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怎麽樣的?”錢汀猶豫著問。


    赤樨答得爽快,“帥!”


    “額,男的?”


    赤樨扭頭以極其詭異的視線盯了她一會兒,“女的就不能帥了?”


    過了幾秒又道:“雖然他外在性別確實是男的。”


    “怎麽他還有內在性別啊。”


    赤樨抽抽嘴角,“我是說,外在特征,誰知道他有沒有雞雞啊!”


    這回換錢汀抽嘴角了,不過嘛,她還是要說:“你爸不調查過嗎,連這都不知道,切。”


    “首先我得向你申明一點,司獄所在的時間線要比我爸早個幾百年。”赤樨說:“他上哪查去啊,司獄連個情人都沒有。”


    “我這邊隻有一些從長夜那兒弄來的影視資料,要看嗎?”


    “要。”錢汀堅定點頭。


    然後赤樨就給她放了。


    畫麵上一個男人穿著黑衣,長發高高束起,周身充斥著淩冽的氣息,一個字形容就是帥。


    打眼一瞅就是古代背景,科技不發達。


    淡漠無機質的眼神看著一地屍骸,手握一把長刀,刀尖點地,刀刃上的血和臉上的血相得益彰。


    超帥的。


    看著這個畫麵,赤樨感慨道:“他眼神比我爸還像機器人。”


    “你爸很像機器人嗎?”


    “……我爸就是機器人,我沒說過嗎?”赤樨一臉懵。


    錢汀搖頭表示沒說過,“機器人是怎麽生孩子的?”


    赤樨一言難盡看她,“機器人不會生孩子,我是我爸撿的,要不是撿到了我,我爸早就去陪我祖母……額不是,我媽……呸,林小姐了。”


    “啊?”


    “這個真不好說,”赤樨撓撓頭道:“就林小姐,有人說她是我爸的媽媽,也有人說她是我爸的妻子,不過我爸啥都沒承認,也不讓我叫她林阿姨,我就跟他一起叫林小姐啦。”


    “你爸還不讓你叫她阿姨啊。”


    “也不是不讓,就是我每次叫他都要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我。”


    “那你爸現在怎麽樣了?”


    “他去陪林小姐了啊。”


    “恕我冒昧哈,”錢汀是真的有點好奇:“怎麽陪?”


    “還能怎麽陪,林小姐是人類啊,早就去世了,陪她不就是把主控芯片拔出來埋她骨灰裏。”赤樨大咧咧說著,絲毫不考慮自己的話給錢汀帶來了怎樣的衝擊。


    錢汀默默想,這就是人機戀嗎?啊不,也可能是人機母子情……


    “順帶一提,我爸超愛我的,不僅把我養到成年托付給了老大,還把他以前用的名字給我了。”


    “啊嘞?”


    “我爸以前叫赤樨啊,林赤樨,後來就改名了,改成了林思青,因為林小姐名字裏有個青字,很棒吧。”


    實際是林小姐死之前開玩笑說不是想記住我嗎,幹脆你改個名字算了,然後赤樨他老爸就改了名。


    “赤樨這個名字有什麽寓意嗎?”


    “就是一種花的名字啊,特殊的地方就是它是林小姐設計的機械花,在莫克托裏開了一整個花田呢,聽名字很多人會認為它是紅色的花,其實不是,你猜是什麽顏色的?”


    “白的?”錢汀隨口一猜。


    “差不多,是月光的顏色,超級夢幻,超級好看,你看出來我爸有多愛我了吧。”


    很抱歉看不出來呢,隻看出來了他真的超愛林小姐,不僅思念人家還把舍不得丟的曾用名給你。


    不過按這個邏輯看,他都舍得把赤樨這個名字給你了,也確實是有點愛你的吧。


    “好看好看,”錢汀敷衍應道,“就是和你有點不搭。”


    “說什麽呢你,和老子可搭了。”


    “嗬,搭搭搭。”錢汀掀起嘴角敷衍道。


    錢汀是真的看出來了,這就是個傻子,隻有最開始帶她的時候裝的像個酷哥,還是個不通人情的酷哥……


    “話說回來,這回怎麽不拖著我跑了,因為我受傷了?你什麽時候有的良心?”


    “我哪沒良心啊,不就是拽著你衣服後領跑了一段嘛,至於?”赤樨照例無所謂道:“要不是那天之後被長夜罵了,鬼才那麽麻煩!”


    一提到長夜錢汀就又喪了回去。


    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赤樨一瞬間福至心靈,“長夜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機器人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我爸當年養我也是這樣啊。”


    “而且他最近好像在看什麽書,什麽如何防止孩子叛逆啊,什麽要給孩子留足夠的隱私啊,聽說他為了避免被當成掌控欲過強的變態爸爸在努力哦。”


    “所以這些關都是霍思在管,我覺得你可以盡情辱罵霍思那個混蛋,長夜還是算了吧,那就是個腦子有坑的傻爸爸。”


    “也許最開始有把你當成司獄吧,但他看著你長大,在你……四五歲的時候吧,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了,還動不動跟我們炫耀自己女兒多可愛。”


    “啊,這話你可千萬別告訴他,萬一他知道自己形象是在我這兒崩的就不好了。”


    錢汀歎氣,“你要不是話癆就是另有所圖,我都要懷疑這是你一開始就準備好的話術了。”


    “呸啊,爺哪有那個閑心。”


    “小丫頭片子,幹啥啥不行,就他媽心思敏感,受不得委屈,我已經聽長夜他們重複幾百遍了,肯定要關注一下你的心理健康啊。”赤樨痞笑著說。


    “他們真這麽說我嗎?”錢汀不可置信。


    “我自己總結的,不行嗎?!”


    “行,怎麽不行。”錢汀笑著說,好像傷口都沒那麽疼了。


    最後赤樨摸著鼻子不好意思說:“你做的挺好的了,”這半句小小聲,後麵一下子放大了音量,“但是!過家家一樣的訓練沒卵用。”


    想起自己老爸的教誨,他改口道:“也不能這麽說,就是沒啥用,進度很緩慢啊,還沒那個變態揍你一頓來得快。”


    “加油吧!”老父親般的語氣。


    錢汀心想:完嘍,損友變長輩嘍。


    “他們為什麽沒追過來?”錢汀突然問。


    “我都把你帶走了他們還追是有病嗎?”赤樨說:“放心啦,我在他們是不會幹出什麽的,我就是也沒預料到情況會變成這樣,所以才來救你的……”


    “你來晚了。”錢汀翻個白眼打斷他道。


    “好吧好吧,為了避免你鑽牛角尖,最後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場麵我才出來的,不過,我是不會承認我有一點點心疼的,”赤樨小聲道:“誰能想到那個變態也在這條路上啊。”


    “為了公平這些大部分都是隨機的,但也免不了別人鑽空子,比如追著你跑的那一男一女。”


    頂著錢汀死魚一般的目光,他輕咳兩聲甩鍋:“……霍思默許的,他再三說不會出問題我才信他的。”


    “嗯,等出去以後我去找那個混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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