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林坐在飄窗上踩著黑影思考人生,並且開始回憶克萊德曼斯,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姘頭的死亡現場是怎麽樣的,有沒有哪怕一種可能是自殺。


    好吧,看那滿地的鮮血,以及門上深深的刀痕就能知道,自殺不了一點。


    那麽現在新的問題就來了,究竟是克萊德曼斯就是那個偷窺狂呢,還是死去的玩家會變成倀鬼呢,真讓人苦惱。


    雖然做作的這麽想著,可其實岑林沒有一點苦惱,時間會帶來答案,隻要再死一個人就好了,很簡單的事。


    “會說話嗎?”岑林蹲下身問黑影。


    見黑影沒反應,他攪了攪插在黑影身上的刀,內髒被攪爛的聲音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黑影沒忍住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按照之前的推斷,黑影是人類,岑林也想過黑影混在他們中間,但是克萊德曼斯已經死了,誰都不會想到他身上去。


    唯一讓人想不通的是,屍體去哪裏了?


    莫名其妙,或者說自然而然屍體就消失了,沒人對此有任何想法,好像死者的屍體就應該默認消失似的。


    是人類,就會疼痛。


    錢汀曾說她懷疑黑影沒有痛覺,也算是怪物的特性之一,畢竟黑影兩次找到她都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按阿漆的想象來看,黑影應該是個暴躁易怒的凶惡之徒,這種人不應該沉默寡言,可偏偏就是這樣,黑影被打被殺都那麽沉默,都一度讓人懷疑他不會說話。


    丁無嗟說黑影是有怪物特性的人,本質是人,岑林不反對這一點,與其說不反對,不如說是非常認同。


    不過丁無嗟認為黑影的怪物特性在於黑影沒有人類的具體形態,不會痛,能瞬間消失。


    岑林認為黑影的本質是人,所以黑霧不過是一層遮掩,它應該有人的軀體、人的麵貌、以及人的名字,體表的黑霧隻是為了防止人們認出它,叫出它的名字。


    就像大部分殺人犯都喜歡用黑夜作為遮掩一樣。


    那不過是遮蓋本質的一層布。


    第一晚幾乎每個人都碰到了靈異事件,可最直接麵對偷窺者的人,此刻正躺在岑林腳下,線索量,為零。


    岑林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要用他擅長的東西把事情拉回自己的掌控。


    比如逼問黑影。


    他確實不清楚黑影虛化再重新凝實的條件,可他知道隻要自己不殺死黑影,黑影就會跟他糾纏一晚上,所以——


    “我們時間很長,你可以慢慢考慮,說不說,說什麽,你的疼痛閾值是多少?”


    岑林最後忽然問了個問題,從之前即使被殺死也沒怎麽吭聲來看,這個東西還挺能忍疼的,很可能問不出來任何東西。


    其實他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逼問的話很可能一晚上白費功夫,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施虐的人,雖然以前確實曾把自己的不悅發泄一些可能無辜也可能完全不無辜的人身上過。


    “說不說?”岑林還是想再試試。


    “你這還真是夠狼狽的,要不要我把你的腸子掏出來看看,好不容易開這麽大個洞,喂給你吃怎麽樣,啊對,我這有條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蟲子,從傷口塞進去好不好?它會一點點咬你,吃掉你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最最重要的是,會很疼,你想試一下嗎?”


    “嗯?親愛的?”


    岑林用輕鬆的語氣說出這段話,如果不聽內容,還挺像調情的。


    黑影掙紮著抬起頭,一瞬間,岑林感覺自己好像透過那厚厚的黑霧,看到了隱藏其中的克萊德曼斯的表情。


    痛苦、掙紮、絕望,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岑林愣了下,拿出並不是隻起恐嚇作用的蟲子,乳白色的小蟲在瓶中爬呀爬,好像迫不及待要去吞噬人肉。


    “我什麽都不知道。”黑影虛弱的說。


    岑林不為所動,要繼續他的動作。


    下一秒,房門被一腳踹開,丁無嗟終於實現了自己踹門裝逼的夢想。


    “快住手!”


    岑林抬頭疑惑看他。


    錢汀氣喘籲籲從後麵跑來道:“放了他吧,孩子怪可憐的。”


    岑林扶額:“這闖關啊老板,你以為惡霸欺淩小學生呢?”


    “……不是。”錢汀一言難盡道:“剛剛赤樨說漏嘴了,他說他怪可憐的,”錢汀指指地上的黑影。


    “說這一關的boss是隨機抽取的死在這一關的玩家,你知道的吧,死掉的玩家有複活機會,所以係統會保留他們的意識很久。”


    “他,就是,鎖住記憶,隻保留行為習慣,然後再加進去boss行為模式和限製規則的克萊德曼斯。”


    錢汀這一回終於記住了克萊德曼斯的名字,明明之前一點不在意的,可隻是稍微了解了一點點,就想把他的名字記住,至少要記住這個人的名字吧,她是這麽想的。


    “是玩家來著。”


    還是無辜可憐又無助的死在這裏的玩家。


    “你逼問他問不出來任何東西的。”


    隻會讓他徒增痛苦。


    岑林撒手,“所以他就是boss,把他名字填上這一關就過了?”


    “對!”錢汀堅定點頭。


    “掛開這麽大……”岑林頓了頓,就在錢汀以為他要嘲諷的時候,他說:“真爽。”


    錢汀默默把解釋的話吞回去,“……嗯。”


    “赤樨還說,既然我都知道了,那就趕緊出去,他們給我們準備了份大禮,保管很刺激。”


    “明早吧,跟他們說了再走。”丁無嗟蓋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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