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的慌亂化為濃濃的心安,還好,他終究是趕上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沒有接到楚瀾月會是怎樣,他隻知道他必須要追上她,確保她的安全。


    在看到她飛出去的那一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穩穩的接住她,再無其他雜念。


    他還沒有向楚瀾月報仇,他受過的折磨楚瀾月還未受過,她還不能死,對,至少現在不能死。


    楚瀾月看見百裏龍淵趕來救她,就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付出沒有白費。


    她下意識的攬住百裏龍淵的勁腰,將頭靠了過去,結實有力,嗯,確定了,果然好抱!


    “昭陽!”陸宴州此時跌落在地,隻是借著力道在地上翻滾兩圈卸了衝力。


    隨後起身朝楚瀾月看去。


    楚瀾月被這一吼聲驚覺,“百裏龍淵,快,追上那個侍衛,他手裏有母熊的幼崽。”


    百裏龍淵見棕熊朝那個侍衛追去,他將楚瀾月輕輕放到地上,凝了她一眼,“等我!”隨後策馬追去。


    楚瀾月重重點頭,還好有大魔頭在,不然她的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陸宴州顧不得身上的狼狽,幾步跑上前來,“昭陽,你沒事吧!”


    楚瀾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沒事吧?“你眼瞎了嗎?回去好好吃你的溜溜梅吧!”


    她差點被他把小命玩沒,還好意思舔著臉過來問她,她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陸宴州也深知自己理虧,剛剛沒有保護好她,若是沒有那人在,她一定會出事。


    他也意識到是自己捕獵的那頭棕熊幼崽惹得麻煩。


    楚瀾月越來越生氣,指著他鼻子罵道:“你說你偷什麽不好,非得偷人家孩子,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我本來是追著一頭體型不大的小熊想獻給皇上,隻不過沒有捉到,反倒遇見了這頭棕熊幼崽,以為是母熊死了,下屬便將它抓了回來!”


    陸宴州也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早知如此,他也不會動那頭幼崽。


    現在連皇上也跟著受了連累,他難逃罪責。


    “你以為,你以為個屁!”楚瀾月懶得同他說話,扭頭向百裏龍淵的方向看去。


    陸宴州震驚的看著麵前氣得跳腳的楚瀾月,她從未這樣大聲對他說過話,更別提像現在這樣掐著腰指著他鼻子罵。


    雖然挨了罵,但他卻並不生氣,甚至覺得這一刻的昭陽如此鮮活,不似以往刻板的印象。


    “對不起!”陸宴州低頭沉聲道。


    楚瀾月微微側頭,沒想到一向對她高傲自恃的陸世子竟會低頭給她道歉,瘋了。


    她剛要說什麽,目光便被百裏龍淵吸引過去。


    百裏龍淵已經將棕熊的幼崽從侍衛手裏奪過並放了出來。


    棕熊立刻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幼崽的身前,將它叼起,強撐著一股勁離開。


    隻不過在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百裏龍淵,隨後幾下消失在人眼前。


    但百裏龍淵卻深知這頭棕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沒一會他便聽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想來應該是它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能憑著一股勁堅持這麽久已經是極限。


    他沒有繼續追去,身後那些侍衛也都跑回陸宴州身邊保護他。


    陸宴州看著歸來的百裏龍淵,雙眼微眯,他在他眼中看見了危險的氣息,“他是誰?”


    楚瀾月雙手叉腰,圓目怒瞪,“一個比你強的男人!!”


    陸宴州:“……”


    “公主,幸不辱命,棕熊已經逃了,不過它受了傷,已經不成威脅!”


    百裏龍淵坐在高大的紅纓馬上,正是楚瀾月之前所騎的那一匹馬。


    楚瀾月仰頭看向百裏龍淵,嘴角微勾,大魔頭就是厲害,“嗯,我們回去找父皇!”


    她可不能白忙活一場。


    陸宴州騎著下屬牽過來的馬,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百裏龍淵身上不曾離開。


    百裏龍淵點頭,“好!”


    陸宴州見楚瀾月要回去,這裏沒有多餘的馬匹,她又是女子,自是不能與旁的男子共乘一騎。


    但他是她未來的駙馬,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朝楚瀾月伸出手,“昭陽,上來!”


    楚瀾月回首看了眼身後的陸宴州,翻了個白眼,她是不要命了還敢跟她騎馬。


    就是沒有那出事,她也不願跟他共乘。


    她看向同時伸出手的百裏龍淵,毫不猶豫的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百裏龍淵輕鬆的將楚瀾月提上馬,穩落在身前。


    眼角打量著陸宴州,嘴角微勾。


    陸宴州的臉色霎時如烏雲密布一般可怖,他清楚的看到那男人朝他調挑釁的得意眼神。


    “昭陽公主,你就這樣同外男乘一匹馬?”陸宴州語氣冷漠,一改方才認錯時的樣子。


    他也是會生氣的,昭陽竟會放過同他親密接觸的機會,去選擇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的男人,把他當什麽?


    “難道你就不是外男嗎?”楚瀾月無語望天。


    “你……微臣怎可與他人相提並論。”他可是她未來的駙馬,就算兩人騎一匹馬旁人也不會說什麽。


    但她現在當著自己的麵與旁的男人共乘,與打他臉何異。


    楚瀾月輕嗤一聲,“嗯,知道了,咱們走!”


    陸宴州沒想到他就這樣被無視的徹底。


    “世子,咱們可是要追過去?”


    陸宴州白了身旁的下屬一眼,沒眼力見的東西,若他早點將棕熊幼崽放了,怎會那個男人什麽事。


    楚瀾月沒管陸宴州跟沒跟來,她隻想快點回去。


    楚皇這邊已經是兵荒馬亂,所有侍衛嚴陣以待,禮部侍郎郭中淵和他的長子郭臨皆跪在楚皇的營帳前等候。


    經過太醫診斷,楚皇隻是受到了驚嚇,手上和腿上蹭破了點皮,都沒見血。


    太醫若是再來的晚些,估計已經愈合了。


    元祿上前替楚皇將身上髒了的錦袍褪下,隨即說道: “皇上,受傷的侍衛已經被送去醫治,昭陽公主和陸世子暫未歸來。”


    楚皇抬眸,眼裏情緒未定,不知在想什麽,淡淡開口,“今日那個玄衣少年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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