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鳶雖然接收了溫珹及一眾人的眼神,但並沒有直接侃侃而談,而是很冷靜的將話頭又拋到了周朔身上。


    “我們這一路上都是被趕鴨子上架,具體什麽情況還沒有搞清楚,周師兄,你是怎麽看現在這情況?”


    周朔被噎了一下,現在他是對竺師兄口中的小師妹形象有了實感了。


    但是現在他們這夥人中,也就他的資曆最深了,這不是他自誇,而是擺在明麵上的事實。


    也確實應該他站出來說些什麽。


    “我感覺這並不是一個正常的試煉場。”


    他說完,像是擔心薑鳶和溫珹反駁,語速極快說明了自己的看法。


    “這裏試煉的規則是無序的,雖然神秘人提出了每層試煉隻需要死一人就能成功晉級,但是這並不符合留下傳承的仙君們的身份。”


    先前神秘人為了吸引他們所有人對傳承的渴望,自然將七萬年前的事情以及仙君們的事跡大談特談。


    按照它所說,這些仙君們都是正派人物,那他們留下的傳承也不應該這樣血腥暴力。


    “完全無法招架的試煉內容和過於直白的通關方法,根本就不是為了篩選而設置......”


    “反而更像是為了殺人。”


    後麵這半句薑鳶替他說了。


    周朔怔愣一瞬,明白薑鳶這是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現在這個什麽最後的角逐,恐怕也是一場騙局。”


    薑鳶四下望去,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殺紅了眼,除了他們這一片和其他幾個角落的三兩人,剩餘的所有,就在為石柱的光輝狂熱。


    “他們待會兒就會把目標放到我們身上了吧。”


    周朔身後的一人瑟瑟發抖。


    薑鳶看過去,發現他身上有五個光環,數量不少,放在人群裏也確實出眾。


    “怕什麽,隻要有敢來的,就把他們全部殺死。”


    他身邊的一人安慰道,同時做出握拳的動作,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惡狠狠的。


    周朔歎了口氣,“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怎麽就讓我們碰到了呢。”


    薑鳶想到那個因為她而將血液滴到石台上的人,有點心虛。


    可能,大概,這其中還有一絲她的功勞吧。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事時候,怎樣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中保全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怎麽辦!怎麽辦!”


    薑鳶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很是煩躁,“要不把他們全殺了吧,然後我們也不去選石柱,就這樣耗著。”


    周朔第一時間皺眉反對,“不可,這些人中也有各門弟子,他們也是一時受到蠱惑,罪不至死。”


    薑鳶默了默,“我就是說著玩的。”


    那群人還真不是她想殺就能殺的,他們雖然打的很凶,血液狂飆,但要仔細數數,死的人還真的不多。


    這一切都要多虧這破地方給每一層通關者的獎賞,幾乎所有人都在元嬰修為。


    她這個築基和旁邊一個築基一個金丹,隻能在夾縫中求生存。


    “那到底要怎麽辦啊!”


    所有人都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人,是不能殺的;規則,是沒辦法打破了;這破地方,是無法摧毀的。


    難道他們真的要被困在這裏聽天由命?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一道聲音弱弱響起,雖然不響亮,但是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身上裹著七個光環的金駿子。


    “既然我們不能把所有人都殺了,那就把石柱摧毀吧,這應該比殺人容易一些。”


    “石柱怎麽能摧毀呢?那可是......”


    說話的人停住了。


    石柱為什麽不能摧毀?既然傳承就是一場騙局,那神秘人賦予石柱的意義也是虛假的。


    金駿子繼續道,“隻要摧毀了石柱,那些人就失去了爭奪的目標。”


    “不見得,恐怕他們會把目標放到我們身上。”薑鳶出聲,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在石柱碎裂後,那些人猙紅著眼睛來追殺他們的樣子。


    她這話一出,大家又開始沉默。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那到底要怎麽做?


    薑鳶為自己造成現在這情況感到有些抱歉,連忙找補。


    “摧毀石柱的計劃是合理的明確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讓那些人不追殺我們。”


    眾人再次沉默。


    這話說的容易,但是比摧毀石柱前躲避追殺還難。


    薑鳶轉動自己還算靈活的腦瓜子,想要找到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應對方案,但是腦瓜子都轉冒煙了,也沒有什麽應答方案。


    她幹脆自暴自棄的說道,“要不我們就直接把事情說清楚吧,他們愛信不信,我就不信那些全是糊塗鬼。”


    大家投來眼神:呃,好像還真的是,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那裏打的你死我活了。


    周朔卻是一拍手,“這個主意好。”


    他讚賞的看向薑鳶,“我們就把事情說清楚,喚醒大家的理智,然後一起推翻這個邪惡的試煉場。”


    “大師兄你魔怔啦?”


    他身邊的一個玄天宗弟子驚悚的看著他,“那些人都已經瘋了,怎麽可能會聽我們的話。”


    “所以就要抬出我們的身份背景。”周朔道。


    他們玄天宗的宗旨隻有兩個,一是練劍,二是為了宗門。


    所以周朔作為玄天宗的年輕一代最強者,掌門座下親傳大弟子,未來的玄天宗少宗主,對宗門的榮譽感和歸屬感最強。


    他知道玄天宗在天衍大陸的地位和影響力,也知道要如何維護和利用這份地位和影響力。


    “以我們三大宗門作保,應該能夠讓那些人理性思考。”


    其他人一想,好像還真的有可能。


    三大宗門光名字就是一份招牌,更不用說他們這些活生生的弟子了。


    那些人打的再瘋狂,也應該給一個麵子,到時候大家再一起好好說說,揭穿這個所謂的傳承完全不是問題。


    所有人陰沉的臉色終於有些明媚,但薑鳶除外。


    她還是一副苦瓜臉。


    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周朔他們現在也是元嬰修為可能意識不到,但她這個築基小弱雞卻能清楚的明白,那些人,可能不會這麽聽話。


    他們已經在之前的試煉中嚐到了甜頭,體會過元嬰修士的實力,自然對傳承之力更感興趣。


    對力量的癡迷和渴望,能夠讓他們擊碎路上的一切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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