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紀城之外,都還有兩分心眼。


    “蘇艾,你們中午吃飯了嗎?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們做點吃的?”


    他們仿佛是知道這個家誰才是掙錢的主力軍,所以開口說話啥的,都是先問蘇艾的。


    紀陽仿佛是被他們無視了。


    蘇艾懶洋洋的把玩著杯子,她們越恭敬,蘇艾姿態越高。


    有些人就是賤的,你越對她們好,她們越是蹬鼻子上臉,但你要是姿態擺高一些,不好招惹,她們反而越老實。


    “哎,那陽陽……”


    紀陽搖頭:“我這次回來是為了奶奶,奶奶還在這住嗎?身體還好不好?”


    所有人的臉色都僵硬了。


    紀保國的臉色不太好。


    “孩子路上走了這麽久,肯定都餓了,一點眼色都沒有,還不趕緊去給他們弄點吃的,墊墊肚子?”


    紀保國僵硬的轉移了話題。


    周清紅放下東西,趕緊轉身走:“哎,我馬上去。”


    “嬌嬌,來給我幫忙。”


    幾個人,一下子走了倆。


    紀陽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麽,語氣嚴肅:“我奶奶呢?”


    “你們要是再不告訴我,我就出去問鄰居。”


    是死是活,都要有句話。


    畢竟奶奶年齡也大了,其實紀陽也做好了準備,但是這一家人藏著掖著的態度,讓紀陽感覺不好。


    “紀陽!你跟誰吆喝呢?”


    “我是你爹!”


    “你敢大聲跟我說話,你有大有小沒有?”


    紀保國明顯是不允許別人挑釁自己的威嚴,直接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但紀陽根本不跟他吵架,自始至終,問題隻有一個:“我再問一遍,我奶奶呢?”


    紀保國還沒回答,旁邊的紀城就不耐煩的說道:“在屋裏,還能在哪?”


    “一天天要死不活的,有什麽好看的,死老太婆。”


    蘇艾的目光掃過在場不少開著的房間,最後目光定格在一樓樓梯下,那個小小的房間門上。


    站起身。


    紀陽和樂樂也跟著站起來了。


    紀保國一看阻攔不住,倒也沒有不讓紀陽去看,隻是語氣不好的說道。


    “你奶奶在屋裏休息的,她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沒出來。”


    “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紀陽直接走過去,站在門外的時候,蘇艾已經有一點不太好的預感了,這個門外隱隱約約的飄散著一些味道。


    臭味夾雜,有些上頭。


    蘇艾通過紀陽知道,奶奶已經76歲高齡了,這個年紀的老人,不少都失去了行動能力,要是自己不能動,躺在床上隻怕是一直會被磋磨。


    紀陽一把按住把手,打開了門。


    當看到屋裏的情形的時候,紀陽瞬間就紅了眼睛。


    一個幹瘦如柴的老太太,仿佛是一個死人,就這麽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胸膛那微弱的起伏,真的會讓人以為她已經死掉了。


    就算是有微弱的起伏,也很久才有一絲絲的動靜,連正常的呼吸頻率都保持不了了。


    而且整個屋內非常的狹窄,隻有幾平方的樣子,放著一個狹窄的單人床。


    一個極其狹窄的窗戶,透漏出一絲絲的光亮,正在通風,卻怎麽也散不去這屋裏屎尿夾雜,並且夾雜著腐爛食物的味道。


    屋裏設置是連個桌子都沒有,床頭隻放著一個紙箱子,和一個破碗,裏麵的粥不知道多久了,都已經發黴了,長著帶顏色的黴菌。


    紀陽腿腳都有些顫抖的走到老人麵前,看到枯瘦如柴的奶奶,還有他唇角的黴菌,明顯是太餓了,已經吃過了。


    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落下來了。


    “奶奶……”


    紀陽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回來了。”


    “陽陽回來了。”


    以前那個把自己僅有的一碗粥,分自己一半的老太太。


    撿垃圾賣錢,會給自己買顆糖的老太太。


    那個明明自己也過的很不好,卻把自己厚衣服給紀陽裹上的老太太,現在變成了這樣。


    紀陽的眼淚啪嗒落在奶奶的臉上,蘇艾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自己,紀陽應該是會早些回來看奶奶的。


    之前是因為政策,不能回城。


    後來是紀陽自己沒錢回城。


    等他照顧完那位教授去世,攢了錢,也給奶奶寄了錢的,人還沒回來呢,就被蘇艾纏上,結婚了。


    又生孩子。


    照顧孩子,又是離不開人。


    所以他也沒能回來。


    現在看來寄回來的東西,大概也不會有一件落在老人身上。


    “戴冰,準備開車。”


    紀陽彎腰抱起了已經喊不醒的老人。


    蘇艾直接抄起外麵沙發上的毯子,簡單給老人擦拭一下:“先去醫院。”


    這人還不知道到底是餓暈了,還是病暈了,又或者是兩者都有,所以不是喂點吃的就能解決的,還是去醫院穩妥。


    但是蘇艾這話一出來,紀保國就攔住了他們。


    “不準去。”


    紀陽眼珠子赤紅,聲音冷的夾雜著刀片:“讓開!”


    周清紅聽到外麵的聲音趕緊過來:“哎呀,陽陽,這兩天我們都忙著你要回來的事情,家裏家外的收拾,對媽可能有些疏忽了。”


    “不過媽的身體一直不怎麽好。”


    “可能是睡著了,你先把人放下,不用去醫院,我給她盛碗湯喝就行了。”


    “快把人放下,別惹你爸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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