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現在他們都聚集在郊畔城,誰要是胡作非為了,那基本上是被一個正道弟子發現了,第二天你就會被一群正道弟子堵在家門口。


    所以這裏的治安還是很不錯的。


    悲的是,江湖人容易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而遭殃的地方多是客棧酒樓等公共場所。


    雖然,每次打完之後,都會進行賠償,並且大多數賠償的金額是溢出的。


    但停業維修,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當然也有那些不願意賠償維修的,這時候,如果客棧裏麵有正道弟子存在,那麽他們必定會出來主持正義。


    然後又打起來,打壞很多東西,然後進行賠償維修。


    有時候一些無辜的人也會被誤傷,雖然沒有弄出人命也有賠償,可是疼痛卻不是別人能替代的。


    反正郊畔城這段時間是熱鬧的很,雖然有不少客棧和酒樓都在維修,但住在裏麵的人也不少。


    連黎和雲回舟他們來到東島主他們暫住的客棧時,發現這家客棧看起來還算安寧。


    至少他們在大廳裏這會兒,看到好幾批不和的人在互相瞪視,卻始終壓製著自己的脾氣沒有動手。


    這讓連黎感到十分好奇。


    他湊到雲回舟耳邊輕聲說道:“雲回舟,你看那邊。”


    雲回舟看過去,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於是又看回連黎問道:“怎麽了?他們沒什麽啊。”


    連黎聲音更小了:“他們是不是互相看不順眼啊,你看他們的眼神都冒火了,還克製著不動手呢。”


    他這麽一說,雲回舟也覺得奇怪了。


    往那邊看了好幾眼。


    那些人雖然武功不如他們,但也都是有武功在身的江湖人,雲回舟看過去的眼神又沒怎麽掩飾。


    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一個個全都看了過來,他們的眼神看著都有點凶,也不算和善,但又沒什麽惡意。


    硬要說的話,那眼神是有些不悅的,應該是感到了冒犯。


    若是平時,說不定雙方就已經動上手了,就算沒有動上手也已經開始互相放狠話了。


    但此時,他們仍舊隻是這麽看著,沒有動手的意思。


    雲回舟和他們對視了之後,就把目光移開了。


    連黎覺得,雲回舟這個動作似乎是更仇恨了。


    那邊曲聽泉也是聽到了連黎和雲回舟的對話,她對此也感到好奇,隻是她並沒有直接看過來而是直接上了樓,進房間前她詢問了小二。


    小二臉上帶笑,語氣也含著幾分慶幸:“我們客棧運氣好,又特別厲害的前輩入住,前輩入住的第一天在樓下吃飯時,有人打起來了。”


    “前輩嫌他們打擾到她吃飯了,所以就這麽一揮手,就把人全都定住不讓動。硬是等吃完飯,我們也收拾好了桌子,她才放過那些人。”


    “而且,前輩也不是直接把他們放開,而是將他們全都丟了出去,才讓他們能夠繼續動的。”


    “之後,又發生了幾次要打起來的事情,前輩都出手製止了,慢慢的,在我們客棧住店或者吃飯的,哪怕再有矛盾,也不在我們客棧裏麵動手。”


    對於郊畔城的客棧和酒樓來說,江湖人打壞了東西,雖然會賠償,但他們拿錢維修的時候,其實是容易造成客人流失的。


    到頭來,他們也說不上到底是虧了還是賠了,那麽自然還是希望能少點事兒就少點事兒。


    萬一一旦在自己店裏打出人命了,總歸是有些晦氣的。


    生意人最講究這些了。


    聽了小二的話後,曲聽泉笑笑表示十分有趣,隨後給了小二幾文錢,便讓小二離開了。


    小二剛走,連黎和雲回舟還有鄭隊長他們就都上來了。


    確定好各自的房間後,連黎和雲回舟就奔著天字三號房過去。


    他們站在房門口互相看了看整理了一番形象後,才抬手準備去敲門。


    誰知,連黎剛抬手,還沒敲呢,房門便直接被打開了。


    連黎探頭往裏看,發現東島主就坐在桌邊一邊喝著小酒吃著小菜,一邊朝著他和雲回舟招手。


    “快進來。”東島主五指微微收攏,連黎頓時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揪住了自己的衣領,將自己拉進了房間。


    他連忙轉頭去看雲回舟,發現雲回舟和他一樣,都被拉了進來。


    等他們兩個都進入房間,他們身後就響起了關門聲。


    連黎回頭看,門又被關上了,隻不過沒有落鎖。


    東島主把他們兩個揪到桌邊坐下,然後給雲回舟麵前的酒杯裏倒滿了一杯酒,連黎麵前的酒杯裏則是倒了一杯茶。


    東島主指了指連黎說道:“你小子喝酒不行,就喝茶吧。”


    說完,她又指著雲回舟說:“你小子,陪我喝兩杯。”


    見連黎張嘴要說話,東島主又立馬說道:“有什麽事兒,吃完再說,不差這一會兒,你們的情況西愉早就傳信給我說了。”


    “哦。”東島主都這麽說了,連黎自然不會非要強行在這吃飯的時間說那些事兒。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眼睛一亮,說道:“師伯,這個好喝,是什麽茶?”


    東島主搖頭,說:“不知道,反正不是茶葉泡的,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西愉弄的,喝了之後人也很舒服。可惜,他就是不肯弄成酒。”


    這話連黎也不知道該怎麽接,隻能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喝著茶。


    茶水是溫熱的,可吞咽的時候卻又有一絲清涼之感,讓頂著大太陽一路過來的連黎頓時感覺身上的熱氣和火氣都被驅散了,整個人頭腦都清醒了許多。


    然而這還不算完,茶水下肚之後,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又感覺自己丹田暖暖的,像是得到了滋潤,內力流淌時整個人都舒服極了。


    連黎放下杯子,摸了摸自己丹田的位置,然後伸手又拿了一個空杯子,往裏麵倒了一杯茶遞到雲回舟那邊。


    “你陪師伯喝酒,但是這個茶你也喝一些,很舒服也很有好處。”


    對雲回舟說完,連黎又轉頭對東島主說道:“這回我們之中最累的就是雲回舟了,讓他先喝杯這個茶,人舒服了才能和師伯你一起喝酒喝盡興啊。”


    東島主當然知道連黎的小心思,她用後腦勺對著雲回舟,然後看著連黎,對連黎擠眉弄眼的。


    這小子,就會心疼他師兄。


    得虧雲回舟也是個靠譜的人,要是個不靠譜的男人,這小子隻怕是要被欺負死,還要吃個大虧哦。


    連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東島主也不可能攔住雲回舟不讓喝。


    她對雲回舟說道:“你快喝,喝完之後和我喝兩杯。”


    雲回舟隻能順從照做。


    他對於東島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四個島主中,南島主是他師父也是對小輩最溫柔的一個,北島主腦子有點不太正常,是很好忽悠的。


    比較難搞的就是東島主和西島主,但西島主好就好在不把他徹底惹毛,他更喜歡和小輩打嘴炮。


    而在打嘴炮這點上麵,雲回舟還真不吃虧。


    所以對他來說,東島主才是最難搞的,因為她是能動手就絕不嗶嗶的類型。


    東島主說是兩杯,就絕對不多喝。


    她也就是好長一段時間沒人陪她喝酒了,所以在看到雲回舟的時候就喊了一聲。


    也不是真準備在這麽緊要的關頭,把自己喝醉,把雲回舟灌醉。


    兩杯酒,對雲回舟和東島主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


    閑聊了一會兒,喝完後,東島主就開始說正事兒了。


    “現在這邊隻說至寶出世要推遲,但具體推遲多久卻是一點風聲都沒有。不知道幕後之人到底在打著什麽主意。師父那邊也神神秘秘的。”


    連黎有些憂愁地說道:“所以現在隻能幹等了嗎?”


    雲回舟:“也不一定,西師叔不是說他在隨心和尚身上下了東西,說不定那邊會有什麽進展。”


    東島主低頭認真吃著東西,三人沉默了一會兒,連黎突然開口問道:“師伯,郊畔城這邊來了些什麽人?”


    東島主回答:“基本上有點名氣的門派都派了長老之類帶著門派裏的首席弟子過來,超凡也來了好幾個。隻不過他們都沒有露麵,隻有我們互相感知到了。”


    “臨久城那邊呢?”提起超凡高手,他就想起了臨久城還有一個超凡高手,他們的臨久城的一個寶貝,火靈芝疑似被盜走了。


    東島主摸了下下巴,說道:“金茯苓也來了,我感覺到了,不過他不在郊畔城裏,而是離得很遠,要不是我對她很熟悉,可能都發現不了。”


    連黎:“哦?她也過來了?難道火靈芝是真的被盜走了?”


    也不應該啊,金滿訣應該沒這麽蠢吧,不會是真的在他們離開之後突然戀愛腦上頭,愛上了鴛兒吧?


    雲回舟一看連黎的神情就知道他又去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東島主見雲回舟在看連黎,她也看了過去,但是她卻看不懂連黎在想什麽。


    於是她問雲回舟:“你看他幹什麽?”


    雲回舟嘴角一抽:“沒什麽,師伯我們繼續說。”


    東島主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是不信火靈芝被盜走了,如果金茯苓這麽好對付,她就不可能成為超凡,臨久城也不可能成為這麽特殊的一個城了。”


    連黎低聲道:“那她過來難道是對皇陵至寶也有興趣,不想讓人發現,是因為怕被人知道她過來了有人打火靈芝的主意?又或者是造成她沒來這裏,去追尋火靈芝下落的假象?”


    東島主:“都有這個可能,不過以我對金茯苓的了解,她更多的可能是對膽敢覬覦她的火靈芝的人感興趣,想來找麻煩,將幕後之人好好收拾一番,算是覬覦她火靈芝的代價,至於幕後之人被她收拾之後是死是活,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全看那人的本事。”


    連黎一聽,下意識就說了一句:“那那個鴛兒,現在隻怕是很不好受了。”


    東島主不知道鴛兒是誰,隻知道臨久城一開始傳出的消息是金滿訣為救愛妾身受重傷,至於那個愛妾叫什麽就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了。


    因此,在聽到連黎口中出現一個明顯是女子的名字後,正準備開口詢問鴛兒是誰,雲回舟倒是先開口了。


    雲回舟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還泛著酸:“喲~之前在臨久城的時候就盯著人家看,現在這麽久了,還想著人家好不好受呢。”


    東島主不可思議地看著連黎,想不到啊,這小子平時表現的純情的要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兒啊。


    聽到雲回舟的話,又看到了東島主的眼神。


    連黎額頭頓時冒起青筋,抬手就想打雲回舟,卻發現兩人是隔著桌子麵對麵坐著的,他夠不著。


    可是不給這人一下,他又覺得不解氣。


    隻想了一秒鍾,連黎果斷伸腳,從桌下踹了雲回舟一腳。


    煩死了,這人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呢,他什麽時候想著鴛兒了,當初就盯著鴛兒看了那麽一會兒,至於記這麽久嗎?


    而且,他看鴛兒的時候,腦子裏想的還是金滿訣的事情呢,他之後不都和這人說了嘛。


    怎麽現在又拎出來說,要這樣的話,那他可要計較一下這人盯著鴛兒的腳看了,雖然這人解釋了是在看鴛兒的武功。


    隻是,既然這人要這麽鬧,那他也鬧。


    “你怎麽不說你還盯著人家的腳看呢!明明都是因為正經事兒在看的鴛兒,怎麽到你嘴裏就變得不正經了。”連黎說完這句,又轉頭對東島主說道:“師伯你看,雲回舟不是正經人。”


    東島主笑道:“那我幫你揍他?揍得鼻青臉腫,下不了床?”


    連黎“呃”了一聲,說道:“倒也不必揍到下不了床這麽狠,也別打臉。”


    雲回舟那張臉是真的帥,哪怕是受傷了,也是帥的,甚至因為戰損妝比平時更多了一份魅力。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他是在和別人打鬥的時候受傷,而不是被東島主揍。


    東島主揍他,是真的往毀容那方麵揍的,雖說沒有揍成豬頭樣,但眼眶被揍得烏青,臉頰和眼皮被揍得腫起來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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