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人家去把煤給你買回來,還是低價買的,買回來再把煤球給你打出來……


    你還想咋?


    吳有德不想咋,於是他就很爽快的答應了。


    “謝謝三大爺!”


    “三大爺伱真是高風亮節,吾輩楷模!”


    “那我家來個兩千斤吧!”


    閻埠貴當場一個趔趄,要不是旁邊有門框,他就得被摔個屁股蹲。


    “多多少?”


    “兩千斤???”


    閻埠貴瞪大眼睛,眼珠子差點從鏡片後麵竄出來,心中驚雷滾滾。


    他突然想使勁兒給自己兩耳刮子,讓你嘴賤!讓你答應!


    兩千斤煤,這得打到猴年馬月才能打完啊?


    饒是他打煤球經驗豐富,還會算術,也是算了半天,才大概算出兩千斤煤要打出多少個煤球。


    就一般常見的小煤球,直徑十二公分那種,至少能打兩千五百個。


    如果添加的黃土多一些,那估計能打三千個煤球。


    想到自己要給吳有德打兩三千個煤球,閻埠貴腿肚子都軟了……


    他咽了口唾沫,澀聲說道:“有德啊……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多嗎?我倒是還感覺有點不夠呢!”


    啥?


    還感覺不夠??!


    閻埠貴當即跳腳大聲說道:“有德你想岔了!想岔了啊!”


    “怎麽會不夠呢?夠了,足夠了!絕對足夠了!”


    “你知道兩千斤煤是多少嗎?能打多少個煤球嗎?”


    他伸出三根手指,顫顫巍巍。


    “三千個!能打三千個煤球了!”


    “這要是省著點燒,這都夠咱全院兒人燒兩個月不成問題!”


    “就你一家燒,怎麽會不夠?”


    吳有德挑了挑眉,“真夠?”


    “哎呦……真夠!!”


    “我敢拿我項上人頭給你擔保,絕對夠了!!”閻埠貴痛心疾首,跺著腳說。


    “哦……”


    吳有德點了點頭,淡淡道:“那就兩千斤吧,辛苦三大爺您了。”


    “三大爺,這天兒也馬上冷了,我打算明天就把地龍燒起來。我家還有一點煤球,雖然能支撐一段時間,但可支撐不了太久。”


    “所以,您這邊兒可得抓點緊。”


    “煤炭快點買回來,煤球趕緊打出來,還得曬幹,這又需要不少時間。”


    “您受累,我先謝謝您了!”


    閻埠貴:“……”


    饒是他再算計無雙,但想到要打三千個煤球,還是渾身無力。


    現在又時間緊,要盡快打出來……


    罷了,人力有時窮啊!


    他歎了口氣,苦笑道:“有德啊,我沒想到你竟然要兩千斤這麽多,這……”


    “哪怕你要一千斤,我家三個人一起打煤球,晚上加加班,咬咬牙,差不多五天就能打完。”


    “可現在……兩千斤,真是有點太多了!”


    “你三大爺能力有限啊……”


    閻埠貴小眼兒眨了下,提議道:“要不,你先要個一千斤?”


    “那要是不夠呢?”吳有德反問。


    “不夠……不夠的話,到時候你再買煤球,人家有專門打好的,還給你送來,倒也方便。”閻埠貴說。


    吳有德笑了,看著閻埠貴不說話。


    這法子看著不錯,是個好辦法,可實際呢?


    正如閻埠貴所說,現在還沒入冬,天氣還不冷,煤價不高。


    可等到了數九寒天,零下十幾度的時候,那煤價肯定要漲啊!


    那吳有德到時候煤燒完了,正好去買最貴的煤?


    他娘的,這個算盤精!


    看到吳有德不說話,閻埠貴笑道:“怎麽樣,三大爺給你支的這個招兒還成吧?”


    “三大爺,您還是忙去吧。”


    “哦好,就這麽說定了……誒?”


    閻埠貴驚疑不定,“有德,你?”


    他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小子,不會是又要變卦吧?


    果然,


    就看到吳有德淡淡說道:“三大爺,我又仔細想了想,那樣太麻煩了。”


    “大冬天的,說不定到時候還下大雪,大雪漫天的,走個路都難,那到時候我上哪兒買煤球啊?”


    “到時候您家的煤球給我?”


    閻埠貴張了張嘴,沒敢應承。


    想的美,我家煤球給你,那我家燒啥?拿什麽做飯?


    “三大爺,我這人不但身子弱,還體虛,畏寒,受不得一點冷。就這兩千斤,我還嫌不夠呢!”


    頓了頓,


    吳有德又淡淡道:“兩千斤打煤球的話,是不少,但其實也沒您說的那麽多。”


    “您仔細看看我家的煤球,和您家的一樣麽?”


    嗯?


    閻埠貴心下詫異,走到了煤堆那裏,仔細一看……


    還真不一樣!


    “有德,你家平時用的都是這?”


    閻埠貴這個心疼啊,心裏直罵敗家玩意兒。


    哪有這麽幹的啊??


    別說這院兒裏,就是整條胡同,有一戶算一戶,家裏燒的都是直徑十二公分的小煤球。


    可吳有德家的煤堆裏,堆的卻全都是二十四公分的大煤球。


    這種大煤球,一般都是誰家置辦席麵了,臨時壘的大灶台才能用的上。


    平常人家,真就沒有這麽造的!


    太浪費!!


    若不是親眼所見,閻埠貴真不相信,院兒裏有人,家裏平時燒的都是這種大煤球。


    看到他一臉驚容,吳有德也大概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不過,我樂意,我有錢,你管得著麽?


    吳有德笑了笑,淡淡說道:“這大煤球火旺,不論炒菜還是蒸飯都很快,十來分鍾就成了,多方便。”


    可不就是旺麽?


    火不旺行嗎?


    你這一塊兒擋的上普通煤球的兩塊了!


    敗家玩意兒呦~~~


    閻埠貴心裏又狠狠罵了一句,臉上卻是很開心的笑了起來,“那成,既然是這種大煤球,那打起來就快了。”


    “有德,這次可就說定了啊?可不能再變卦了!”


    “咱老爺們兒說話,就得一口唾沫一個釘!”


    他是真的怕了,隻好出言再三確認。


    吳有德點頭,“那必須的!”


    “兩千斤,都交給你來買!買回來給我打成煤球,曬幹幫我擺好,是這樣吧?”


    閻埠貴嘴角抽了抽,沉聲道:“對,沒錯兒!”


    “有德,那我走了,統計完,我還得去煤場呢。”


    說著話,他目光掃到了門外停著的自行車。


    “有德,那煤場離咱這兒有點遠,你自行車能讓我騎騎嗎?”


    “不能。”


    吳有德搖頭,“三大爺,我今天也得出門兒,大長一天呢,煤場肯定能走到的。”


    閻埠貴嘴角抽了抽,隻好滿臉不甘心的走了。


    ……


    送走閻埠貴,吳有德笑了起來。


    這是真巧,正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過來,那還客氣什麽?


    按理說,閻埠貴跑前跑後買煤,回來還幫自己打煤球。


    出於道義,自己應該多少表示一下謝意,比如給點辛苦費,或者是到時候煤買回來了,送給閻埠貴一些。


    但吳有德覺得完全不需要!


    閻埠貴屬於那種無利不起早,半斤蕎麥皮也想榨出來四兩油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吃虧!


    在電視劇中,傻柱想讓他幫忙介紹冉秋葉,就到學校去給他送了幾包土特產。


    結果,東西是收下了。


    可是閻埠貴卻是不辦事,不但不辦事,還裝作把事情給忘了。


    這一手,當真是了得!


    所以,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吃虧。


    就算他吃虧了,他也能從別的地方給自己找補回來,最後他還是賺!


    吳有德估計,別看這老小子給自己打煤球,出人又出力,挺虧的。


    但他覺得今年冬天,這老小子家裏燒的煤肯定不要錢。


    說不定,還能借此小賺上一筆!


    每家每戶,多少勻出來一點,再克扣一點,這不就夠了嗎?


    對此,吳有德無所謂,也不在乎。


    隻要事情辦好了,那就得讓人家得些好處,這世上沒有那麽大公無私的人。


    ……


    等秦淮茹、薛春梅兩人忙完,吳有德就提議出去轉轉。


    “幹啥去?”


    “買衣服啊,這不早都說了,給你倆一人置辦幾身衣服,我看你們衣服都挺舊的!”


    “我就不用了,我有衣服,你帶著茹姐去買吧。”


    “一起去,你不是都學會唱歌了麽,還待在家幹啥。”


    看到薛春梅不想去,吳有德就知道她的打算。


    這是肯定想在家練習唱歌,昨天晚上就是,喊她去睡覺,磨磨唧唧的。


    氣的吳有德先把她執行了一頓家法,這才服服帖帖,老老實實。


    現在個人賽已經開始第一輪,由於廠裏人多,報名個人賽的員工一共有兩千三百人,占據了全場職工的百分之九十。


    這麽多人,都放在同一天進行比賽,肯定不行。


    吳有德就製定了‘三進製’的淘汰模式,第一輪,每人到軋鋼廠大禮堂唱五句,根據這五句的情況,來決定是否淘汰。


    五句其實已經不少了,有的人一張口,第一句都沒唱完,那調子就已經跑到大興安嶺了!


    還有人第一句歌詞都唱錯。


    明明是‘一條大河波浪寬’,他唱成‘一條大江波浪寬’。


    像這種情況,還指望他唱的多好?


    直接淘汰,領個搪瓷盆走人。


    吳有德製定的規則是,第一輪每人唱五句,淘汰率70%,也就是說十個人進來,你得給我淘汰七個人。


    等第一輪結束後,兩千三百人隻有一百六十一人進入第二輪。


    第二輪每人唱一半歌,淘汰率更高——80%。


    進入第三輪的人,才會在最後一天決賽時,登場表演,由評委評分,參與最後的角逐。


    比賽規則很糙,但沒辦法,時間緊,大家的水平也有限。


    可以理解。


    薛春梅已經通過了第一輪個人賽,現在正在為周一的第二輪個人賽做準備,自然想著勤奮一點,多練習一下。


    理解歸理解,但吳有德並不認同。


    贏了又如何,輸了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想了想,


    他看向薛春梅,笑道:“我還打算帶你倆去照相,咱們一家人照幾張合照,以後也能留個紀念。”


    “你確定不去?”


    ……


    隻有一輛自行車,自然是帶不了兩個人。


    怎麽去,成了一個問題。


    秦淮茹和薛春梅兩人又謙讓上了,都說自己走路,讓對方坐車。


    爭執了半晌,仍然沒有一個結果。


    最後秦淮茹說:“吳大哥,要不你先去吧,到那兒了你等會兒我們,我和梅姐我們走路去。”


    吳有德翻了個白眼,那不是有病麽?


    等人才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好吧!


    “你倆騎車,我走著去。”


    “啊?我們騎車?可我不會騎呀……”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騎,今天我就教你們騎車,正好也有時間,等你們都會騎車了,咱再買一輛自行車,以後出門就方便多了。”


    “真的嗎?”


    秦淮茹喜上眉梢,驚呼道:“那太好了!”


    她倒不是想讓吳有德給自己買自行車,她純粹是為自己能學騎車而感到高興,覺得這事兒特別有趣好玩。


    等以後自己學會騎自行車了,那說出去也臉上有麵兒!


    這年頭會騎自行車的人,真心不多。


    誰會騎自行車,誰就厲害!


    當即,三人就推著自行車興衝衝的出了院子。


    剛開始吳有德先講解,左邊是前閘,右邊的後閘,大多情況下用後閘,捏右邊的。


    如果遇到需要緊急停車時,那就兩邊同時捏,前後一起刹車。


    盡量不要捏左邊,單獨用前閘。


    講完理論,兩人就好奇,問為什麽?


    吳有德又是一番講解,之後他又開始示範,應該怎麽上車,怎麽起步……


    到這裏的時候,他遇到一個很蛋疼的問題。


    那就是這二八大杠,前麵有個橫梁,車架也高,他個子高騎著沒問題。


    他騎車都是先屁股坐上麵,左腳支地,右腳一蹬,車子就走了。


    可是對於秦淮茹、薛春梅兩人來說,這就不行了。


    她們身高不夠,腿也不夠長,坐上去,腳撐不住地,那還怎麽騎?


    唯一的辦法就是,


    雙手扶著車把,先推著車子跑,來一段小小的助跑。


    然後左腳快速踩上腳蹬,這時車子會加速,加速的同時能給身體一個支撐。


    接著這股力量,人就會騰空!


    這時右腿向後橫跨,拉出一個半圓,越過車後座,跨到車子另一邊。


    右腳踩上腳蹬,屁股坐上車座。


    穩穩當當,雙腳發力,車子前行!


    這個起步上車方式,吳有德一連演示了好幾遍,甚至都放慢動作,拆分成零碎動作來講解。


    還說了很多要點,比如不要怕,隻要你扶穩車子,車子就不會倒。


    就算車子稍稍往旁邊歪,你也別慌。


    身子起來的時候,右腳同時往右後方跨,不要急,時間來的急。


    就算沒跨過去,你人也能左腳踩著腳蹬,繼續往前滑行一段距離,不會摔的。


    等等,所有要點和訣竅,他都說了一遍。


    可秦淮茹和薛春梅兩人,還是大眼瞪小眼,沒一個說我試試……


    吳有德欲哭無淚~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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