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


    趙熠看著莫名其妙來找她的邱月規,聽到他剛剛說了什麽後,沒有忍住,問了一遍。


    “就是修仙界四絕裏麵為什麽沒有你?”


    邱月規看著趙熠,趙熠的天賦絕對不比他差,而且她還很有毅力,在修仙界也算是有名氣的人物,那為什麽在評四絕的時候,沒有把她算在裏麵?


    “還能因為什麽,因為我不夠絕唄。”


    趙熠聳了聳肩,看起來對這個根本毫不在意。


    “我倒是覺得你比我有天賦多了。”


    邱月規想到自己那已經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道的道,微微垂下眸子,輕聲喃喃道。


    “……”


    趙熠看著邱月規,垂下眸子看起來十分沮喪的樣子,患得患失的。


    這可不像他啊。


    趙熠想了想,沉默了半晌後,開口問了一句:


    “那……你自己是怎麽想的?”


    【你……自己是怎麽想的?】


    腦子裏突然閃過小月的臉。


    是啊,她也一直在問他,他自己是怎麽想的。


    可是……他又真的是怎麽想的呢?


    在得知自己產生心魔而修為沒辦法進步分毫,在被家族拋棄,改為培養自己的弟弟,在他流連凡間的花樓,被修仙界傳出各種流言蜚語,在他跟小月的練習琵琶,本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結果小月卻嫁人,他又變成一個人的時候。


    他是怎麽想的呢……


    捫心自問,邱月規並不知道,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


    趙熠看著沉默不語的邱月規,她輕聲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開,而在轉身之前,留下一句:


    “先管好你自己吧。”


    邱月規沒有回答,他轉身也離開了。


    離開後,他依舊跟往常一樣漫無目的的在凡間,修仙界鬼混,他有著一副好皮囊,這段時間又一直在花樓帶著,嘴巴甜的跟蜜糖一樣,以至於修仙界那些含蓄靦腆的女修們根本無力招架,很快,邱月規這個花花公子的名聲越來越大,木門的人聽見後,並沒有斥責他,因為他們現在無心分神,邱月規的弟弟,邱星循已經測出靈根,水係單靈根,最好修煉的靈根,他們當然要一門心思投放在他身上。


    至於邱月規,他最後還是來到了凡間,去了小月現在住的地方,趙府,他沒有直接去找,畢竟小月已經是他人的妻子,他去找別人的妻子,就連邱月規也會覺得這並不符合規矩。


    邱月規就躲在暗處,看著小月的生活,她的郎君很愛她,每天都跟她同進同出,兩個人有了兩個孩子,一家四口十分幸福。


    小月的眼光沒有錯,她真的找到了那個愛著她的如意郎君。


    邱月規看著小月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娘親,臉上也已經褪去了稚嫩。


    那位花樓有名的琵琶師,此刻抱著琵琶,教她的孩子彈琵琶。


    邱月規靜靜的看著,一年兩年,五年,十年,慢慢的,小月的孩子也長大離開了她,她的夫君老逝,她也花甲之年,坐在院子的台階之上,手裏還是抱著那個琵琶,隻是這次,她緩緩的開了口:


    “邱公子,出來吧。”


    “......”


    半晌後,邱月規從暗處走了出來,他看著已經容貌老矣的小月,小月也看著他,眼睛彎了彎,開口道:


    “三十年,邱公子容顏依舊,而我已然是老態,真是難以接受啊。”


    小月自嘲的笑了笑,邱月規看著她,沒有開口,而後小月沉默了兩秒後,忽然開口:


    “其實,我早就知道,邱公子,並非常人。”


    “什麽時候知道的?”邱月規看著小月,開口說了他這三十年後,跟小月說的第一句話。


    他確實有些好奇,畢竟在凡間的時候他一直都在隱藏自己是修仙之人,很多人也隻當他是有錢人家的花花公子,他一直以來也都沒有暴露,可現在,有人告訴他,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實在是好奇,自己哪裏出現了破綻。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察覺到,邱公子身邊,很幹淨,那是一種靠近就會讓人放鬆的感淨,後麵你彈琵琶的時候,明明是一樣的曲子,可是你演奏起來,就會讓人心生波瀾,那個時候,我就猜測,邱公子,並非凡人,而是仙人。”


    小月說著,手指輕輕撫上琴弦,她的聲音有些低啞,畢竟已經年邁,可是語氣依舊如同年輕的時候那樣溫柔,聽到後邱月規一愣,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是這樣暴露的,隨後低下頭,誠懇的道歉:


    “......抱歉,我並非故意隱瞞此事。”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我也知道,這種身份的人,若是發現在花樓那樣的地方,有損名聲。”


    “......”他的名聲早就臭了。


    “隻是,我沒有想到,邱公子竟然一直陪在小月身邊,三十年了,邱公子這樣的執著,一定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問,雖然小月很想等著邱公子自己開口,可小月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所以才鬥膽叫邱公子出來,想問問,邱公子可有什麽想問的。”


    “……”


    邱月規沉默了許久,也還是沒有開口。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麽...他隻是想要看看,看看小月過的怎麽樣,結果這一看,就看了三十年。


    而小月看著沉默不語的邱月規,想了想,忽然笑了一聲,緊接著突然來了一句:


    “或許,你並不知道,我曾經,心悅過你。”


    一句話,讓邱月規驚的抬起頭,他瞪大了眼睛,眼底帶著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這個老人,小月此刻垂著腦袋,手慢慢悠悠的撥弄著琵琶弦,喃喃道:


    “畢竟,一個長得如此耀眼,溫柔又多金的男子出現在自己身邊,我很難不沉淪下去。”


    “隻是,可惜,你對我無意,當時我知道的時候也是難過傷心了好一陣,隨後忽然想到,你我本就不是同類人,注定沒有結果的事情,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小月輕輕的彈奏著手裏的琵琶,訴說著當年的那一段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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