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出租車,薑楠看了看坐在副駕上臉色始終不太好的龐毅,又默默朝著陳最挪近了一點兒。


    薑楠壓低聲:“我為什麽也要跟著去啊?”


    “你能一個人回家?”


    薑楠:“……”


    沉默了幾秒,薑楠嘟囔:“也不是不可以。”


    陳最看她一眼,不說話。


    但薑楠仿佛看懂了他的眼神。


    她明天就去報名學武!!


    出租車開到刑警大隊。


    刑警大隊的燈光明亮,在黑夜中顯得無比醒目,像照進黑暗永不熄滅的火種。


    陳最帶著龐毅去見蕭明德,還得辦一係列的程序、錄口供等等,需要的時間不少,薑楠就在大廳坐下,捏著手機安靜地等著。


    看著忙碌走動的警察們,薑楠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個月見警察的次數,都比得過之前的二十多年。


    她人生的12歲和26歲,或許就是她人生的分水嶺了。


    “薑小姐。”李懷捧著杯熱水走過來,遞給薑楠,“暖暖手。”


    雖然也不是很冷,但是李懷的一片好心,薑楠也沒有拒絕,笑著道謝接過。


    李懷在薑楠旁邊坐下,說道:“陳律師控告龐毅威脅恐嚇和綁架的事兒,你知道嗎?”


    薑楠:“……?”


    “綁架誰?”她沒反應過來。


    “你。”李懷看她,“你沒受傷吧?”


    薑楠搖了搖頭,想到陳最帶著龐毅一進去,就直接指控龐毅綁架威脅,估計龐毅的表情很精彩,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所以李警官你是來找我做筆錄嗎?”


    李懷也跟著笑了下,“看來薑小姐已經很熟悉流程了。”


    熟悉流程的薑楠做筆錄很順利。


    李懷離開後,她又安靜地坐著。


    等到陳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薑楠靠著牆壁睡著了。


    握著的手機也快要從手上滑落。


    他加快了點腳步,在手機滑落之前,握住。


    忽然有人靠近,薑楠似乎有所感應睜開眼睛,眼底還帶著沒消散的困倦,就正好與陳最對視上。


    四目相對。


    “手機要掉了。”陳最起身。


    薑楠坐正身體,“哦。”


    男人抬眸,視線落在她臉上,“走吧,回家休息。”


    -


    坐上出租車, 薑楠抬起眼看陳最,“聽李警官說,你要指控龐毅綁架威脅?那你不接他的委托了嗎?”


    “有錢為什麽不接?”陳最從容說道,“兩件事不衝突。”


    薑楠:“……”


    “那我是不是該給你委托金?”畢竟陳最是幫她出氣。


    陳最蹙眉:“我做的事,你給什麽委托金。”


    薑楠:“哦。”


    薑楠看了眼陳最,就去微博小號看新畫的評論。


    有了上一次的基礎,這一次的評論更多。


    薑楠掀唇笑了笑。


    陳最注意到身邊的人安靜下來,她看著手機,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意。


    他沒有偷窺別人手機的習慣,隻是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隱約瞧見是一幅漫畫。


    陳最忽然想起來她的職業。


    “你最近的工作還好嗎?”網絡上一輪接著一輪的惡意,定然也會對薑楠的職業造成影響。


    沒想到陳最會這麽問,薑楠抬起頭,看向他,難道是在擔心房租的事兒?


    薑楠糾結了一下,說道:“雖然現在工作暫時停滯,但我還有存款,房租肯定能按時交的。你放心。”


    陳最愣了一下,“沒擔心房租。隻是我缺個助理,龐毅也希望你能參與到案件裏。”


    “我?當人質嗎?”薑楠指著自己,疑惑地問道。


    陳最:“……”


    “可以這麽說。”


    薑楠糾結了一下,“我能幫你什麽?”


    薑楠實在想不到自己能做什麽。


    若是不能幫忙,跑過去添麻煩,還不如不去。


    “我看過你的漫畫。”陳最看出她的不自信。


    “嗯?”薑楠有點疑惑。


    陳最輕聲道:“畫得很好。”


    “不僅僅是畫。”陳最頓了頓補充,“故事性很嚴謹、很專業。”


    “所以你或許對律師行業不夠了解,但對犯罪學肯定有一定了解,當我的臨時助理,完全足夠。或許我還有許多需要仰仗你的地方,你一定能做得很好。”


    陳最的肯定直白幹脆,來得猝不及防。


    薑楠不知道多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肯定。


    對別人來說,或許覺得一句客套不足掛齒。


    但對薑楠來說,意義非凡。


    她被親生父親質疑,被所有人指責怒罵。


    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一定能做得很好。


    薑楠微垂眼睫,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應道:“好。”


    -


    到家,薑楠已經整理好了所有情緒。


    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龐毅當時把我拖到巷子的時候,我買的東西都丟了,能不能要龐毅賠錢!”


    一分一毫都是她的血汗錢啊!


    更別說她現在就是個坐吃山空的無業遊民。


    陳最:“好。”


    解決這件事情後,陳最從公文包裏取出來一遝資料,翻找出一份合同,從桌上推給薑楠。


    “合租合同。”


    看薑楠要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字,陳最修長的手指按在薑楠手持的簽字筆上。


    薑楠疑惑抬頭,就聽見他說:“仔細看。”


    “……哦。”


    被陳最盯著,薑楠隻能快速翻看合同。


    陳最說自己事兒多,其實無非是在公共衛生和家裏的音量上有要求,但這本來就是合租舍友應該自覺做好的。


    翻到最後,薑楠握著筆,先是看了一眼陳最,見他沒有阻止,便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摁上手印,和陳最互換了一份文件,再繼續一樣的流程。


    “好了。”


    合同一式兩份處理好,陳最把合同放到一邊,“我明天早上要去趙恬恬家。”


    “趙恬恬?”


    “1805號房受害者。”陳最繼續說,“案子還在審查階段,我沒有閱卷權限。雖然昨天龐毅看起來不像撒謊,但總感覺他隱瞞了什麽,先去受害者家裏走一趟。”


    薑楠點了點頭,“那我跟你一起去。”


    “嗯,明天簽了助理合同再去。”


    薑楠怔了怔,再點頭。


    陳最從那一遝文件裏取出來一些資料,遞給薑楠,“明天早上九點就出發,在車上你可以把文件粗略看一遍。”


    薑楠接過文件,“這是警方的資料?”


    偵查階段,也能拿到資料?


    “今晚和龐毅在局裏談的資料。”警方的口供他當然拿不到,就算蕭明德是他的好兄弟也得按規章程序辦事,但他可以自己再與龐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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