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馬全力奔跑的速度迅捷如風。


    顧誠與唐靈鈺騎馬沿著官道一路直行,很快便來到了事發地點。


    隻見在這寬敞的官道上,陳列著二十餘駕馬車的殘骸。


    一具具被吸成幹屍的人類屍體,橫七豎八的散落在在馬車四周。


    他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死狀極為淒慘,顯然是在生前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


    粗略一數,足足有數百人之多!


    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將路麵染成暗紅色,並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刺鼻的腥臭味。


    那些馬車上運送的財物,也同樣被洗劫一空,一看這凶手就是既殺人又越貨的悍匪!


    望著眼前這無比慘烈的凶殺現場。


    唐靈鈺不由麵露駭然之色,瞳孔驟然收縮。


    一直悶頭苦修的她,雖然自身的修為十分強大,但之前極少外出執行任務。


    像這種屠殺過後的恐怖場麵,她還是頭一次親眼見識到。


    “看這些馬車上麵的旗幟,這應該一個大家族舉族搬遷,結果在半路上遭遇了襲擊……”


    顧誠表現的倒是十分淡定。


    他翻身下馬,走入現場,望著那幾具被一刀梟首的幹屍,輕聲分析道:


    “看現場這留下的戰鬥痕跡,參與襲擊的人並不多,撐死了隻有五個人。”


    他們當中,應該有個用刀的高手,能在一瞬間砍掉幾十個人的腦袋,其中還有兩個破凡境的武者……


    能有這般實力的,想來也是一位實力不俗的先天宗師!”


    “……”


    唐靈鈺一言不發的走到顧誠身旁,近距離觀察著這慘烈的現場。


    隻見一具身材嬌小,生前不過才五六歲的小女孩幹屍,正被一具女人的幹屍緊緊抱在懷裏。


    二人的胸口處都有一個碩大的傷口,顯然是被凶手一擊貫穿的。


    而在那小女孩幹屍的手中,還死死握著一個做工精致的布娃娃,上麵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看上去有些滲人。


    凝視了片刻後。


    唐靈鈺從這兩具幹屍上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身旁的黑衣青年。


    “殺了他們的人,修煉的可是《血刀經》?”


    “嗯。”


    顧誠麵沉似水的點了點頭。


    能吸血的魔道功法並不在少數,但是能有如此恐怖威能的,便隻有那‘血刀門’的鎮派絕學了。


    這時,顧誠不禁回憶起了,之前他在鎮魔司食堂偷聽到的訊息。


    那些血刀門的殘黨,正在天水郡內四處興風作浪,現在看來,這事情似乎比他之前設想的還要嚴重許多。


    在這個操蛋的妖武亂世,人命賤如草芥。


    像眼前這種不過三百餘人的大屠殺,放眼整個九州之地,其實也隻能算是“小打小鬧”罷了。


    不過既然碰上了,二人自然也不會任由這些無辜的受害者們曝屍荒野。


    顧誠催動神念,隔空取物,將這一具具死狀淒慘的幹屍,統一堆積在了路邊。


    隨後唐靈鈺的掌心升起一團烈焰,一道熾熱的火焰掌風呼嘯而去,將這座屍山當場火化了。


    滾滾黑煙升騰而起,散發出灼熱的高溫,令附近二人的發梢隨風而動。


    唐靈鈺靜立在大火之前,手裏拿著那個染血的布娃娃,輕輕摩挲了一會兒後,一把將它扔進了火堆裏。


    一雙漆黑如墨的美眸中,倒映著熊熊火光,亦如她此時怒火中燒的心情。


    顧誠與這位短發美人並肩而立,並將後者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沉吟了片刻後,幽幽道:


    “據我所知,《血刀經》的修煉者在殺人吸血後,必須盡快找個地方將其煉化。


    按照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來判斷,凶手應該不會跑的太遠,甚至就蟄伏在附近。”


    聞言,唐靈鈺不由眼前一亮,抬眸看向了黑衣青年:


    “顧首席,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來都來了,靈鈺,咱們要不要順手“加個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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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位於顧誠二人數十裏之外的地方,有一座廢棄的小山村。


    山村裏的村民早已不知去向。


    現如今,這裏已是幾名“喪家之犬”的臨時營地了。


    山村裏一處寬敞的小院中,正在舉行一場酒宴。


    一名書生打扮的青年,一位獨眼中年人,以及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正圍坐在木桌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桌子上還擺放著許多金銀珠寶,想來便是他們之前的戰利品了。


    在三人附近的一處木屋裏,不時傳來女人的哀嚎聲,同時還夾雜著一連串不可描述的聲響。


    對此,三名悍匪完全無動於衷,顯然是對這逼動靜早已見怪不怪了。


    過了莫約一盞茶的功夫。


    房間中的女人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木屋的房門應聲而開。


    一名紋龍畫虎的光頭壯漢赤裸著上身,伸手提了提褲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他的雙眼閃爍著猩紅的邪光,但又很快恢複成了正常的墨色。


    “他娘的!自從大哥他突破先天境後,胃口就越來越大了。


    昨天那夥“肥羊”中,明明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小娘子,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全讓他一刀宰了!”


    光頭壯漢坐在酒桌前,一臉不滿的抱怨道:


    “他自己吃肉倒是吃爽了,三百多個血包他一人至少吸了有二百五十個,兄弟們卻連口肉湯都不給喝……”


    “死禿子你小點聲!大哥可還在村裏閉關呢!”


    獨眼男人一邊訓斥,一邊給光頭壯漢倒了杯酒,後者被嚇得縮了縮脖子,急忙左右四顧,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來。


    四名悍匪推杯換盞,聊著聊著,就又開始回憶起了往昔的“崢嶸歲月”。


    這五人在落草為寇之前,全都是各大幫派的核心人物。


    雖然都是些排不上號的灰色勢力,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在天水郡內混的還算如魚得水。


    結果在一年之前,也不知鎮魔司是抽了什麽風,突然就來了一場大清洗,將他們的好日子徹底終結了。


    天水郡內的各大幫派死傷慘重,徹底淪為了曆史。


    這五名幸存下來的難兄難弟聚在一起,被迫抱團取暖,結為了異姓兄弟。


    並在機緣巧合下,結識了一位自稱是血刀門新任‘門主’的神秘人。


    那名神秘人極為慷慨,不僅贈予他們靈丹妙藥,還向他們五人傳授了《血刀經》。


    近一年的時間以來。


    他們五人便一直在天水郡內流竄作案,截殺野外的商旅與路人,吸血練功。


    在這門速成邪功的幫助下,他們的實力自是突飛猛進,卻也在內部產生了不小的分歧。


    甚至對那位慷慨的血刀門門主,都產生了些許懷疑。


    “……要我說啊,當初那老逼登肯定沒安好心!”


    書生雙手捧著酒杯,憂心忡忡的說道:


    “你們仔細想想看,像功法這麽珍貴的東西,他為何會四處外傳?這樣做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嘖,都特麽修煉魔道功法了,你還在乎這個幹嘛?”


    小個子男人吐了塊雞骨頭,一臉不屑:


    “反正咱們哥幾個也不是那個老登的對手,隻要能快速提升實力,你管他有沒有貓膩呢。”


    “可是……”


    書生還想反駁,一旁的獨眼男人突然精神一振,興奮地壓低聲音道:


    “來活了!來活了!我的妖仆剛才又發現了兩頭“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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