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玖送完白小公子,沒有立即回宮,而是又去了自己私宅看了看。工部又派了一位大人前來。這宅子都快要完工了,想起徐先生說要修一個地道,徐先生這都丁憂了,這地道是修不成了。想想幾個月前還與徐先生、白小公子、堂兄稽清塵在這裏讀書,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還可以這樣。工匠們一見公主來了,都過來給公主請安。澄玖說自己已無事就來看看這宅院,工匠們見到公主一麵,也就去忙各自的事了。


    澄玖知道要這麽多天吃不到葷腥,怕總是這些菜品皇親們也都吃膩了,就幾天加幾個新菜式,喜歡哪個還可以點,還有甜水供應。新出的果子、蜜餞、甜水都還讓諸位皇親提意見,這下更是誰也不願意出宮了。出宮回府也是一樣啊,還沒有在皇宮裏好呢。外麵的歌舞妓院也都不許做生意,一點樂子都不能有了。消停待在宮裏吧,皇帝還放心。


    宮中的皇親聚在一處還要有近一個月的時日,天天守靈也是無聊的很,不能強求小孩子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裏。總有矛盾產生,還不能鬧到皇帝那裏,就私下解決,各家護各家的犢子。


    小睿泉王稽清塵一看不行,這些皇親被圈在這裏難受的很,總有衝突,這樣下去反而會生分,就在皇宮裏建了一個臨時的公堂,小孩子吵架就來斷這官司,一切都按程序走。


    讓幾個小內監為衙役,手裏還是要拿板子的,還要恰當的喊人“威武”,要擊鼓,要有狀紙,要上堂,要有證人。這些熊孩子可就開始忙乎了,不會寫狀子稽清塵就教,可有的字不會寫呀,就找自己家爹娘求教。這些王爺、王妃、世子、世子妃看到自家小孩子寫的狀紙都啼笑皆非,就沒見自己娃這樣用心用功過,所幸,他們就交給小睿泉王管,自己在旁邊看熱鬧。


    一個個的小模樣可認真了,也有說說就哭鼻子的,再把眼淚忍回去,還有實在委屈請青天大老爺為自己做主的。這事也就稽清塵能憋住笑的,鐵麵無私的判案。扮衙役的小內監都憋不住的笑,這官司隻能小睿泉王來斷。來看斷案的小內監小侍女越來越多,這還是國喪期間,都不能大聲的笑出來。皇後都知道,特來瞧熱鬧,用手絹遮著笑。


    皇帝聽說也趕來看看,皇帝到了,稽清塵就不能坐在主位上。


    皇帝:“這個位置還是小王爺坐吧,坐的、坐的,朕坐一旁看著就好。”對堂下兩位小孩子說,“朕就是來看看的這案子斷得可否公允。若是不公,朕給你們做主。”


    堂下兩個小孩子相互看看,一小孩子拱手道說:“陛下,提前說好嘍,不管誰不對,都不可以讓我們出宮噢!”


    另一小孩子小臉一拉附和道:“就是不能趕我們出宮。”


    這倆孩子這話一說,皇帝哈哈大笑,實在是忍不住,圍觀的都笑了。


    皇帝問:“那要是朕不答應呢。”


    這兩小孩子相互看一眼,其中一個小孩子說:“這官司不打了。”扭頭就要走。


    皇帝及所有人都笑岔氣了,皇帝叫住這倆孩子:“這就忍了?”


    另一小孩子說的很實在:“等陛下不在裏再打,不差這幾天。”大人們都知道就為一口吃,委屈可以忍一下,起碼可以再忍幾天。這倆小孩子手拉手就要走了,一臉的嚴肅,很認真。


    皇帝本就是慕名來看熱鬧的,這都不告,熱鬧看不到到了怎麽能行,忙說:“準了、準了,朕準了,不會趕你們出宮。”皇帝都快笑岔氣。這話音剛落,就見其中一小孩兒開哭,皇帝以為這苦主受了大委屈了。


    這一升堂,就更是著笑了,供詞呈上來,稽清塵認真的看完,交人皇帝看,台下的一個振振有詞,一個哭哭嘰嘰。皇帝一看這供詞這字寫得呀,自己的澄玖就沒有寫成這樣難看過,當初還覺得澄玖寫的不好看,如今才覺得澄玖那時那麽小寫的還是不錯的,再看內容寫得還是很規範的,自然的點點頭認可。皇帝開始認為這個哭哭嘰嘰的是苦主,誰知苦主是不哭的那位。


    皇帝就問哭得那個:“你都欺負人了,你怎麽還哭呢?”。


    那小孩吸吸鼻涕說:“我沒欺負人,我在家就是這樣的,怎麽到了宮裏他們都說我欺負人。我沒欺負人,我打官司怎麽總輸呀?”這孩子的父母一臉的不好意思,但在宮裏,稽清塵也論斷公道。皇帝也懂,這不是就在家為所欲為慣的嘛,這回吃了癟以後也就明白出門在外有所收斂。


    旁邊小孩子說:“那你是不覺得你欺負了人,看你小,大家可以讓你,可你不能無賴呀。你現在心裏難過不?”


    那小孩子點點頭說:“難過,特別難過,哇……哇哇……陛下,我好傷心呀。”皇帝一聽,怎麽還叫我了,你自己做的孽朕可消不了。


    旁國的小孩子說:“你現在感到傷心、難過,你欺負我們時。我們也很難過、很生氣。”旁邊幾個小孩子一直點著頭。


    那小孩子:“我沒覺得我欺負你們。”


    旁邊的小孩子大聲的跟他說:“你那樣就欺負人,不是你不覺得就不是,你聽懂了嘛。”最後都用喊了,“氣死我了!”皇帝一聽太好笑了,還氣死了。


    稽清塵:“有這麽多證人你還認為你是被冤枉的。”


    那小孩說:“他們認為那是欺負,我也沒有辦法了。”


    稽清塵想想說:“那就讓他們用你對他們方式對待你可行?”還沒等那小孩子搖頭,這孩子的爹娘就忍不住同,這是鐸邑王家的孩子,鐸邑王:“兒呀,你那麽做是不對的,回家也不能這樣做了。”那孩子點點頭,鐸邑王、鐸邑妃對著皇帝說:“陛下,是臣弟管教無方,還請陛下責罰。”


    皇帝:“這公堂朕說的可不算,這要看小睿泉王怎麽判了。”


    稽清塵一笑,就責罰了。


    這孩子最近在這宮裏沒少惹事,就是太任性了,結果被收拾慘了。在自己府裏可以任性,如今在宮中,都差不多的身份,甚至按輩分不定誰是長輩呢,都不是好惹的主兒,誰慣著你呀。


    這官司斷得呀,皇帝是真服稽清塵,還以為稽清塵一直都是一個表情,原來他也是用手、用衣袖擋一擋的。泰山崩於麵前而不驚的稽清塵也為所動了,真是太好笑了。再想想她看孔仁兒那賤賤的模樣,真不知道那睿泉王見到自己兒子那樣會做何感想。


    這倆孩子還沒有退出堂外,就手牽手了,雖然人不大欺負了別人,別人還是拿他當兄弟,還帶著他玩,骨肉至親就是如此這般吧。皇帝頗有感慨,才突然明白稽清塵這一番的用心。若不是及時止損,這個之後孩子不會有孩子跟他玩,長大之後會是什麽樣,養成薑悠那樣也說不準啊。


    兄弟間也會因為孩子的矛盾而生分了,當初,朕自己不是就估計同胞之間因孩子矛盾生了嫌隙,才讓自己的公主受了多年的委屈,與他們一直也不親近,還很排斥。紫萊這是幾番教訓才明白道理,看著澄玖與紫萊現今這般親密,哎,她們本就該從小到大都這般如此的。


    這邊官司才斷完,就有孩子擊鼓。上堂一看,是一女孩拽著一個男孩進來,稽清塵問道:“你們這是因何事啊?”


    女孩子行禮後指著旁邊男孩說:“她拽我裙子,登徒子!”


    男孩大聲的說:“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見到姐姐的裙子上有隻貓,真好看,我就拉了姐姐的裙子想好好看看,我不是登徒子。”說著就哭起來。


    女孩子:“你哭啥?你拽我裙子,我都沒哭呢,你哭你就有理啊?就能不被罰了?你看看剛出去的,他哭有用嘛,爹娘都出麵了,鼻涕一大把,袖子都不夠抹了。怎麽滴,他不還是被罰了,一絲都沒少。”這女孩往那一站就有皇家氣象,堅毅果決,沉著冷靜。皇帝很欣賞,問稽清塵這是誰家的孩子,一問才知道是自己孫女,旁邊這位是自己侄子。行,侄女告叔叔,倆人差不多大。叔叔管侄女叫姐姐,小孩子不論輩分,隻論大小。


    女孩:“拽女孩裙子就是登徒子,隻要你拽了,你就是,哭也死也是登徒子。”


    這男孩哭的更凶了,但說的話大家都聽清楚:“那我爹怎麽拽我娘的裙子呢?”這話一出,這男孩的娘這個不好意思啊,他爹差點兒沒上前揍他,旁人攔拉住、勸住後自己都笑了。稽清塵開始就勸這些王爺王妃最好不要聽,但是他們就想聽,忍不住啊,這八卦心現在強大了。這童言無忌的話是又搞笑又傷人。


    女孩一側頭:“你缺心眼啊?你娘是你爹的媳婦,當然可以。不是媳婦不能拽,拽了就拽是登徒子,就是流氓無賴。”


    得嘞,這輩子這男孩都不敢輕易拽女孩裙子了。


    那個女孩子是曦王的孫女。國喪之後,皇帝下旨封為郡主了,真是太喜歡自己這個孫女了。


    皇帝離開後對任公公說:“真是後悔才把皇親接進宮來,這要是太後還在皇親就這樣,該多好啊,太後看到天天都能高興吧!”


    任公公:“太後隻喜歡稽鴻浩和賢王,其他人可能看著就鬧心,畢竟當年這些人……”任公公沒有往下說,“還是陛下很有福氣,能享得起這福氣,就是一般大戶人家都是不勝其煩的。”任公公知道皇帝想皇太後了,皇帝一直都想與皇太後親厚些,母子一聊就是要立稽鴻浩為儲君的事,每每不歡而散,母與子生分,而子並未與母生分。


    皇帝想想道:“還是小睿泉王有辦法,管得住這些熊孩子。”


    任公公:“上清書院那麽大一書院,耳濡目染也懂得幾分如何教學生。陛下看公主,跟著小睿泉王與之前也是大不相同的。”皇帝點點頭,“徐知霖……教得也好呀……可惜了……”


    任公公:“公主,一想到徐大人,心裏悶悶的,這白小公子也不在帝都了。”皇帝略有所思。


    皇帝問過稽清塵罰這些孩子都是些什麽?


    稽清塵說:“還是公主給了啟示,公主守靈時就給太後抄經,現在守靈的皇親都在給太後抄經,這些小孩也跟著抄經。都抄經了,自然就罰點兒別的互補一下,小孩子總坐著是不行的,就罰他們跑步,站樁,學習大宣律法。這些都是大宣的王子,早早的學習律法對他們也是個警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可利用權勢胡作非為,知法犯法,更要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皇帝聽到澄玖給太後抄經甚是欣慰,太後不喜歡她,皇帝是知道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澄玖對太後還是有親情的。


    但紫萊知道澄玖的心思:“不仁不義這件事別人做的,她不想這樣,這樣她就如那人一般無二。”紫萊也不敢想象要是她一直與澄玖作對會是怎樣的結果,可能自己會後悔、會遺憾吧。


    紫萊在宮中多日,按理她是不必如此的,也不是為了一口吃食就如何,她總是覺得這樣一家人在一起很快樂,與澄玖在一起很快樂,也願意與澄玖親近。


    一日,澄玖叫小侍女而安去請紫萊,紫萊還以為是去澄玖的寢宮,而安卻說公主在玉碧池等大姑娘呢。


    來到玉碧池,就看到澄玖在安排著,見到紫萊上來牽著她的手說:“阿姊在宮中待了這麽些時日,我今天正好想鬆快一下,也請阿姊也來鬆快一下。”


    二人換了衣服,泡在這池子裏,真是好舒服。


    紫萊想了想,試探的對澄玖說:“希兒,我的莊子裏也有一處這樣的,與這水源是一脈的。”


    澄玖:“那麽好,阿姊是有福氣的。”


    紫萊疑惑的問:“你不生氣?”


    澄玖:“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紫萊問道:“這不就是該皇家才有的嘛?”


    澄玖:“阿姊,不能這樣想。要這樣論,常家的果子都比皇宮的禦廚做的好吃,禦廚房要想做得比常家一樣,都要自己好好研究一番,向常記打聽呢。就是民間的簡單吃食都有比宮裏香的。”紫萊一下想到自己在莊上吃的東西確實好吃,吃的都是食物原本的味道。“我聽堂哥說,有的地方的水都能把雞蛋煮熟。就東胡的奶茶都那麽好喝。進貢到皇宮裏的,在當地可能就是平常百姓家的尋常之物。每個地方都有老天爺的饋贈。咱們都是一等一的投胎了,已能有好多尋常人見不到、得不到的東西了。”


    紫萊想起段嬤嬤的話,是呀,公主在宮中就是不一樣的,見到的、學到的、體會到的就是不同,就公主頭上的一支簪子都是宮中有了之後,民間才模仿,才能買得到,想要一模一樣的,不是所有人有都能買得起的,多數都是大致做出來已是不錯了。


    這就是差距,若不認命,就是自討苦吃。希兒說的對,自己已是一等一的投胎,老天厚愛,自己也要珍惜。


    自己也有那麽一處,希兒沒有半點不開心,要是換成自己會很生氣的。在這些皇親中,郡主也不少。按血緣,要比自己與希兒還要近些。自己母親與自己的姨母多跋扈她是知道的,皇太後薨世皇親不待見她也是情理之中,澄玖怕自己受到皇親的冷落什麽都帶著自己,她自己心裏是知道的。


    澄玖:“阿姊,我若是男兒,那我會是什麽樣?不能這樣想,要是這樣想這日子就沒有辦法過了。老天有他的安排,問心無愧就好。”紫萊現在是明白的。“為什麽公主就不能是儲君?都是被定義的。”紫萊一聽這話著實嚇一跳,“做皇帝真得天生就是嘛?我認為這當皇帝不過就是給老天爺做苦工的。”


    紫萊一聽這話嚇個不輕:“希兒,可不能這說。”


    澄玖:“無事的,我就是當著我爹的麵也是敢這樣說的,我爹還得誇我呢。”紫萊驚魂未定之餘,又是心跳加速,看著無事一般的澄玖繼續說著,“因為要治國安邦,所以當了皇帝。當不好這個皇帝,老天爺就要換人了,倒道是什麽人能坐上皇位,改朝換代,代價可能就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一但這樣的咱們女兒家都沒有好日子過。”紫萊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澄玖:“我公主府早都修繕完了,本是想施粥的,這不出了事就耽擱了。等皇太後三七期時開始施粥幾天。”


    紫萊立即說:“好呀,我也有點兒錢,也買些米,咱們一起去施粥。”


    澄玖:“不用去,最好遠遠的看看。這些歹人是想殺光稽家人,你去也會有危險。”


    紫萊:“可我不是稽家人。”


    澄玖:“那些人一刀下去,誰碰上誰倒黴,很危險的。”


    紫萊:“也是。隻是想你也能出宮去玩玩,整日呆在宮中,真是很憋悶。”


    澄玖透出鬼靈精怪的眼神說:“等四十九天後,就可以出宮了,服了衣服偷偷的出去。”衝著紫萊眨眨眼,紫萊覺得這澄玖是有幾副麵腔的。


    夭夭在軍中後,第一次出任務,是在夜間埋伏。


    聽到身旁一將領壓低些聲音說:“夭兄,看,那就是倭寇!”


    夭夭看了看說:“在哪兒呢?”


    將領高高懷疑夭夭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有一種眼疾就是夜裏看不清東西,喝酒吃肉的時候挺好呀,又壓低些聲音:“就那兒呢!”


    夭夭:“那有人呢?”


    將領:“那不動那嘛?”


    夭夭一雙大眼睛吃驚的壓低聲音說:“那是人呀?出溜出溜的。倭寇倭寇的,原來是矮呀!怎麽像大耗子似的。”


    聽到的將士一聽都不敢笑出聲,將領說:“保護好你自己,打不贏就跑,知道在那裏集合吧?”


    夭夭果斷的回答:“知道。”


    將領一聲令下,發起了進攻。夭夭真是不殺人,都是被她打傷或打趴下後,身邊的將士再補個刀。


    夭夭見到了死人,沒有時間讓她驚恐。倭寇小小的人,用得刀比大宣的長。近一看,這什麽發型?怎麽看都像地主家的大耗子。衣服肥大,這得多費布料呀。腳上穿得是個什麽東西,這樣能跑得快嘛。


    刀刀凶狠,說的話也聽不懂,個子矮小,跟這樣的人打仗很累,要注意腳下功夫。


    有兩位士兵是要保護夭夭的,現在,基本就是在幫夭夭補刀。夭夭身後的兩位兄弟倒是沒有那麽累,夭夭是真能打,這兩位兄弟也是真心佩服。


    這次就是這次小規模的戰鬥,回到軍營,夭夭想想還有些驚魂未定,她看到死了那麽的人。這下放鬆下來,真不適應,也不敢睡覺,一直到天亮才睡著。


    錢將軍想來看看夭夭怎麽樣了,這畢竟是那地方送來特意交待過的人同,來人交待時都那麽討好自己了,自己就給個麵子吧,何況這夭夭還是不錯的姑娘家。


    詢問了那兩個跟著人和其他的人,都猜是嚇著了,回來後就心神不寧的,也可能是累的沒有了精神,對夭夭就不能說是殺敵賣力,隻能是打架很賣力。


    錢將軍猜到就是沒有見過死人,也沒殺過人。在那種地方訓練的時日應該才隻是最多傷人,而不致死的階段。


    夭夭醒後被告知要見錢將軍,在軍營中走過,就感覺很多士兵對她指指點點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錢將軍一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是被嚇到了:“第一次,都會有些不適,我讓軍醫給你煎了這安魂湯。倭寇凶殘狡詐,你要趕快適應下來,你不下手,你的命就沒了。若有大戰,不會有專職幫你補刀的。”夭夭知道,昨夜的將領也大致這樣與她說的。


    此時,夭夭就見軍醫端著藥進來,夭夭神情還是有些恍惚,一口就把碗裏的藥喝了,抬眼一看:“這不是孔大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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