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雷沒說話,法醫老張站起來走到投影儀前講解道:“是這樣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魏加友的屍體已經被炸毀了,在他體內沒有發現什麽迷藥的成分,不過考慮他至少被綁架了三天以上,體內的迷藥成分可能已經被代謝出去了,查不出來也很正常。他的全身都已經焦黑,看不出來是不是用的電擊棒,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在他的胃裏和腸道裏隻檢測出少量的食物,說明他這些天吃的東西很少。身上的骨頭斷了多處,有些不是爆炸造成的,而是被重物擊打而成,說明他在之前就受到過虐待。而且根據屍檢推算他在爆炸之前就已經死亡了,大概是6點至7點的時間段。”


    沈局疑惑:“6點到7點,綁匪規定的時間是八點之前,這麽說···”


    “魏加友在我們趕到之前就已經死亡了?”白啟驚道。


    法醫老張點點頭:“是這樣的,所以這件事不能怨白隊,或者說不能怨刑警隊,因為綁匪根本沒有遵守約定,魏加友很有可能在綁匪掛斷電話之後沒多久就死了。”


    李春雷點點頭道:“所以沈局,這事還真不能怨白啟。”


    沈局沒說話。


    白啟問老張:“魏加友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什麽,是受傷過重嗎?”


    法醫老張翻開了手中的報告,道:“死因是心髒病。”


    “心髒病?”眾人都疑惑了。


    “魏加友本身就有心髒病,昨天晚上6點至7點這個時間段,身體裏分泌了大量的腎上腺激素,導致血液像是洪水一般湧入心髒,導致心肌纖維撕裂,心髒大量出血而後心髒驟停是導致魏加友的死因。”


    眾人沒有明白老張說的是什麽意思,隻有白啟聽明白了:“這麽說···魏加友是被嚇死的?”


    老張點點頭:“嗯,可以這麽理解吧,我們還原了現場,在魏加友的對麵還有一麵鏡子,我猜測他是先被弄暈然後被帶到暢園小區五號樓。魏加友醒來之後發現身上被綁著炸彈,他能在鏡子中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的定時器,一秒一秒地逼近,受不了內心的恐懼達到極致,最後被嚇死了。”


    魏加友居然是被嚇死的···


    沈局聽到這裏,表情上有些難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警員沈浩也在偷偷看著沈局,臉色蒼白。


    李春雷翻看手中的資料,問道:“這個魏加友年紀也不大呀,怎麽就有心髒病了?”


    老張道:“這個嘛,我還在他身上發現了毒品的殘留,這些毒品殘留很深,魏加友應該是一個老毒蟲了,吸毒有些年頭了。毒品會對神經係統、消化係統、心髒都有危害,所以我分析他的心髒病應該是這個原因導致的。這幾天他被綁架,被毆打虐待,又犯毒癮很久,身心疲憊,被突然這麽驚嚇,導致了他被嚇死了。”


    白啟沉默不語,眾人都感覺到一陣寒意,這個凶手居然讓魏加友自己嚇死了自己,這也太可怕了。


    沈局把資料重重地扔在桌子上,“又是毒品!海津市的毒品泛濫成災了!”沈局說得沒錯,這幾年,海津市在緝毒工作方麵可以說是投入巨大,而且還犧牲了不少警員,可是收效甚微。市局的領導也在為這件事頭疼。


    這時沈局的手機響起來,他翻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字微微皺眉,然後道:“你們繼續開會,雷子!”


    “在!”李春雷立刻站起來。


    “開完會之後把報告給我!還有白啟,你寫份檢討書給我!”


    白啟立刻站起來:“是!”


    然後沈局對白啟道:“把你的真實實力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白啟低頭,沈局轉身走了,會議室的氣氛總算是沒有那麽緊張了,眾人鬆了一口氣。隻有沈浩看著沈局行色匆匆地走出去,有些出神。


    沈局出了會議室,走到了樓道盡頭,左右看了一下,確認沒有人,再次拿起手機,手機還在震動,沈局麵色陰沉的把手機放在耳邊。


    “魏總···”


    ······


    沈局走後,會議還要繼續進行。


    李春雷翻開手中的文件繼續問道:“老張,炸彈是什麽查出來了嗎?”


    老張道:“是雷管和定時裝置,引爆了煤氣,一開始我以為煤氣是主要爆炸物,但是檢查了一下雷管的量,發現沒有煤氣也能致死了,不知道為什麽非要打開煤氣。”


    蘇顏道:“難道是雙重保險?為了讓魏加友必死無疑?”


    白啟沉默一會道:“應該是儀式!”


    “儀式?”


    “對,打開煤氣不是為了殺魏加友,而是為了某種意義,或者紀念。”


    李春雷道:“等把當年的暢園火災卷宗找到再談這個吧!老張,雷管能查到來源嗎?”


    老張搖搖頭:“唉,查不到,雷管在有些地區的漁村還有,一些礦場上也需要用,而且這東西製作起來也相對容易一點,懂得這方麵知識的人都能做出來,想查到來源幾乎不可能。”


    李春雷皺眉,又一條線斷了。


    白啟忽然問道:“小李,我讓你調查暢園小區的監控錄像看了嗎?有查出來是誰把樓號牌換了嗎?”


    “哦,那個我看了,是個維修工人打扮的人,看不出長相,他把兩個小區的樓號換顛倒了,而且不是對調,而是直接用顏料刷的。當時小區裏的居民大多都在吃飯,沒人看到。”


    白啟歎了口氣:“即便有人看到也沒人會注意,隻會認為他就是來翻新號牌的。這個人心思太縝密了。”


    李春雷又問道:“小浩,你查的那個富二代怎麽樣了?”


    沈浩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沒搭理李春雷。


    李春雷見到之後大聲道:“沈浩!你想什麽呢!”


    沈浩這才回過神來:“額,李,李隊。”


    李春雷有些生氣:“沈浩,你可別忘了你是怎麽來的,下次工作再這樣,你立刻卷鋪蓋走人!”


    “是是。”沈浩連忙點頭。


    “讓你查的富二代有什麽結果?”


    沈浩道:“他不承認綁架,而且走訪了他的朋友。確實有不在場證明。”


    “他的電話查了嗎?”


    “已經查過了。沒有可疑的電話。”


    “魏加友的朋友什麽的走訪了嗎?”


    張富寶翻開自己手中的文件:“他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我們都詢問過了,因為他本來就行蹤不定,經常失蹤不知道在搞什麽,所以他突然失蹤也沒有人在意。最後見到他的人說是在7月15日,也就是接到報警電話的三天前,一起在西橋區的魅色酒吧喝酒,晚上兩點多才出了酒吧,當時他喝了很多酒,錢包忘了拿,跟他一起的是一個叫小金的人,他回酒吧拿錢包,然後再出來就找不到魏加友了,後來他接到了魏加友的微信,上麵說他先走了,錢包替他收著,之後就不知道了。”


    白啟想起魏寶山說過的事,就問道:“之前與魏加友有關係的農村姑娘查到了嗎?”


    李廣中道:“我調查了,那個姑娘叫王憐。是魅色ktv的公主,剛剛參加工作幾個月,因為長得不錯,身材好看,被魏加友看上了,然後用花言巧語哄騙,兩個人好了幾個星期,後來魏加友移情別戀,王憐很生氣大鬧一場,但是被魏加友的小弟打了一頓。”


    白啟聽小李匯報時,發現了一個詞是重複出現的,就問道:“魅色酒吧和魅色ktv難道是一家?”


    李廣中搖搖頭道:“不是一家,但是卻是一個老板,名叫李亮,他在西橋區的黑白兩道都很有名,都稱呼他為二虎哥。魅色酒吧和魅色ktv都經營得很大,在海津市各個區縣都有分店。很多社會人士都喜歡去那裏,魚龍混雜。”


    白啟若有所思,問道:“王憐現在在哪?”


    李廣中停頓了一下,才道:“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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