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的宮宴,比皇宮是不同的。太監大喊的念著每人打來獵物的數量。


    皇帝美滋滋的聽著,見太監念完了,皇帝沒有聽到澄玖的名字,問道:“完了?”


    任公公笑著說:“回陛下,念完了。”


    皇帝小聲的問:“公主呢。”


    任公公一想對呀,公主呢,對皇帝說:“奴這就去問問。”任公公急忙忙的去問。


    澄玖看著皇帝,皇帝看著澄玖,相互間都笑笑,一副父慈子孝,皇母看到心情很好。


    任公公一頭冷汗的來報:“陛下,公主沒有。”


    皇帝驚訝道:“沒有?她一隻沒打到?”任公公點點頭,皇帝接著問,“昨天還打到了,怎麽今日沒有?”皇帝就沒說出自己的疑問了:昨天是不是也不是澄玖自己打的?今天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去的,看看身邊的皇後這句不能說。皇帝不知道澄玖還是哭唧唧回來的。


    皇帝控製一下情緒問澄玖:“澄玖,今日沒有打到獵物呀?”皇帝這樣一問,全場都集中在澄玖身上,容與安輕蔑的一笑,白小公子看得一清二楚。


    澄玖笑嘻嘻的說:“回父皇,打了些,都喂老虎了,沒帶回來。”


    皇帝問:“老虎呢?”


    澄玖:“回父皇,放了。”


    皇帝、皇後,全場都驚到了,容與安沒想到澄玖這麽直接的說出來,遇到老虎沒有射殺,還喂了,還放了。


    皇後疑惑的問:“怎麽會有老虎呢?”


    澄玖:“聞到血腥味過來的,兒臣看是母虎,看似還要養育幼虎就放了。”


    皇帝多少有點兒恨鐵不成鋼,公主要是能獵一隻老虎多有榮耀,皇後感覺很好,對皇帝說:“澄玖心地就是善良,有慈悲心。”


    皇帝一見皇後覺得好,那就是好:“本就要開心,澄玖是捉是放都不重要。”


    可下麵的人就不這樣看這事兒了。


    榮老公爺起身問道:“老臣想問公主為何對老虎心生慈悲,打那些兔子、山雞不生慈悲。”榮老公爺把鎮家之寶定情劍都送給澄玖,沒想到澄玖不敢殺老虎。


    澄玖對榮老公爺是要有幾分恭敬的,半撒嬌似的說:“老公爺,那山雞、野兔生得也多呀,尤其兔子一年生好幾窩。幾年都沒有圍獵了,這山上不少野兔倒是不少,打這些也不影響啥。可老虎就不是了,這一隻老虎生一窩最多也就三隻,還要養上三年,把幼崽都養活更是不容易。”


    榮老公爺聽到點點頭,笑道:“原來公主是這樣想的,也是,母虎,放也就放了,公主想得周全。陛下,我大宣之幸呀。”榮老公爺覺得定情劍沒有送錯人,又問道:“要是公虎呢?”


    澄玖:“那就得活捉了,關進獸園。”


    榮老公爺不解問道:“為何不殺?”


    澄玖:“獸園裏隻有一隻母虎,給母虎做處伴,沒準明年還能生一窩小老虎呢。”


    榮老公爺哈哈大笑:“捉活的,可比直接殺了難多了。”皇帝一聽也笑了,見皇帝笑了,在場的也就都笑了。


    稽鴻浩一笑,說道:“我還以為公主是嚇的不敢殺虎呢,說完哈哈大笑。”澄玖心想:你不是以為,是認為。澄玖看像四周,不能發怒,多少人在尋她的錯處,有理也會沒理的,我心眼小,皇祖母也上天了,我可不慣著你。


    澄玖:“這有什麽好笑的,想我那年在帝都內下著大暴雨被大批殺手追殺,我也沒被嚇哭。今天,有侍衛在,我手裏還有弓有劍的,對麵就一隻老虎,我的馬都沒驚,我怕什麽。”這說話完,很多人的臉色就很難看了。白小公子憋不住的樂還是出了聲音,這一下,全場很尷尬了,也有不少人低著頭憋著笑,不少人想起稽鴻浩被嚇尿的事。稽鴻浩臉色很難看,澄玖就當沒看出來,澄玖接著輕描淡寫的說:“人跟一隻……老虎較什麽勁呀?”


    稽鴻浩狠狠握拳,看著心道,澄玖:稽寧希,你故意的。


    澄玖眼神回複他:你不也是故意的?


    容與安突然說:“那公主認為不跟老虎較勁兒,跟什麽較勁呀?老虎都是用獵物引走的,兩手空空回來。老虎都打不過,能打過什麽呀?”稽鴻浩聽到容與安這話,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想拉攏容與安。


    這話一出,就聽到有說:“不掃屋何以掃天下……”這類話就開始多了。


    澄玖一聽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容與安說:“小侯爺,這話……也能說?”


    容與安冷哼了一聲,澄玖這看這譏笑的模樣忍了又忍,容與安:“有什麽不能說的。”


    澄玖忍著情緒,用最柔的語氣說出最狠的話:“我要是治小侯爺的罪容易,還是打死一隻老虎容易。”


    容與安一聽這話就怒目圓睜,在場的人大驚失色,一個個的起來為容與安說話,


    容太侯爺起身對澄玖說:“公主,容與安言語冒犯公主,還請公主恕罪。”容與安見自己的太爺爺為自己求情,火氣四射。


    帝後也看出容與容眼神中對澄玖輕蔑之色,皇帝也覺得澄玖這話有點兒過了,畢竟容家手握兵權,剛要教訓澄玖,皇後拉住皇帝,皇帝就沒說話。


    容侯爺一絲不曾猶豫把容與安摁著跪下,容與安怒目看著澄玖,容侯爺:“公主恕罪,犬子就是個兵魯子,說話不經腦子……”


    澄玖麵帶微笑:“小侯爺的塞外詩可是一絕,我有幸讀過。”容侯爺一驚。


    容老侯爺:“公主,容府教子無方,給公主賠罪。”


    於相:“公主,容家對大宣有功,還請從輕發落。”


    官員一一站起來對澄玖行禮道:


    “還請公主從輕發落”


    “還請公主從輕發落”


    “還請公主從輕發落”


    “還請公主從輕發落”


    ……


    澄玖走到容與安麵前,扶起容太公爺,說:“容太公爺請起,我受不起容太公爺這一拜。”


    走到容老公爺麵前,扶起容老公爺:“容老公爺請起。”


    走到容公爺麵前,扶起容公爺扶:“容公爺請起。”又去扶起諸位容家夫人。


    最後,走到容與安麵前,沒有扶,隻是說。“小侯爺請起。”


    容與安一臉的不服氣,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多謝公主。”


    澄玖:“我與小侯爺隻是小孩子之間一句玩笑話,卻讓長輩們受驚了。容家對大宣可不是大老虎,皇家也不會傷了容家世代忠君報國的心。可小侯爺你這可看到,多少朝臣為容家說話。容家是忠臣,要是奸佞,想要扳倒更是困難。捉一隻老虎不難,難得是人。薑氏一黨可還記得,要不是薑悠目中無人,想除去薑氏還要難上幾分。”澄玖說完,在場的人都心裏一驚。


    容與安看看眼前的澄玖,目光清明,無一絲對自己的怨懟,想想自己怎麽跟女子一般認識,她見到老虎沒哭就已是不錯了。


    澄玖接著說:“掃屋,這大老虎不過就是這屋中的一物,這老虎要是平日傷人,不論什麽原因,就要殺之,養都不能養。可這老虎不過就是要養育幼崽,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殺的應當是蛀蟲、是賊,亂臣賊子當殺。小侯爺,打不打得過老虎不值得炫耀,像小侯爺這樣從小就是少年英雄,守護大宣邊疆才最是讓人羨慕。”容與安再看向目光柔和的澄玖。


    皇帝見這時候就要說些話了,道:“澄玖所言及是呀,小孩子拌嘴,容……太侯爺……”這稱號,澄玖這是重新規定了?隨澄玖稱呼吧,這樣確實這樣稱呼方便的很,“這兩孩子就是打上天,咱們也不用管。”


    澄玖立即說:“打完了,可惜父皇沒看到。”容與安沒想到澄玖說了,自己回家肯定是要挨收拾了。在場的聽到都驚了,與公主打架,誰贏誰輸?不會是容與安輸了吧,要不,怎麽能如此氣急敗壞。


    皇帝、皇後也沒想到呀,容侯爺一句:“臭小子,公主身體才養好,你跟公主還動上手了,看我不打死你。剛回帝都就惹事。”容侯爺當場就開始教子。


    澄玖攔著,容與安還沒有發覺自己躲在了澄玖的身後。容侯爺怕打著澄玖,澄玖回頭看著容與安,容與安這才發覺自己是躲在澄玖身後的。澄玖對容侯爺說:“侯爺,侯爺,沒有,沒有,小侯爺心裏有分寸,都沒用力。侯爺,侯爺,真不是侯爺想著這樣。”澄玖一看都沒有人上前來幫忙,都在看熱鬧,容太侯爺看著笑,覺得這樣挺好,其他朝臣各說各話,就像沒看到一樣,整個場麵看上去熱熱鬧鬧,稽鴻浩臉都看白了,事情怎麽居然這樣了。


    容侯爺:“公主,讓讓,我今天非打這逆子不可。”


    澄玖:“容侯爺,冷靜,容公子很好,很好。”容與安聽到澄玖說他很好,愣了一下,這一愣,差點兒被容侯爺打著。


    澄玖開始叫人了:“還不快來人攔著呀。”這才有人上前攔著,任公公笑嗬嗬的上前勸了。


    容侯爺剛停手,就看到一少年鬼鬼祟祟的來到,剛要溜邊走,就被容侯爺叫住:“你這逆子,怎麽才來,去那裏了?一個個的不省心。”眾人一看,澄玖不認識這位白麵少年,真俊俏呀,生的真是好,養得真是好,這要裝上女裝,伶勃樓最漂亮的姑娘都不如他。這少年一看被叫住,嬉皮笑臉的走到容侯爺麵前一行禮,道:“父親。”


    容侯爺斥責一聲:“還不趕快拜見陛下、皇後娘娘。”


    少年:“容侯府容與熙拜見陛下,皇後娘娘。”


    皇帝一抬手:“起來吧。”


    皇後見到容與熙很高興,道:“這二公子真是長得越發的俊俏了。”


    容侯爺:“就是皮相長得好。”


    容與熙嘟囔了一句:“兄長報效國家,我就是承歡膝下的。”


    容侯爺:“你還敢說……”容侯爺心道:今天真是丟人丟到家。


    皇帝:“無妨,容侯爺,消消氣,本就不是大事。”


    容太侯爺說:“是我讓與熙給我取樣東西的,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本出來遊玩,不必如此拘禮。”


    皇後:“二公子還是少年,不必拘著他……”皇後看到容與熙盯著公主看,話都沒說下去。


    容與熙有多鬧騰,帝都應沒有幾人不知道的,可澄玖不知道呀,怎麽也想不到容侯府裏還有這樣的公子。


    容與熙看到澄玖,就盯著看澄玖,澄玖心想:這二公子怎麽如此這般看人?白小公子也看到不對了,那有這樣看姑娘的,全場都注意到了,不知道這容與熙要做什麽?


    容與熙向皇帝、皇後跪下,行禮道:“容家之子容與熙求娶公主,請陛下、皇後娘娘恩準。”咣當磕頭,容與安愣在原地。


    全場都安靜了,容太侯爺突然來一聲:“好孫子。是我容家好兒郎。”


    榮老公爺一聽不高興了,道:“怎麽就好了,還有我榮家呢?我榮家男兒也很好呀,公主可嫁入榮家呀。”


    容太侯爺:“我孫子先提的。”


    榮老公爺:“這要看公主的意思,先提,後提無用。”


    容太侯爺:“都姓容嘛!”


    榮老公爺:“此榮非彼容!”


    澄玖都愣了,怎麽辦?對了,澄玖選擇性暈倒……


    皇帝、皇後慌了:“怎麽又暈倒了?”


    容太侯爺:“就你攪和,公主都暈了。”榮老公爺這個憋氣,怎麽就是他呢,不是你呢。


    這時,就聽到錦錦說:“公主一聽到要給自己定親、下嫁這類的就暈倒。”皇後之前認為澄玖暈倒就是被人下藥導致的,現在這聽錦錦這麽一說,就猜到澄玖八成是裝的。孔仁兒上來給澄玖切脈,孔仁兒不動聲色。


    皇後歎了一口氣道:“公主這是不宜出嫁呀。”


    白小公子一把抱起澄玖,夭夭、錦錦跟著,孔仁兒起身,身後跟著稽清塵。


    出了營帳,澄玖就醒了,看到白小公子抱著自己:“放我下來吧。”


    白小公子放下澄玖:“也不能總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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