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和一眾男兵都懵了一瞬,林綿綿的動作太快了,他們都沒來得及阻止。


    等他們反應過來,林綿綿已經打完了,薑小娥也腫成了豬頭。


    “這……薑醫生,你怎麽能把小林大夫一個人扔在裏麵呢?是小林大夫讓我去喊人的,要不是為了救你,遇見這種情況,我們可以直接鎖門躲起來的。”


    大紅看著薑小娥的眼神帶著失望,厭惡,還有震驚,不可置信等等情緒。


    一營的人也沉默下來,眉頭皺得死緊,麵上沒什麽太大的表情,但內心卻無比慶幸。


    還好沒事,不然他們營長能把天給掀翻咯!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害怕了,對不起。”


    薑小娥坐在地上想抬手拉住林綿綿的褲腿,林綿綿卻視她為惡心的東西,後退了幾步。


    不管剛才薑小娥是不是故意的,林綿綿都不可能讓薑小娥再靠近她。


    氣氛頓時一片寂靜,大紅眼神複雜地看著薑小娥,腳步也慢慢後退,對於薑小娥這種關鍵時刻推人出去爭取逃跑時間的人,沒人會喜歡。


    大紅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剛剛是小林大夫去喊人,她留在那裏,那麽那個被推的人就是她了。


    如果是她,她能這麽幸運嗎?


    這個假設令大紅冒出一身的冷汗。


    公安很快就來了,帶走了李鐵蛋和薑小娥,原本公安是想找一個人陪薑小娥去公安局的。


    可是林綿綿和大紅都不願意去,最後隻能先帶走薑小娥,到公安局後再通知她的家人。


    林綿綿和大壯幾人告別,同大紅一起回到醫務室。


    “姐,你沒事吧?”


    一回來,小紅就匆匆迎上來,飛快地檢查大紅有沒有受傷。


    大紅搖搖頭,然後看向林綿綿,小聲地問:“小林大夫,你先休息一下嗎?等會許軍醫回來了,我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的。”


    “好,你也去休息吧,剛才辛苦你了。”


    林綿綿點頭,轉身回自己的診室,拿起暖水壺倒了一杯熱水,捧在手心裏,小口小口地吹著喝。


    裹著軍大衣的身軀窩在椅子上,渾身都暖洋洋的,蒼白的小臉也恢複紅潤。


    她舒服地打了一個哈欠,眼尾染上濕漉漉的紅,纖細的眼睫被困倦的淚珠打濕。


    “綿寶!”


    “綿綿!”


    就在她快要睡著時,診室門口突然衝進來兩個大男人,一個滿臉驚慌,擔憂,一個是緊皺著眉頭,滿臉害怕和擔心。


    這兩人正是林辰逸和陸野。


    陸野身上就穿著一件毛衣,似乎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便跑來了,略微長長的頭發打著卷朝天上豎起。


    俊臉蒼白,幾乎沒有血色,一雙鳳眸緊盯著眼前的女人,薄唇抿出一道蒼白的線。


    陸野身後的林辰逸也沒好到哪裏去,短短的頭發還在滴水,後頸似乎還有肥皂的泡沫,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歪歪扭扭,腳上的鞋都穿反了。


    林辰逸是在澡堂洗澡時聽到林綿綿出事,隻來得及穿上衣服就趕來了。


    望著十分著急的兩個男人,林綿綿心底一軟,先給林辰逸遞了一條毛巾,再給陸野順了順支楞起來的頭發。


    然後才慢慢將事情說給他們聽。


    林辰逸聽完,氣得都快要爆炸了,雙拳頭握得咯吱響。


    陸野的臉色也很黑,但他比較克製,垂下眼眸,無聲地在想著什麽。


    良久,陸野拉過她軟綿白嫩的手,戳戳她紅通通的掌心,問:“疼不疼?”


    林綿綿老老實實地說:“剛開始打的時候有點疼,但是現在不疼了。”


    “不疼就好。”


    陸野低聲說了句,大手蓋住林綿綿的小手,無聲地望著她,鳳眸如黑曜石般漆黑明亮,眸底深處是擔憂,也有自責。


    林辰逸又安慰了林綿綿幾句之後,被她趕了回去。


    原因是再不回去,他身上的肥皂泡沫就要結冰了。


    林辰逸隻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診室裏便隻剩下陸野和林綿綿兩個人。


    “我真的沒事,薑小娥還被我打了呢,要不是嫌那個李鐵蛋太臭,我一個人就能把他打死。”


    陸野還維持著單膝半蹲在林綿綿身旁。


    她雙手捧住男人的俊臉,左右打量了一番,笑眼彎彎地說:“陸小野,你怎麽瘦了?是胡叔做飯不好吃了嗎?”


    陸野搖頭,老實開口:“不是,是我想你了。”


    不是故意說肉麻的話,而是真的想她了。


    雖然晚上的時候能抱到,親到,但是中午看不見,想得他吃飯都沒什麽胃口。


    “油嘴滑舌。”


    “不油。”


    兩人好幾天沒在白天見麵,一時格外稀罕,要不是林綿綿的肚子突然咕咕叫,陸野都還想和她窩在一起說話。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陸野站起身,拿過掛在一旁的毛線帽給女人戴上,圍巾也圍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後,拉著她的手打算去家屬院的食堂吃飯。


    林綿綿任由男人折騰,抽空問了一句:“你工作忙完了嗎?”


    “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了,等忙完,我就可以休假了。”


    “那太好了,胡嬸說過兩天有一個大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好,都聽你的。”


    陸野拉著林綿綿的手,剛到診室門口就看見一個挺著大肚腩的男人跑進來,氣喘籲籲,額頭和臉頰都是汗水。


    他看見陸野時,那雙不大的眼睛頓時一亮,攔在陸野麵前,笑著問:“陸同誌,你好,我是朱天,薑小娥的丈夫。”


    自我介紹後,他又把視線落在林綿綿身上,眼裏滑過一絲驚豔。


    “這位是你愛人吧?我早就聽小娥說你們在一起工作了,對了,你知道我家小娥發生了什麽事嗎?那個來通知我的人也沒說清楚……”


    “借過。”


    朱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野冷冷打斷。


    朱天臉色一變,身體卻比大腦反應快,朝左邊讓了一步。


    陸野牽著林綿綿,頭也不回地離開。


    朱天望著走遠的兩道身影,臉色黑沉得可怕,忍不住對著兩人的背影呸了一口,不滿地哼道:“神氣什麽,站得再高還不是一個泥腿子!”


    “同誌,請不要隨地吐痰,文明做人。”


    大紅幽幽看著眼前的朱天,眼裏藏著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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