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墨和李嬌嬌跪在地上,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完了!


    秦知府冷聲道:“來人,把李子墨院試的考卷呈上來。還有鄉試時李子墨和李誌遠的考卷。”


    證物早就準備好,立刻有個衙差把三份考卷呈上來。


    秦知府看了看,師爺就把李子墨院試的考卷舉起來:


    “幾位舉人和進士老爺,請問李子墨所寫的答案,是不是出自你們之手?”


    宋舉人等定睛一看,紛紛點頭:“對,就是我寫的。”


    有的竟然還帶上了一張草稿,這是寫給李子墨時因有錯字而留下來的。


    秦知府狠狠一拍驚堂木:“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李誌遠、李子墨和李嬌嬌聯合作弊已經坐實!來人——”


    “等等!”李誌遠卻高喝一聲:“作弊的是李子墨跟李嬌嬌,與我李誌遠何幹?”


    李嬌嬌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爹,你——”


    外麵的張水娘也是驚住了,李誌遠竟然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她一雙兒女身上。


    李婆子死死咬著牙,不作聲。


    秦知府皺著眉頭:“李誌遠,你休要狡辯。”


    李誌遠憤憤不平道:“學生並未狡辯。確實,人證物證是有了,但案件還沒判定之前,我們連一句話都不能說嗎?”


    “況且,我是冤枉的!我也是受害者。我還是個秀才!連一個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秦知府冷哼一聲:“那你說。”


    李誌遠急道:“科考作弊之事,我李誌遠自始至終都蒙在鼓裏。”


    “剛剛宋舉人他們也說了,是李子墨兄妹二人親自請教他們的。若換成正常情況,做這種事該是我一個當父親,當秀才的做才穩妥。”


    “我又如何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兩個孩子?所以我並不知情!”


    “還有鄉試,也是他們兄妹自己幹的。與我李誌遠何關?”


    “我李誌遠自走進考場,靠的都是自身才華!我一沒去請教人,二沒有用那些答案,哪來的人證和物證,證明我李誌遠也作弊?”


    此言一出,外麵的人都低聲議論開來,確實,是有點道理的。


    秦知府皺著眉:“來人,把李子墨和李誌遠鄉試的卷子拿起來,讓眾舉子和進士看看。”


    師爺立刻照做。


    最後對比發現,鄉試的考卷裏,題目雖然換了,但有些一二道題大概方向是跟原來的差不多的。


    李子墨竟然把一些自己背起來的答案和觀點,套了一些進鄉試那幾首考題裏。


    立刻就被認出來了,李子墨鄉試也作弊。


    至於李誌遠,他竟然全都是自己做的。沒有套過李嬌嬌兄妹請教回來的答案。


    李誌遠傲氣地哼了一聲,心裏卻鬆了口氣。


    當時一發現考題不同,他憤怒之餘又生出一股傲氣。


    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和才華去考!他就不信他李誌遠真的比不過沈知晏。


    所以他沒有用背起來的觀點。


    李誌遠繼續道:“還有,李子墨不是我李家子孫!他一不是我李誌遠的親生兒子,二也不是我的繼子。他是威勇伯府的人!與我李誌遠毫無關係。”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麵麵相覷。


    李嬌嬌卻死死盯著他:“你……”


    秦知府皺著眉,咋又扯上什麽威遠伯府?


    這伯府他還是知道的,是個破落戶。便道:“把老伯爺請過來。”


    威遠伯府就在府城,衙差離開後,不到兩刻鍾就把人請過來了。


    老伯爺八十多歲,穿著粗布衣,跟個普通百姓差不多。


    一聽明情況,就急了:“這李子墨不是我孫子。我孫子喜歡賭錢……七月在賭場認識李家兄妹。”


    “那李子墨想要一個不用中童生就能參加院試的資格,給了我孫子五十兩。我孫子就答應會讓李子墨入我家族譜當義子。”


    “老夫原本是不答應的,但我孫子要死要活的……唉,實在沒辦法,隻能答應他了。”


    “李子墨跟咱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作弊跟我家也沒關係!”


    李誌遠卻冷哼一聲:“他進了你家族譜就是你家的人。反正,與我李誌遠沒關係就是了。”


    這情況不管伯府承不承認,李子墨都是伯府的人,與李誌遠無關。


    老伯爺快氣死過去了,看著秦知府急道:“會罰錢不?”


    秦知府:“呃……不會。來人,搬把椅子來,請老伯爺坐到一邊去。”


    衙差立刻行動,讓老伯爺坐到了一旁。


    李誌遠繼續道:“所以,作弊的是李子墨一個!是李嬌嬌協助他的。雖然李嬌嬌是我的繼女,但這隻是她個人犯的錯,與我李誌遠無關。”


    “正如有人殺人,自然該是凶手償命或坐牢,哪有當父母的受責的。”


    李誌遠一番話,完美地把自己給摘了出來。


    李嬌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雖然以前她已經看清了一次,但那也不過是做家務等小事。若是遇到大是大非,李誌遠還是會擋在她麵前的。


    畢竟前生就是這樣,為了救她出青樓,他連命都丟了。


    哪想,眼下這種大事,他竟然把所有責任全都推到了他們兄妹身上。


    屏風裏,葉采蘋看著李嬌嬌那表情,都快笑了。


    為什麽李誌遠會變?


    因為前生李誌遠從未得到過張水娘。


    李誌遠還是自我感動型人格。在他眼裏,那是神女!是他的遙不可及!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現在得到了,白月光變飯米粒,自然就不再矜貴了。


    他們的感情,也早被生活瑣事和李嬌嬌三人的矯情給磨沒了。


    連張水娘都成了飯米粒,更何況是李嬌嬌兄妹。


    張水娘搖著頭:“騙子!李誌遠,你就是大騙子!你說會保護我們的,現在你竟然把責任都推他們身上。”


    李誌遠冷瞪她一眼:“我這是推嗎?這就是事實!”


    張水娘臉色劇變,她不知道內情,一時不知說啥好。


    李婆子急道:“這是李嬌嬌幹的!對,就是李嬌嬌這小賤人幹的,不關我兒子和孫子事!”


    李子墨可是她的大金孫,不能有事。


    圍觀的群人低聲議論著。


    坐在上首的秦知府皺著眉,眼下情況隻能定李嬌嬌兄妹的罪,但李誌遠確實被摘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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