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姑娘脾氣還挺暴躁的。”


    老人似乎對牆外邊的林綿綿很好奇,咕噥了一句後,又問:“你是怎麽知道它要生了?”


    林綿綿:“……”


    “你瞎嗎?它肚子這麽鼓,子宮收縮那麽明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


    林綿綿正煩著呢,這人又一直傻乎乎地問,她一時沒忍住,語氣鋒利了不少。


    下一秒,她又問:“你是這裏的領導還是飼養員?”


    “你猜。”


    “……”


    “你猜”這兩個字就像是汽油,一下澆在林綿綿心中的小火苗上,她噌的一下冒火了。


    小嘴麻利開炮:“猜你個大頭鬼,你們基地沒有獸醫嗎?叫個人這麽久都不回來,再不回來它就要死了!磨磨蹭蹭,跟取經一樣!”


    穿軍大衣的老頭:“……”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說:“我姓淩。”


    “??”


    林綿綿眼裏滿是問號,本能開口:“又是姓淩,果然姓淩的人沒幾個是好人,你跟那個淩愛軍一樣討厭,不,是一樣壞!”


    姓淩的老頭意外挑眉,驚訝地問:“你認識淩愛軍?”


    “認識啊,咋的,你是他爺爺啊?”


    林綿綿說著說著,感覺有點奇怪,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裏麵這個很有可能是淩愛軍的爺爺。


    上次外婆不是說淩愛軍的爺爺和小叔是軍人嗎,這個基地前麵不就是她大哥的部隊?


    想到這裏,林綿綿眯了眯眼睛,腦筋一轉,追問道:“你真是他爺爺?那你來得正好,你那個孫子不是什麽好人,他在外麵就是一個流氓!”


    林綿綿怕被人發現,便沒有說自己,而是說:“我有個朋友,長得很好看,你孫子就像那個蒼蠅一樣,死死纏著人家……”


    接下來的三分鍾裏,林綿綿把淩愛軍做的事全部說了出來,語氣憤憤不平,恨不得把淩愛軍抓起來吊打三天三夜。


    林綿綿說完了,圍牆裏麵也響起其他人的聲音。


    她再次低頭趴在地上看,仔細去聽裏麵的動靜。


    裏麵來了兩個男同誌,一來就對姓淩的老頭敬禮,語氣嚴肅道:“首……”


    “別喊,快給它接生!看看怎麽回事!”


    姓淩的老頭雖然及時打斷了男人的稱呼,但是林綿綿還是聽見了。


    她心裏開始有點毛毛的了,剛剛那個人是想喊首…長吧?


    是吧?


    是又能怎麽樣,反正他又不知道她是誰,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她又不歸他管,陸野也不是他們單位的,他管不著!


    這麽一想,林綿綿的心又鎮定了,腰板也挺直了,繼續豎起耳朵聽裏麵的人說話。


    “淩……淩老,我不會接生啊,會接生的人今天正好請假回家了,我們原本以為它十天後才生,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快去拿東西啊,還說什麽話!”


    淩老爺子還沒說話,圍牆外麵一直關注狼青犬的林綿綿坐不住,高聲喊了一句。


    把裏麵的人嚇了一跳:“誰在外麵說話?”


    淩老爺子抬手打斷了來人的話,低聲說:“聽她的,去拿東西。”


    說完,淩老爺子蹲下身子,對著洞口問:“你會接生?”


    “會,還會閹割,您想試試嗎?”


    林綿綿仗著自己在圍牆外麵,天不怕地不怕,什麽話都敢說。


    淩老爺子的臉色一黑,伸手阻止身後的警衛員上前,冷哼了一聲,炫耀般開口:“老頭子我四十歲的時候就結紮了。”


    “喲,看不出來啊,您還挺時髦啊。”


    “那是。”


    淩老爺子以為林綿綿真的在誇他,臉色由陰轉晴。


    “……”身後的警衛員,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不是在誇您,她是在諷刺您啊!


    然而,不等警衛員委婉開口,去拿生產工具的人回來了。


    淩老爺子想了想,衝著洞口問:“你要不要進來?”


    “不去,我在外麵指揮你們,我過去也來不及了,你們動作麻利一點!”


    林綿綿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淩老爺子也沒過多糾結,而是揮揮手,讓兩人準備接生。


    拿工具的人也不是沒見過接生,所以他的動作還算鎮定,倒是那個警衛員有點緊張。


    “你們聽我指揮哈,狗寶寶的屁股已經出來了,你們可以用手抓住,用手將狗寶寶輕輕拽出來,記住一定要輕輕的!”


    林綿綿聚精會神趴在洞口處,認真地盯著狼青犬看,仔細耐心地叮囑他們。


    “狗寶寶是被羊膜包裹著的,如果感覺大滑不好抓,可以將羊膜撕破,在強行拽出狗寶寶時,不能太過用力,不然會把狗寶寶拽斷的,所以一定要注意,不能用力過猛。”


    這種處理方法很危險,但狗寶寶生到一半被卡住時的狀態,正好是狗寶寶處於血液循環從胎盤循環切換到肺循環的瞬間。


    換句話說,如果這時候她猶豫了,狗寶寶很快就會窒息而死,所以她隻能想辦法讓它盡快出來。


    在林綿綿的指揮下,一隻腦袋很大的狗寶寶出來了。


    但是林綿綿還沒有放鬆下來,因為狗寶寶的腦袋被羊膜包裹著,需要馬上將羊膜剝掉。


    如果不趕快剝開,狗寶寶就會窒息昏厥,或者再次吸入羊水,羊水就會嗆進它們的氣管裏。


    裏麵接生的小夥子按照林綿綿的話,一一將羊膜剝幹淨。


    林綿綿在外麵問:“有嗆水嗎?如果嗆到了,就要甩動狗寶寶,利用離心力將嗆在氣管中的羊水甩出去。”


    拿著狗寶寶的小夥子尖叫:“嗆水了!沒呼吸!”


    林綿綿冷靜道:“淡定一點,剛出生的狗寶寶身體非常柔軟,我們需要穩住它們的頭部,像用鋤頭鋤地一樣由上至下甩動。”


    “有了有了,有呼吸了。”


    聞言,林綿綿鬆了一口氣:“確認狗寶寶有呼吸了之後,用棉線將狗寶寶的臍帶綁起來,綁的位置大概離狗寶寶的肚皮1cm就可以了……”


    “然後再在距離繩結1cm左右的地方將剩下的臍帶用剪刀剪斷,接著要用柔軟的毛巾輕輕擦拭一下狗寶寶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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