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後,夏泠先去看了一下幾位師兄以及其他親傳。


    為了方便治療,受傷人員都安排在一起。


    分兩個房間,男生在左邊房間,女生在右邊。


    夏泠剛到庭院,就遇到了迎麵走來的林星樊。


    “五師兄。”夏泠喊了一聲,走了上去,看向他,“你傷可有好些?”


    林星樊點頭,“放心,我沒什麽事了。”


    他說著,仔細看了一眼夏泠。


    見她臉色蒼白,眼下還掛著一層重重的烏青,擔心之意非常明顯,“小師妹,你如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受了什麽內傷沒治療,自己在強忍?”


    “?”


    夏泠懵了,“沒有啊,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見他一臉嚴肅的盯著她的眼睛,夏泠試探性地回答,“隻是最近沒睡好。”


    近些天除了研究那丹方,還要分心去注意溫綰那邊的動向,確實沒什麽時間可以休息,狀態自然差。


    這句話落下,林星樊明顯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沒事就好。”


    “五師兄,大師兄他們醒了嗎?”夏泠問。


    林星樊臉上滿是愁容,“....還沒有。”


    他說著,歎了口氣,“小師妹,我先去熬藥了。”


    除了他們這些親傳外,在城外與魔族對抗而負傷的修士們也眾多。他能自己處理的事,也不想過於勞煩他人。


    夏泠見他這般,便也揭過了此話題,“好。”


    目送他離開後,夏泠先去看了眼司木楓和月沉之,隨後又去見了其他人。


    沐兮身體本就差,現在狀態和司木楓一樣,遲遲不見好轉,也無法預測到醒來的時間,很是讓人憂心。


    為了讓他們早日康複,夏泠在係統商城買了幾株上好的養魂草分別放在了他們房間。


    雖然算不得上是什麽靈丹妙藥,但這樣起碼也能幫到他們一點。


    看望完,她便去了顧景運的住處。


    但意外的是,她剛進庭院,就見到了在樟樹下下棋的三位宗主。


    除了他們,三長老顧景運和城主大人也都在。


    “你來了。”顧景運的聲音響起。


    雖然這庭院靈力波動幾乎沒有,但夏泠好歹也算是個陣修,因此也能感覺到這整座院子都被布下了一個隔音隔靈的防窺結界。


    大概猜到了什麽,抬步走進院落。


    夏泠走近了些,朝他們彎腰行了個晚輩禮。


    “晚輩冒然打擾,若擾了前輩們的雅興,還請恕罪。”


    “什麽罪不罪的,你這丫頭來的正好。”沐不凡朝她招了招手,“我們正商量著要不要去將你喚來隨我們一同下棋呢。”


    夏泠回應著走上前,“沐宗主可別打趣我,我棋藝差到什麽程度您也是知道的。”


    沐不凡手持白子落下,“別這般謙虛,上次匆忙,老夫雖隻與你下了半局,但也足以看出你是個可塑之才,相信不久後你就能轉敗為勝。”


    “不及您的萬分之一。”夏泠有自知之明,她的棋藝算是自學。目前來說隻能算個半吊子,還不足以和諸位前輩匹敵,這話聽聽也就罷了。


    沐不凡失笑,“你過來瞧瞧,幫我看看下一步如何走。”


    “可不許搬救兵,而且這局輸贏已定啊。”與沐不凡對峙的柳天穆爽朗一笑,“哈哈,老沐啊,我就說下棋不能分心吧。”


    沐不凡無奈,“好,就當是你贏了。”


    柳天穆不服氣了,“什麽叫就當是我贏了?這用詞不恰當吧。”


    “哈哈,你們怎麽越活越孩子氣了。”一旁在觀局的於千煬不由打趣,“讓旁人見了可不得笑話。”


    柳天穆擺手,“都是自己人,無妨。”


    他說著,看了眼夏泠,步入正題,“丫頭,你來是為了溫綰一事吧。”


    夏泠見他提起,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回答,“是,想來顧長老已經與您幾位講述了大概情況。如果我推測的沒錯,她大概會在您幾位離開後才會下手。


    我的想法是不如先放出您幾位離開的假象,然後在暗中靜觀其變,等溫綰和那魔族主動露出馬腳再一舉抓獲,前輩們覺得如何?”


    雖然他們低調而來,但溫綰也是親傳,不可能一點動靜都不知道。得想個辦法讓溫綰這條毒蛇放鬆警惕,才能做到所謂的引蛇出洞啊。


    柳天穆和沐不凡幾人見她一臉平靜的布局,心中有些複雜。


    尤其是沐不凡,一開始他雖也不知這丫頭身份。


    但後續多次前往望月宗為他們療傷,也多次聽到過於千煬和望月宗長老們稱呼這丫頭為‘泠丫頭’。


    那時他就有所懷疑。


    但始終抱著不確定的心態,畢竟聽說音渺宗那叫做夏泠的五弟子已經死了。


    更何況音渺宗和望月宗一向不和,於千煬沒理由收音渺宗不要的弟子為親傳。


    因此本以為同樣的稱呼隻是巧合,或許隻是同音,卻沒想到他們口中所說的本就是同一人。


    更意外的是,這些這謎底居然是由音渺宗的三長老親自揭開。


    “此事就照你說的辦吧,明天過後我們會放出離開的假象。”柳天穆起身輕拍了下夏泠的肩膀,“你這丫頭,受苦了。”


    在看到那些留影石記錄的景象後,他也是無比震驚。


    沒想到望月宗這丫頭盡受了如此多的苦楚,也未曾想過被水清桁重視的徒弟溫綰竟如此惡毒。


    明明是一副柔弱無害的模樣,怎麽內心卻如此腐爛?水清桁也是瞎了眼,否則怎會把廢當寶?


    “……”


    既然他們有憐憫之心,夏泠自然是順勢而為。


    人總會下意識偏向弱者,於她而言,適當的賣慘也算不上什麽可恥的事。


    “若不是被師尊師兄所救,晚輩早就不在人世。從始至終,晚輩做這一切都僅僅是想替自己洗刷冤屈,還自己一個清白。


    卻沒想到溫綰竟動了與魔族勾結的心思,若此事我未曾發現,恐怕會引起大患,這點,才是晚輩現下最為擔心之事。”


    夏泠這話無疑是將百姓的安危與自己的仇怨聯係到了一起,這誰能袖手旁觀?


    就像她想的一般,聽到此話,一旁擦拭著長槍的雪薏梅坐不住了。


    拂袖起身,手持槍,眼中的殺意絲毫不掩飾,“丫頭,你放心。若真如你所言那溫綰與魔族勾結,那我雪薏梅勢必要將其千刀萬剮!”


    她祖祖輩輩以性命鎮守邊城,保護百姓。絕不能容忍與魔族同流合汙,背叛人族的肮髒存在。


    若與魔族勾結,那便是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


    顧景運想起自家兒子憔悴的模樣,壓著情緒出聲:“就算沒有此事,溫綰也該死!”


    他們的反應正是夏泠所希望的,“可水宗主那……”


    她話未說完,但意思很明顯——溫綰有水清桁護著。


    於千煬沒表態,將優先的話語權交給其他人。


    也算是避嫌。


    在場的幾人除了夏泠以外,都活了幾百來歲,怎麽可能不知道夏泠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但他們並不反感,畢竟受此折磨屈辱,心態不扭曲已然算是件好事了。


    沐不凡先開口,“水清桁那你無需擔心,溫綰多次殘害同門,挖同族靈根動用禁術替換的事已然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就算沒有與魔族勾結一事,她也得從五大宗親傳弟子這一身份除名,為自己所做的種種惡行付出代價。若水清桁一定要護著她,那我水淼宗定然站在你們望月宗這一方。”


    當初他還有些看好溫綰那丫頭的天賦靈根,卻沒想到居然是挖同門師妹的……


    也不知除了夏泠這丫頭和那喚做阿宛的孩子,是否還有其他人的靈根被挖。


    想到此處,沐不凡心情也有些複雜,“這挖靈根替換乃是禁術,水清桁和其他幾位親傳不製止也就罷了,居然還替其隱瞞,成為幫凶。還真是可悲可恨……”


    在看到一眾留影石後,柳天穆對音渺宗的印象直接一下千裏。此下更是直接表態,“以德服人若不可行,那便隻能以暴製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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