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季楊借了一輛車,白啟開車去了抓捕塗曆時的老窩,這裏已經被警方封鎖了,門上有警察的封條。白啟和蘇顏進去之後,屋裏黑的什麽都看不到。


    白啟按下燈的開關,沒有反應,估計已經把電閘拉下了。沒辦法,隻能摸黑尋找。


    “你在找什麽啊!”蘇顏打著手電,在房間裏盲目的尋找。


    “我也不知道要找什麽,凡是可疑的就要查。”


    蘇顏無語:“這範圍也太廣了吧,能有什麽可疑的?”


    白啟思索一下道:“就是不符合塗曆他們這幫人的身份,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不應該出現的?哪有這種東西?”


    白啟道:“你的警犬鼻子不是靈嘛,快聞聞。”


    蘇顏翻了一個白眼,咬牙道:“你還真把我當警犬用啊!”


    蘇顏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身體很誠實,還是到處聞了聞,到了一個房間裏,蘇顏忽然仔細聞了聞,看向一個櫃子,就道:“這裏有一股酒味。”


    “這幫人的房子裏,有酒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濃度有點高。”蘇顏打開櫃子,裏麵有一個大桶,蘇顏把手電照桶的標簽上,“你看,是個醫用酒精。這麽大一桶算不算可疑的東西?”


    “醫用酒精?”白啟一聽,頓時飛快跑過來,仔細一看果然是醫用酒精,75%濃度的。在旁邊還發現了醫用消毒液,紗布,止血帶等等。


    蘇顏吐槽道:“這醫用酒精居然買五升裝的,他這是在批發嗎?”


    白啟馬上對著這些東西拍照,其中一個紗布的一角還有一點血跡,白啟把紗布裝進證物袋裏。


    “這有什麽用?”


    “我也不知道有什麽用,不過等我再發下一些線索就能確定了。”


    白啟感覺自己仿佛已經看到了真相輪廓,但是卻無法看清,就像是有一層窗戶紙一般。


    白啟二人繼續挨著房間尋找,這是一個公寓樓,一共三層,十多間屋子,在樓梯下麵的一個暗門引起了白啟的注意,門上掛著一把鎖,抓捕塗曆的時候也搜查過這裏,有個警員說這裏都是雜物。


    但是雜物為什麽要上鎖呢?


    鎖是當時警察拿到鑰匙打開,檢查完之後就掛在上麵沒有鎖,白啟打開門,裏麵沒有燈,白啟用手機照明,發現裏麵有掃把墩布等等,還有一些廢紙箱子,確實沒什麽特殊的東西。


    “你再聞聞~”


    “這裏除了發黴的味道,還有消毒水味····嗯,還有···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有血腥味!”白啟眼前一亮,問道:“在哪?”


    “就在房間的中間位置。”


    白啟一看,這裏什麽都沒有,就道:“忘了帶發光氨了!”


    發光氨就是魯米諾試劑,隻要這裏有血跡,即便擦的再幹淨,噴上魯米諾試劑也會顯現出血跡的形狀。


    蘇顏又四處聞了聞,其中一個大紙箱子引起了蘇顏的注意,蘇顏把箱子打開,用手電照了一下,就道:“是個落地燈,好奇怪的燈。”


    “奇怪的燈?”


    白啟也伸頭看了一眼,在狹小空間裏看不清全貌,白啟直接把紙箱子抬出來,把裏麵的燈拿出來,這才看到燈的全貌。


    “這是什麽燈啊?好像在哪見過呀?”


    白啟看著這個燈,激動道:“這是無影燈!”


    “無影燈?難道是做手術用的?”


    “對,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白啟激動的重複著嘴裏的話,瞬間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什麽原來如此啊?”蘇顏還是一頭霧水。


    白啟卻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仔細察看無影燈的表麵。


    蘇顏差點揮舞小拳頭揍這個說話隻說一半的變態。


    白啟專心致誌地查看無影燈的每一個細節,忽然在輪子附近發現了一點暗紅色的斑點。


    “這難道是血跡?”蘇顏也發現了這個斑點。


    “先采集了,帶回去化驗。”


    “好!”


    回到刑警隊,白啟就馬不停蹄趕到法醫實驗室,正好碰到要出來的王芊芊。


    “白隊,我正好要找你呢。我已經重新檢查了小易的頭顱。”


    “有什麽收獲?”


    “經過我的檢查,確實發現了在小易的眼皮上確實有拉伸的痕跡,這是做眼部手術時才會留下來的痕跡。”王芊芊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文件遞給白啟,指出上麵的照片。


    蘇顏也湊過去看照片,在放大的細節圖上確實有痕跡,就問道:“眼部手術的痕跡這麽明顯嗎?”


    王芊芊搖頭道:“當然不會,正常做手術的醫生會很小心,痕跡根本看不到。”


    “那這個為什麽會留下痕跡?”


    王芊芊歎了口氣道:“能留下這麽明顯的痕跡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這個做手術的醫生技術不怎麽樣,第二種可能是···”


    “醫生根本不在乎。”白啟說道。


    “不在乎?”蘇顏疑惑。


    王芊芊道:“可以這麽說,就是醫生做手術的時候十分粗暴,沒有在乎過被手術人的感受。”


    “這,這···”蘇顏有些震驚。


    “在小易的眼眶中沒有一點眼球的組織,按理說就算是蟻蟲叮咬也不可能會這麽完整,所以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的眼球是被人摘取了。”


    “小易身上有麻藥成分嗎?”


    “沒有,在頭顱上和身上都沒有。”


    “難道是小易被打死之後,被人摘取了眼球?誰這麽變態?”蘇顏驚恐道。


    白啟道:“醫生不在乎死者的感受,但是卻十分在意眼球!”


    蘇顏好像也明白了什麽,震驚道:“難道是···”


    白啟對王芊芊道:“好的,謝謝,王法醫,不過還有事情要麻煩你。”


    “沒有什麽麻煩的這是應該做的。”王芊芊笑道。


    “這裏有一些血跡,希望王法醫幫忙鑒定一下dna。”白啟把在塗曆的老巢裏找到的血跡遞給王芊芊。


    “好的。”


    走出辦公室,蘇顏問白啟:“下麵該怎麽辦?”


    白啟道:“我要再審塗曆!”


    此時已經是深夜,但是審訊室裏白天和黑夜沒有區別,這裏沒有窗戶,隻要不開燈,永遠都是黑夜。


    塗曆被帶進了審訊室裏已經一個小時了,燈光昏暗,小小的審訊室十分寂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


    塗曆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煩躁,在審訊室裏大喊,卻沒人說話。


    這時門發出聲響,緊跟著,白啟和蘇顏走了進來。


    “終於來人了!你們想幹什麽呀!我什麽都招了啊!”塗曆對著白啟大吼。


    白啟把桌子上的台燈對準塗曆,突然的強光讓塗曆慌忙閉上眼,用手遮擋,嘴上還是罵罵咧咧的:“特麽的,你們這是虐待!”


    “哼!我們都沒碰你,怎麽叫虐待?”蘇顏冷哼一聲。


    “你說你什麽都交代了?”白啟反問。


    “對啊!都交代了啊!”


    “我再問你一遍,你的銀行卡在五天前有一筆存款是五萬元,這筆錢到底是哪來的?”


    “我不是都說了嗎!這是我攢的錢!”


    “哦?但是我調查了之前那三個孩子失蹤的日期的左右,你又分別存了兩次十五萬和十八萬,這世界上還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塗曆的眼神頓時有些驚慌,咬著牙閉口不談。


    白啟趁熱打鐵,繼續問道:“法醫在小易的頭顱上檢查出來他失去了雙眼,上麵有人為手術的痕跡,這是怎麽回事?”


    聽到這裏塗曆真的有些慌張了,額頭冒出冷汗,有些坐立難安。


    在隔壁監控室裏,季楊聽到了白啟的話,頓時明白了,“雙眼沒了,難道是摘除了眼角膜?”


    旁邊的警員震驚道:“難道他們還涉及販賣人體器官?”


    塗曆憋了半天才道:“我,我不知道,當時是小鴻砍了他的頭,我都不知道。”


    “我已經審問過了塗鴻,他說你讓他把頭砍下來的,不過當時小易的眼睛還在,是你拿走把頭埋了的。”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有人把頭挖出來了,再做什麽事我也不知道。”


    白啟知道塗曆現在就是一口咬定什麽都不知道,就拿出自己在塗曆公寓裏拍的照片,“這是我們發現的醫用酒精、消毒液,紗布等等,你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這是我們幫助乞丐們用的!”塗曆的話連傻子都不信,他根本沒把這些乞丐當人看,怎麽會準備這麽多東西?


    “在其中的一個紗布上有一點血跡,我們已經開始dna對比了,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


    塗曆的額頭開始冒汗,一雙手不自主地亂動,這都是表明塗曆現在十分緊張,甚至有些恐懼。


    “而且我們還發現了一個無影燈,這說明有人在公寓做了手術,你還不承認嗎?”


    “我,我承認什麽?”塗曆的臉色有些蒼白。


    白啟的表情變得嚴肅:“你以前養這些乞丐的目的也許就是為了掙他們的乞討錢,但是直到一年前,你的真正目的就變了,你應該認識了一個什麽人或者是買家要在你這買賣人體器官,你發現他給的錢比讓這些乞丐乞討掙得多太多了,就答應了。而失蹤的那三個孩子其實不是逃走了,而是被你賣了人體器官死了!”


    蘇顏聽完震驚地抬起頭,看向白啟,監控室裏的季楊也站了起來,嘴裏罵道:“真是個畜生!”


    “前三次的孩子失蹤,你分別在銀行存進去了兩次十五萬和十八萬,這應該是三個孩子的眼角膜、心髒、腎髒等器官的價錢。而小易的死是你沒想到的,等你再聯係買家的時候,小易身上的心髒腎髒已經不能用了,但是眼角膜還可以,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麽在小易死了之後隻在銀行存了五萬塊錢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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