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無嗟回來的時候——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聚眾看片兒?還帶著小孩一起?”


    岑林:“首先,這不是片兒。”


    餘笑:“其次,我們拉窗簾了。”


    錢汀:“最後,我不是小孩。”


    嚴承雲:“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丁無嗟坐到沙發扶手上,一手撐著椅背,身體前傾仔細端詳片刻,“這不是片兒是啥?”


    錢汀氣若遊絲道:“是優秀的性教育宣傳片。”


    丁無嗟詫異看她,“你現在才開始學?晚了吧?”


    “我晚不晚不知道,畢竟不是我學。”


    餘笑:“是你的親親大寶貝學。”


    “嗯?”丁無嗟推開旁邊的岑林,坐到了嚴承雲旁邊,含笑看著他問,“那我的親親大寶貝為什麽要學這個?”


    “我的知識體係有問題。”


    丁無嗟撚了下他的頭發,輕聲道:“怎麽會呢。”


    嚴承雲困惑於他的態度,想發問卻被他打斷了,“學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


    “那走,我們去實踐一下。”


    “嗯…好。”


    臥槽,丁哥是受什麽刺激了嗎?


    錢汀用口型問餘笑,餘笑配合的回:‘不知道。’


    一進屋丁無嗟就把人抵到門板上,趁嚴承雲稍稍抬頭看他的時候親了上去,不像之前每一次的蜻蜓點水,而是真真正正的唇舌糾纏。


    丁無嗟抱住嚴承雲,把頭埋在他肩窩裏,委屈道:“我好難受啊,嚴承雲。”


    嚴承雲輕輕摟住他,一隻手在他頭上輕撫,“怎麽了嗎?”


    丁無嗟一股腦把自己藏在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關於淩歧,關於管理局,關於林向晨,關於……丁長悅。


    關於他每一個不眠夜,和內心不斷承受的煎熬與折磨。


    “我好怕啊,怕我不成功,怕連累到你們,殺了王輝的那天晚上,我爬起來吐了好幾次。”


    “一閉眼就能看到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看到他帶著勳章站在領獎台的樣子,看到王薇……她和阿汀差不多大?”


    嚴承雲隻附和他,“嗯,差不多大。”


    “飯也吃不下去,隻能強撐著,不能被任何人看出端倪,記得那天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想著傷口發炎發爛就能順理成章請假了,就不用那麽難受了。”


    “第一次見到蛛母的時候我才18歲,我當時真的好怕,還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兒,沒想到之後見到了林向晨。”


    ………


    “從產生念頭到真正實施也沒過去多久,哇嗚嗚,真的很擔驚受怕啊。”


    嚴承雲摸了把他的眼角說:“別假哭。”


    丁無嗟側臉親了他一下,把頭埋回去繼續委屈,“哇哇哇,雲妹我真的好難受啊。”


    嚴承雲輕輕啄了他幾下,“不是說不這麽叫了嗎?”


    “不許他們叫還不許我叫了嗎?”


    “隨你。”


    “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


    “讓開。”岑林看著堵在樓梯口的錢汀。


    錢汀瘋狂搖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們要尊重別人的隱私,不能去偷聽的。”


    “………在你眼裏我是個什麽形象?”


    錢汀斟酌了一下,在不要臉的和變態裏選擇了略微好聽的——“…酷崽?”


    “好,”岑林深吸口氣,“現在你的崽要去睡覺了,把路給他讓開。”


    “你真的不會去偷聽吧。”錢汀讓開前還猶猶豫豫地問。


    “不會,又沒什麽好聽的。”岑林保持著最後一點耐心說。


    至於錢汀為什麽這麽緊張,要追溯到十幾分鍾前,丁無嗟剛走他們兩個就想偷偷跟上,美名其曰——怕他們兩個出什麽意外,想進行一些場外的技術指導。


    “不行!絕對不行!”錢汀義正言辭。


    “道德底線要不要這麽高啊汀寶。”


    “這就算高??”


    “對比起她來說算。”岑林毫不客氣嘲諷餘笑沒有道德。


    兩人拌了會嘴餘笑就借口去見朋友出門了,隻留下錢汀和岑林在這裏對峙。


    目睹岑林回屋後,錢汀縮在客廳沙發上開始玩手機。


    主要就是找她的長夜爸爸訴苦,順便抹黑一下霍思那個厚顏無恥的貨。


    “霍思跟我說了你的情況,身體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或者情緒不對勁的地方?”


    錢汀仔細感受了一下,“我覺得還好。”


    長夜思索片刻說道:“我有點忙,讓阿多來多注意點你的情況可以嗎,他也不會無時無刻都在的。”所以不用擔心沒有隱私。


    “可以啊,”錢汀換了個姿勢,“有他在應該還挺開心的吧。”


    “嗯,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就來看你。”


    “好哦。”


    錢汀看了眼時間,將近淩晨一點,想來餘笑不會回來了,他們也都不會出來了。


    “克瑪,能給我做點夜宵嗎,隨便什麽都行。”


    “可以的,阿汀。”


    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錢汀驀地一笑,“你也這麽叫我啊。”


    克瑪的機械音都有點僵,“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就是想說,真好。”


    真好,有種正被關心,正被愛著的感覺,她都不好意思自己回屋等克瑪給自己送上來了。


    所以說啊,太過於豐沛的感情有時候是一種折磨,別人要是惡言相向還好,若溫言軟語跟你說些什麽,你便把他放在心上了,擔心他不開心,害怕他生氣,最後往往會通過委屈自己的方式來討他歡心。


    此刻的錢汀就這麽放棄了本來決定好的回房間等待,而是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克瑪忙活,時不時和他說上兩句話。


    她看的很認真,讓人感覺她是真的對做飯很有興趣。


    直到飯端上桌,克瑪說:“我要休眠了,有事您請叫我,祝您好夢。”


    錢汀才像是回過神來,看了克瑪好久,端著飯碗盤子上樓去了,回到房間時鬆了口氣,把門一關選了部動畫片看起來。


    休息日丁無嗟總是喜歡睡懶覺,可能是出於不想浪費假期的原因,錢汀總是起的很早,今天也不例外。


    稍稍與眾不同一點的就是,她下樓時餘笑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喝咖啡,應該是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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