋序說慌,於是她開口道:


    “這十年,我並沒什麽印象,隻覺得眨眼之間便過去。”


    穆秋序睜開眼睛,此刻他與路遊依平視,他能看見路遊依那雙清澈的眸子倒映出他的模樣。


    “不過,能再次見到你,我很開心。”


    路遊依說著,眼睛彎成了月牙,似這天上的彎月,還是水流倒影出來的彎月,眼底帶著湖水的波瀾點點,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


    她笑的燦爛,笑的理所當然,這當然是理所當然,她從來不會說謊,也不屑說這種謊話。


    如同林間的百裏鳥的聲音。


    她整個人就好似一幅美麗的夜晚畫卷。


    “我也很開心,師父,能再次見到你。”


    穆秋序收回了自己的思緒,他眼底也泛起了波瀾,微微彎起的眼角,勾起的薄唇,笑的溫柔,又帶著無盡的思念。


    他看著眼前被月光照耀,宛若仙子降臨的茉莉黃衣服的姑娘。


    心裏的思緒漸漸消散,他內心從未有過的安靜,他看著眼前的姑娘,眼底盡是溫柔:


    不管這十年你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事情,隻要能再見到你,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第二天,路遊依睡到正上午,她是被敲門聲弄醒的。


    因為睡的還算不錯,路遊依也沒有鬧太大的脾氣,她冷靜了兩秒後,坐起身,走在床,推開門後,刺眼的陽光照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師父,你睡的怎麽樣?”


    路遊依眨了眨眼睛,視線恢複後,第一眼就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穆秋序,她微微一愣,然後下一秒就看見他手裏拿著的包裝好的油紙,於是好奇的問:“這個是何物?”


    見路遊依注意到他手裏的東西,於是他笑了笑說:


    “給師父帶的好吃的。”


    說完,穆秋序打開了那個油紙,裏麵放著油滋滋的肉餅,一看就是剛做好的,上麵還冒著熱氣。


    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剛睡醒的路遊依正好還沒有吃飯,聞到這個味道她也覺得有些餓了。


    半晌後,穆秋序坐在屋子裏的黃金座椅上麵,滿臉笑意的看著那邊吃肉餅的白衣小姑娘。


    路遊依已經換下了他買的那身茉莉黃的富貴裙子,換回了她那樸素的白衣,因為剛睡醒,她的頭發還有些亂,穆秋序想了想說:“師父,我幫你梳頭吧。”


    路遊依聽到後,也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搖頭拒絕:


    “不用,我自己會。”


    滿級賬號不至於梳頭都不會,她甚至會幾百種發型。


    ”師父難道是不相信我?“


    穆秋序語氣裏帶著失落,路遊依聽到後繼續擺手:


    “不是,我當然信信你,隻是這點事情我自己可以的。”


    “師父……”


    穆秋序不再說什麽,隻是眼底的失落跟難過掩蓋不住。


    路遊依看著這樣的穆秋序,想到之前的穆秋序就很粘人,沒想到十年後他還是一點沒變。


    “那你要給我梳的好看一些。”


    畢竟是自己的徒弟,雖然隻養了幾個月,但是這幾個月的情誼就讓他給自己建立一個門派玩兒,還給她弄了一個如此耀眼奪目的黃金屋。


    路遊依心裏說不感動都是假的,這樣的好徒弟,就是粘人了點,想給她梳頭,又不是給她找麻煩。


    想搞就搞吧。


    穆秋序聽到後,立刻收起臉上的委屈。


    他帶著路遊依坐在梳妝台前麵。


    路遊依在那邊一口一口的吃著肉餅。


    而穆秋序看著路遊依那如綾羅綢緞一般絲滑柔軟的頭發,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旁邊的金色的梳子,輕柔的給她梳頭。


    穆秋序的動作很輕很溫柔,路遊依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而且他編發也很快,沒過多久,一個發型就弄好了。


    路遊依看了看,跟她之前到頭發基本大差不差,隻是沒有她原本的那麽精致,但是也還算不錯。


    隻是她原本一直戴著的那個白玉簪子被換了下來,換成了一個很華麗的金色簪子,簪子上雕刻一個漂亮的秋菊,還有一個紅色瑪瑙雕墜。


    看起來很華麗,也看起來很貴。


    “這個簪子……”


    路遊依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了摸她頭上的簪子。


    “我今天早上在鎮子上路過一個鋪子瞧見的,一眼就覺得這個很適合師父,所以就買來了,不知道師父你喜不喜歡?”


    穆秋序看著路遊依頭上戴著的簪子,跟他想的一樣漂亮,不,是比他想的更漂亮,金色襯托著姑娘不僅富貴,而且更顯稚嫩白皙。


    宛若金貴的珍寶,讓人想要捧在手掌心來珍惜。


    “我很喜歡,謝謝你穆秋序,那我之前的那個簪子呢?”


    路遊依喜歡這種華麗富貴的東西,穆秋序選的東西每次都符合她的審美,但是她沒有忘記自己之前的那個簪子,那個可是懷秋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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