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小聲對皇帝說:“以後皇子也遇到此事,陛下也如此處置?”


    任公公看帝後情緒不對,馬上示意樂師奏樂,來遮住帝後的聲音。


    皇後小聲的與皇帝搗鼓著說:“就不說太後當年了,要是溫皇子遇到這事,寧妃一個巴掌就打上去了。”下麵多少人看著呢,皇後很不高興,“怎麽全皇族不忍,就本宮的澄玖有胸懷寬闊,有容人之心?這還是在皇宮裏,小時受欺負,長到這麽大了還受欺辱?做了多少事,還讓陛下當眾這般斥責。”下麵的人都看到不對了,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皇帝:“好啦!”


    皇後咽下一口氣,這口就是沒出來呀,不甘心繼續說:“陛下當眾這樣對澄玖,可是想讓下麵的人變本加厲的對澄玖,她是公主,就算在陛下心中比不上皇子,就算是位癡傻呆苶一樣的公主,也比得下麵坐著的人尊貴。”


    小稚貴妃看到帝後要翻臉,這場麵就很尷尬了,擠出笑對皇後說:“皇後娘娘,陛下是怕皇族頤指氣使,才加以管教,公主一巴掌、一腳下去,能有幾個公子、小姐經得住的。為了不值當的人,損了公主的清譽就不好了。”


    皇後一聽有一絲滿意,小稚的話說的還得很中聽的。自己生的女兒實在比男兒都強上幾分,也就不想與皇帝置氣了,畢竟今天是小稚兒子的百日宴,就是一笑,看著小稚說:“安貴妃。陛下真是來的及時,不然,這百日宴上怎麽不得傷幾位。”


    皇帝收到梯子立即下台階,對皇後說:“是呀,就怕希兒打傷了人家。”


    皇後給皇帝一個眼神,皇帝:“都起來吧,澄玖也起來吧。公主把白芥子帶得很好。”


    澄玖嘴角微微上揚,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對皇帝的訓斥沒有一絲絲的不滿。澄玖就是給所有人看,在場的這些人一看澄玖這樣,就猜這是不是皇帝在敲打他們呀?


    下麵可是有幾個不服的,還功夫?澄玖是去了邊境,上了戰場,周圍有多少人保護她,她不過就是些花拳繡腿。打仗?能打幾人呀。但是皇帝、皇後是知道的,小稚常在皇帝身邊也有所耳聞,別的不知道,這下麵那幾家的少爺澄玖公主能一拳打趴下他們,一腳能讓他們躺幾天還是能夠的。


    夜宴就要開始了,這一整日皇宮都熱熱鬧鬧的,皇帝看到人氣這麽強,看到三位皇子,白芥子一直要陪著他,說要膝下盡孝,皇帝知道白芥子還是想著出去玩的,還要睡午覺,就讓小內監陪著去玩。


    向昱澤與曦王孫女嘉懿郡主都看到這一幕了,嘉懿郡主拉著向昱澤一起座,對向昱澤說:“就那位公子,鄭南澗,也是世家子弟,文章做的可好了,就是人不怎麽樣。”


    向昱澤:“我的文章一定要比他好。”


    嘉懿郡主:“你就吹吧。”


    向昱澤:“我,我會努力呀。”


    向老夫人看到自己孫子與嘉懿郡主處得這樣好,可嘉懿郡主是皇族,不能與皇族一起坐的。向老夫人還對嘉懿郡主行禮,拉著向昱澤說:“乖孫,咱們得去那邊坐。”向昱澤看著嘉懿郡主。


    嘉懿郡主:“老夫人,就讓他坐這裏吧。”


    向老夫人聲音雖小,可都聽得見:“不可,這規矩還是要守的。”


    是誰都知道這向老夫人有多跋扈,向老公爺對向老夫人那是百依百順,向昱澤是向老夫人的命根子,向夫人娘家是文家,被向老夫人調教的那是一點兒嬌小姐的脾氣都不能有。但,這尊卑規矩,向老夫人如今可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容家赫赫戰功,最近的事也是知道的,下次宮宴上有沒有容家都不好說呀。


    嘉懿郡主:“老夫人,我與小公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今日相識,就讓他坐我這吧。”


    向老夫人:“郡主,不可呀。”


    向昱澤:“我就坐那邊。”小聲說,“明日,咱們就在書院裏見了。”嘉懿郡主這才同意。


    皇帝一笑:“老夫人呀,嘉懿相邀,就讓小公子與她一起坐吧,也不算壞了規則。”


    向老夫人:“謝陛下,謝郡主。”向老夫人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其他人都看著呢,該懂得都懂了。


    宴會是順順利利的結束了,澄玖帶著白芥子出了宮。


    上了馬車,澄玖對白芥子說:“皇姐,今天真是要謝謝你,就你替皇姐說話。”


    白芥子:“白小公子說,助別人就是助自己。皇姐疼我,我也要疼皇姐。”


    澄玖:“白小公子說的對,皇姐還是告訴你就算別人不疼你,也盡量不要傷害別人。我們是皇族要看大局,要為大宣著想,不是為幾個人著想。”


    白芥子點頭:“皇姐,我沒有聽懂。”


    澄玖被逗笑了:“沒聽懂,還點頭。”


    白芥子有點小委屈的說:“就聽懂一點點。”


    澄玖看到白芥子小模樣實在太可愛了,親了白芥子一下。摟著白芥子,姐弟二人在馬車裏笑得幸福,車內溫馨。


    車外,帝都的玉蘭花都開了。


    第二日一早,澄玖派人給熠柔送去甜菜糖。熠柔拿到就去了自己的小廚房,開始試著做各式果子。


    皇帝一早下旨,容與熙出獄。這消息一傳到容家,三位夫人心裏七上八下的,雖沒有外傳得病得那麽重,可還是擔憂的上火,食不知味,這一聽到消息都下床了。容與安與容與熙的小廝去接容與熙。


    白時屹在大理司牢獄門口等容與熙,一起放出來的還有那十幾隻貓。容與熙用麵容憔悴來形容都不恰當,用形如枯槁又太過了,這熙公子幾乎一直就沒有睡,所有貓都睡了他才敢睡一下,也睡不實。有一次他睡著了,一隻貓上來蹭他,把他嚇著嗷嗷哭,把所有的貓都吵醒,所有的貓對著他一頓叫,感覺是在罵他,罵得很難聽。他怎麽哭也有人來看看他。容與熙看到外麵的陽光讓他閉著眼睛感受著:“太舒服了。”十幾隻貓出來到處走走,曬著太陽,悠閑的樣子讓看到的人都好羨慕。


    白時屹離他一段距離:“走吧,小侯爺等著你呢。”


    容與熙:“白公子,你離我這麽遠做什麽?”


    白時屹搪塞道:“我這不是在大理寺嘛,不能與你太過親密。”


    容與熙:“那這些貓呢?”看到胖了一圈的貓們。


    白時屹:“大理寺養著。”


    容與熙:“過幾個月,就有小貓了,大理寺養得起嘛?”


    白時屹聽到一回味:“啊?啊……”


    容與熙:“我想睡覺。我想睡覺。”


    白時屹:“堅持堅持,熙公子的樣子一定要讓很多人看到。”


    容與熙:“我都這個樣子,你還讓我丟人現眼?母親,祖母。”說著,還哭了起來。


    白時屹:“這樣子,真都不用讓他演出來。”


    在大理寺門口,容與熙看到了容與安:“兄長……”說完,就要撲向容與安,小廝用艾葉攔住了,幾個人上下的用艾葉掃著容與安身上。幾人上下容與熙換了衣裳,又讓跨了火盆。幾個小廝都憋著氣,做完了這些跑到一旁大口的換氣,容與安也聞到一股味道,可沒有旁人那麽敏感,常年在軍營什麽味道沒聞過,公主都用過糞,現在還記得那味道。


    容與安沒有想到的是這味道是容與熙身上的,在容與熙抱住他時,容與安才知道的,小廝都看到了容與安眼睛中的抗拒,還有想到一直香噴噴的容與熙這麽的臭。也想到讓容府多備些洗澡水的意思。


    容與熙這個樣子、這個味道不少人都看到聞到了,一些眼線都露出了難以置信、滿臉嫌棄,實在是太臭了。


    澄玖在不遠處的車中也看到了,熙公子這個樣子還是很滿意的,效果出奇的好。


    容與熙自己坐進車中,容與安都沒上車,怕自己也受不了,寧可一路步行。容與熙上了車就睡著了,到了容侯府,三位夫人都來接,還沒靠近就要吐了,三位太侯爺、老侯爺、侯爺都皺眉,下人們不是遮住了口鼻,就是屏住呼吸。


    容與安趕緊讓容與熙去沐浴,讓人看著,果然容與熙在浴桶裏都睡著了。一家人等著容與熙換洗好吃個團圓飯,小廝來報說是熙公子叫不醒。這一個可都急了,都去容與熙的院中,就看他睡在床上,鼻息均勻。換下來的衣物鞋襪一個小侍女幹嘔的正要拿出去,容夫人一看:“直接扔掉吧,再給熙兒做幾套新的衣物。”容太夫人和容老夫人都點頭。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味道,怎麽就覺得還有那麽一股子的味呢。


    容老夫人:“給安哥兒也做幾身新的。”


    容夫人:“剛給安哥兒做完。”


    容與安:“昨日宮宴就穿得新的,今日這穿也是新做的,頭一回穿。”


    容太夫人:“我說今天安哥兒穿得這件衣服不錯,新置辦的,很好!”容太夫人滿意的點頭。


    容夫人:“安哥兒總不在我身邊,我對安哥掛念的更多,安哥在軍營裏穿盔甲,麵料選得也很是很好的,在家就要裝得更舒服些。”容太夫人、容老夫人十分滿意。


    容太夫人看著熟睡的容與熙說:“熙哥這次是受大苦了。走吧,讓他好好睡。灶上備著些吃食,等醒了好吃。”


    一行人出了容與熙的院子,容老夫人吩咐:“屋子、院子好好熏熏,熙哥不太這些日子怎麽偷懶了不成了,這都什麽味呀。”


    小廝、侍女都覺得有點兒委屈,但也不能說是熙公子帶回來的吧。


    一家人又回到廳堂讓人上菜,人畢竟是回來了,還是要慶祝一番的。


    容太夫人還是不免有些心疼:“白家三公子當初不是說不用擔心嘛,怎麽熙哥兒這樣回來的。”


    容與安:“太祖母,沒有動刑就很好了。弟弟這樣,是公主放進去十幾隻貓。”


    這一聽,全家的眼睛都冒火了,容太夫人:“公主不知道咱們家怕貓!”


    容與安:“知道,才放進去的,白小公子特意去宮裏請了十幾隻貓。”


    容老夫人:“公主?公主怎麽會如此?你也不攔著。”容太侯爺麵色也不好了。


    容與安:“為他保住熙兒的命,公主與白小公子費盡了心力。”容與安一看家中這些長輩的臉色十分難看了,就要破口大罵了。這時也不能著急的說,起身一拱手還是緩緩的道,“太祖父、太祖母、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公主如今自身難保也在想辦法救熙兒,若是熙兒在大理寺過得太好,有心人知道又要大作文章,如今軍餉貪墨案公主也在運籌。對了……”容與熙才想起來,“幸好放進去十幾隻貓,當晚就有人向熙的牢中放了兩條毒蛇。”


    一聽毒蛇,長輩們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容與安,這些高門大戶的夫人立即就知道這毒蛇對容與熙:沒有造成,不然,還能這樣平平安安的回來。


    容老侯爺:“毒蛇,熙兒怎麽沒說。”


    容與安:“就賭坊的案子,熙兒在牢中待兒天就出來了,放進去些貓就是讓別人看熙兒出獄後,在牢中過的不好,掩人耳目用的。誰能想到有人放毒蛇,毒蛇還沒到熙兒的牢房就被貓玩死了,當宵夜吃了。熙兒都不知道這事,告訴他豈不是火上澆油。本想著放兩天就把貓抱也來,這樣都不敢放貓出去了,隻是能熙兒關多久,貓就陪多久。熙兒是怕貓,牢中也有老鼠、蟲子,熙兒也怕。這貓在,其他什麽倒是沒有了。”


    容夫人:“那些貓沒傷到熙兒吧?”


    容與安:“母親放心,沒有。就是沒想到多待了幾天,今天接熙兒出獄發現了不少眼線,公主和白小公子真是預料對了。其他家公子還沒有放出來呢。再說,他要不開賭坊也不會進去。”一桌子的祖宗一聽後麵的話也說不出什麽來,這事確實是自己家有錯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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