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想到她把除了曾韋毅之外的人綁過來這裏的時候,他們都是這麽說。


    “你們所有人都說自己是無辜的,說自己什麽都沒做。如果你們都沒做,那做錯的人又是誰?”許諾緩緩收斂臉上的笑容,目光銳利地盯著楊景鴻看。


    她每一次見到這些畜生,都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大卸八塊。


    “我……”楊景鴻不知道該說什麽,之前的事情他現在想都不敢想,所有人都約定好誰也不準再提那天晚上的事。


    可誰也沒想到,就是那一晚上,會讓他們這麽多人命喪黃泉。


    許諾剛想說話,一旁的吳帥濤就發出點痛吟。


    許諾將注意力落在吳帥濤身上。


    一晚上她要處理兩個人。


    而這個吳帥濤顯然比楊景鴻更難對付。


    許諾暫時中止和楊景鴻的談話,把吳帥濤拉到一邊,也仔仔細細綁起來。


    楊景鴻不知道許諾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麽,根本不敢多說話,隻能寄希望於吳帥濤趕緊醒來。


    在許諾綁吳帥濤左腳的時候,吳帥濤可算是醒了過來。


    他的腦子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情況。


    吳帥濤幾乎是下意識想踢腳,隻可惜,在他有動作之前,許諾就已經把他綁得緊緊的。


    他這麽下意識的一踹,反而讓自己的雙手和右腿被扯得生疼。


    許諾順手把他嘴上的膠帶撕開,就聽到他下意識的痛呼。


    許諾安靜地聽著他的叫聲。


    “帥濤!”楊景鴻連忙喊道。


    許諾緩緩瞥了他一眼,他又立馬縮了縮脖子。


    他看似隻是在看吳帥濤,其實又何嚐不是在試探。


    雖然剛才他發現這個倉庫地處郊區,但楊景鴻心裏始終抱著一絲絲希望,或許會有人經過這裏,聽到點聲音。


    然而,在他看到許諾的反應之後,他就瞬間明白,這裏估計不會有其他人路過。


    吳帥濤被喊了一聲,回過神,看向楊景鴻,又看向許諾。


    “你是誰?”這一次,沒等許諾回答,吳帥濤自己就想起來今晚的事,“我剛下班,你就把我打暈了,我哪裏得罪了你?”


    楊景鴻見吳帥濤真的沒想起來許諾這個人,想提醒他許諾的身份,又害怕將許諾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還記得3月15號晚上那個小女孩嗎?”許諾站在他們對麵,緩緩開口。


    這話一出,楊景鴻僅剩的最後一點點僥幸心理也徹底沒了。


    而吳帥濤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盯著許諾,總算是知道這人到底為什麽要把他們帶到這裏了。


    “你想做什麽?”吳帥濤皺著眉頭問道。


    許諾從放置在一旁的工具箱裏拿出一把刀,刀刃在兩人麵前閃著駭人的光。


    “說說吧。”許諾聲音很輕。


    吳帥濤眼皮跳了下,“你想聽什麽?”


    “3月15號那天晚上的事,事無巨細,我都想知道。”許諾落下一句話。


    語罷,許諾又補充了一句,“誰說得更完整,或許今晚就不用死了。”


    吳帥濤眉頭瞬間皺成川字,他明白了許諾的“惡趣味”。


    楊景鴻一聽,立馬說道:“我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景鴻,就算你說了,她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吳帥濤立馬喊道。


    但楊景鴻求生的想法顯然更加強烈。


    萬一呢……


    他之前被許諾揍過好幾次,他們都很清楚,許諾是個嚴格意義上的好人。


    是那種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


    所以,楊景鴻雖然不會用道德約束自己,卻覺得這些社會上的好人是非常喜歡用道德約束自己的。


    “3月15日的那天晚上是周六……”


    “不能說!”


    吳帥濤的阻止根本製造不成阻礙,許諾直接把他的嘴堵起來,又重重朝著他的腹部砸了兩拳。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像是五髒六腑都被那兩拳打得要從喉嚨裏嘔出去。


    許諾從未想過自己練了二十多年的散打,會用到這種地方。


    她怎麽會想得到,引以為傲的技藝,會間接導致女兒的慘死。


    “你繼續說。”許諾走向楊景鴻,聲音極力平靜,像是烏雲下掩藏著蓄勢待發的驚雷。


    “我們打聽過你的上班時間,知道你周六會先把孩子送到兒童成長中心。”楊景鴻小心翼翼地一邊觀察許諾的臉色,一邊說道。


    許諾的臉色沒有什麽變化,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們怎麽知道的?”


    “之前被你打過幾次,我們就想給你個教訓。然後讓鄒明朗跟過你幾回,就把你的路線弄清楚了。”


    “然後呢?”許諾問道。


    楊景鴻繼續說道:“可能連你也不知道吧,你家的小孩在幼兒園自由活動時間,很喜歡坐在圍牆欄杆旁的樹下。鄒明朗發現了這一點……他對孩子的觀察力是驚人的。”


    或許是平時楊景鴻對鄒明朗的恭維更多一些,即便在現在的情況下,他依舊會下意識說出類似“誇讚”的話來。


    許諾沒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鄒明朗發現了你的小孩的特征後,就連續幾天隔著欄杆和她互動,給她送小零食……自然而然,他們就熟悉起來了。”


    許諾閉了閉眼,呼吸也重了兩分。


    直到楊景鴻說起來,許諾才想起來,有兩天歡歡回家之後都沒有嚷嚷著要吃糖。


    而那時候的她在意識到之後,做了什麽?


    她覺得歡歡變乖巧了,以為是老師教得好,是歡歡變懂事了……


    “還、還要繼續說嗎?”楊景鴻停下陳述,顫顫巍巍問。


    許諾驀地睜開布滿血絲的眼,“說!所有事情,我都要知道!”


    被許諾的語氣嚇了一跳,楊景鴻的陳述也變得略顯慌亂,“因為之前的鋪墊,3月15號那天你把孩子送到兒童成長中心後,鄒明朗就輕而易舉地把小孩喊了出來,把人帶走了。”


    “繼續說。”許諾死死握著刀子。


    “鄒明朗帶著孩子去遊樂園玩了一圈,下午的時候,就把我們都叫到了他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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