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


    一藍一綠兩隻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精致的小臉蛋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


    嚶嚶齜著牙做出威脅狀,直覺告訴它這個女人不懷好意。


    “嗯?”


    看到嚶嚶鑽出來,憐香臉上頓時浮現出驚異之色,很顯然她認出了嚶嚶的來曆。


    “那殷家主性格陰狠狡詐,若是執意躲藏,即便有天大的能耐也很難將她找出來。”


    話說到這裏,憐香衝著嚶嚶招了招手,嚶嚶就主動跳到了她的懷裏,“這個小家夥天賦異稟,能通過微弱的氣息尋找到本體所在。弟弟還真是好運,竟然能得到它的青睞。”


    “野外遇到的,看它可憐就帶回家了。”


    宋思笑了笑,絲毫沒有因為“被他看到的狐都是流浪狐”這種小偷邏輯而感到恥辱。


    “可憐?”


    憐香無奈的搖了搖頭,溫柔的把嚶嚶放到腿上,並將其脖子上的東西取下來。


    “嚶嚶嚶!”


    隨著四肢落地,聰明的智商再次占領高地。嚶嚶一個健步跳到宋思懷裏,嬌小的身子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


    很顯然它剛才並不是自願的,而是被憐香的某種手段脅迫了。


    宋思像是沒看見一般,心中卻是大為警覺。這個名為憐香的妖魔,手段比他想象的更加詭異。


    “這是什麽?”


    宋思看著憐香從嚶嚶脖子上摘下來的東西,一截指肚大小,通體黝黑,表麵銘刻著無數細密的紋路。


    宋思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嚶嚶跟在身邊這麽長時間,他竟然沒有發現一直掛在脖子上的東西。


    等等?他好像發現過!


    如碎片般的記憶悄然出現,城隍村遇到幻術,破除後發現了嚶嚶,這塊殘片一直掛在它的脖子上麵。


    那個時候宋思還拿在手裏端詳了一番,但後來就不知道怎麽回事忘記了,甚至明明每天都能看到,卻一直被他無視。


    “這是喚魂鈴的殘片,能夠影響人的心神。”


    見宋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向來聰穎的憐香便主動解釋說道:“完整狀態的喚魂鈴曾經是最強法器之一,即便一流世家的家主都很難抵擋其恐怖威能。可惜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破碎,化作無數殘片流落到了荊國各處。”


    “法器是什麽?”


    宋思抓住了憐香話語中的關鍵信息。


    “法器是擁有‘法’的器物,也是荊國能夠鎮壓無數宵小的根本。”


    “法力和內力相比如何?”


    宋思再次問道。


    “法是一切力量體係的盡頭,萬事萬物並非從法開始,但最終會在此結束。”


    憐香笑了笑,並沒有因為宋思的無知而露出絲毫鄙夷與輕慢之色,“內力與法力,如同螢火比之皓月,泥沙比之天穹。就算那些浸淫武學數十年的江湖名宿,其內力的質量也遠不如法力的萬分之一。”


    “我知你心高氣傲,想要走出一條不同的路。但相比於鑽研武學,純化血脈無疑要簡單的多。”


    憐香從胸口的溝壑中掏出一支拇指粗細的玉瓶,“這是用千年鹿角粉為主材,配合數百種名貴藥材煉製的丹藥,能夠增強體魄,修複體內沉淤的暗傷。”


    宋思接過玉瓶,入手細膩潤滑,還帶著些許溫熱和淡淡的香氣。


    “姐姐如此厚愛,小弟當真無以為報。”


    宋思想說“隻能以身相許”,但作為一個要臉的男人,他還是把這話憋了回去。


    “不需要你回報,若是哪天弟弟飛黃騰達了,別忘了姐姐就好。”


    話說到這裏,憐香再次把手伸進懷裏,掏出一把連鞘的長劍。


    宋思都看傻了,他知道憐香胸懷寬廣,輕輕鬆鬆就能撐死兩個孩子,但沒想到不僅寬廣,還深邃。這麽長的劍,是怎麽塞進去的?


    察覺到宋思灼熱的目光,憐香脖子都紅了。她沒有解釋,而是將長劍拔了出來。


    劍刃通體白色,表麵遍布裂痕,看上去像是很多雜七雜八的碎片強行拚湊而成。


    看到長劍的模樣,宋思心中一凜,因為這把劍越看越像他從鐵匠那裏得到的殘片。


    “姐姐年幼時對兵器頗有興趣,便采五山之鐵精與六合之金英,鑄造出這一把長劍。雖然沒有法器的威能,但僅在鋒利方麵,卻鮮少有兵器能與之匹敵。”


    憐香將長劍送到宋思手中,繼續說道:“前些時日得到幾塊法器殘片,想到弟弟缺一把趁手的兵器,便將長劍進行了些許改造,使之能夠按照心意改變形狀。弟弟日後若是得到其他殘片,便可以將之融入其中。”


    “是我小看她了,除了係統,我身上所有的秘密恐怕她都一清二楚。”


    宋思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臉上卻滿是欣喜,“多謝姐姐美意,若是推辭,倒顯得我不解風情了。”


    白拿這麽多東西,宋思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心安理得。


    所謂命劫,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數,也是徹底改變命運的契機。


    跨過去,自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褪去凡俗,成就大道。跨不過去,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宋思是憐香的命劫,憐香又何嚐不是宋思的命劫?兩人都心知肚明,但誰都沒有點破。


    “這是我與殷家主戰鬥時所得,上麵殘留的氣息應該能夠助你尋到她的躲藏之地。”


    憐香再次取出一物,便下了逐客令。


    命劫實力越強,與命劫牽連越深,斬殺後得到的好處越多。憐香對宋思的幫助可謂盡心盡力,也不排斥拉近兩人的關係。


    但操之過急隻會適得其反,再不把宋思趕走,他的手就指不定摸到哪裏去了。


    “憐香姐姐,為什麽不讓我殺了他?”


    宋思剛離開不久,冠蜥就從旁邊的小門裏走進來。一手掐著腰,一手捂著頭,滿臉凶神惡煞。


    “你敢獨自麵對殷家主嗎?即便她深受重傷,實力百不存一。”


    憐香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


    “不敢。”


    冠蜥搖搖頭,臉上浮現出懼怕的表情。


    殷家主乃是丹陽郡赫赫有名的邪祟,不知道多少世家子弟死在她手裏。


    冠蜥年紀尚小,即便麵對重傷狀態的殷家主,也遠遠不是對手。


    憐香打開窗戶,看向宋思逐漸遠去的背影。


    “但是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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