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嗯?”


    “你怎麽不問媽媽?”


    紀陽給樂樂倒水的手一頓,鎮定自若:“嗯,媽媽呢?”


    “嘿嘿,我就知道你想媽媽,你不好意思說。”


    “給,媽媽給你的,悄悄話。”


    “嘿嘿。”樂樂遞出一封信。


    “我沒有看呦~”


    紀陽當然知道他沒看,因為他也不識字。


    把信裝在口袋裏,紀陽沒有再問蘇艾。


    但樂樂卻不停的提起媽媽:“爸爸你不知道,今天我和媽媽去了那個叫,政府大樓。”


    “媽媽帶我去談生意。”


    “媽媽說我表現很好。”


    “媽媽說要捐錢修路。”


    “媽媽說……”


    紀陽沒問蘇艾,但樂樂不停的提起蘇艾,搞得紀陽滿腦子都是蘇艾這兩個字。


    隱秘的思念一被開閘放出來,就無法再堵的住,瞬間傾閘而出,將紀陽幾乎是淹沒。


    他看似是不經意,實則將樂樂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裏。


    原來他不在身邊,她們也做了這麽多事。


    “媽媽今天工作太忙了,才沒有來見爸爸,但是給你買了新衣服哦~~爸爸不要生氣哦~”


    “嗯。”


    “媽媽說以後不能每次都打電話,所以讓我和爸爸約好時間。”


    “爸爸,我每個周的周一和周五來看你好嗎?”


    紀陽沉默了一下,不能拒絕兒子這個要求,他也想孩子。


    “好。”


    “以後午飯時間來。”


    “好哦~”


    “爸爸,上次你還說不能送飯呢,可是我帶著吃的進來,保安叔叔也沒說不行。”


    “嗯。”


    “那以後周一和周五,我都來。”


    樂樂黏黏糊糊的和爸爸玩了好一會兒,這才被紀陽送到門口。


    蘇艾就這麽站在不遠處的車前,看著父子兩個遠遠走來。


    近乎是貪婪的看著幾天不見的紀陽,隻覺得他好像瘦了一些。


    紀陽也看到了蘇艾。


    目光掃過,並沒有停留。


    他停在學校門口,不再往前,將樂樂交給了吳媽帶去找蘇艾。


    “爸爸,媽媽在那誒。”


    樂樂歡快的扯了一下爸爸,卻沒扯動。


    紀陽摸了摸兒子的小臉:“爸爸還要急著回去上課。”


    “回去晚了,老師會罰的。”


    吳媽也很有眼色的拉住了樂樂。


    樂樂不開心:“騙子,剛才你還說老師不會打人的。”


    “快回去吧,爸爸去上課了。”


    即便是不抬頭,紀陽也能感受到蘇艾的緊盯的視線,仿佛是帶著溫度的,鎖定他。


    安撫了樂樂扭頭就走,身側的拳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握了起來,仿佛是要用很大的自製力,才能抑製住自己不要回頭。


    樂樂嘟著嘴,眼睛裏包著眼淚,看著媽媽:“你來很久了?為什麽不去找爸爸?”


    蘇艾沉默。


    “你和爸爸吵架了?”


    “真的吵架了?”


    “沒有吵。”蘇艾示意吳媽也一起上車。


    “那你不見爸爸,爸爸也不見你,不要騙小孩兒了,我都看到了。”


    “回家媽媽給你解釋。”


    樂樂看了看身邊的吳媽,也閉上了嘴,委委屈屈的含著淚,直到家。


    現在樂樂太小,蘇艾沒辦法跟他說上輩子發生的事情,隻好從另一方麵入手。


    “沒有吵架。”


    “真的嗎?”


    “嗯。”


    根本沒吵,吵不起來。


    “樂樂,你知道爸爸喜歡什麽嗎?”


    喜歡什麽?


    這個問題把樂樂問到了。


    “喜歡我?”


    “喜歡媽媽?”


    “喜歡……”不知道了。


    “那媽媽再問你,你有電視機,有小朋友,有黑貓警長,沒事了就可以跑出去玩,你見爸爸去哪玩過嗎?”


    “爸爸每天在幹什麽?”


    “洗衣做飯,照顧你,照顧我,哪怕是出去玩,也隻有我們。”


    “你可以沒有你的小朋友,隻有爸爸媽媽嗎?”


    樂樂迷茫的抬起頭。


    “爸爸還喜歡學醫。”


    “他很喜歡很喜歡自己的學校,自己的職業,但是以前,爸爸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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