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月抬頭驚恐看一眼站在一側的南宮卿,慌亂後退兩步,慌忙跪地磕頭。


    她目光如同利刃瞬間將她穿透,哪裏還有半點原來的蠢材樣子……


    “奴婢給王妃請安……”


    “哦,看來做粗使丫頭還是挺能調教人的,身上戾氣沒有那麽重了。看來,這兒的確是好地方,你進步比較大,都知道請安了……”


    南宮卿幽幽一句話,那跪在地上惴惴不安的吳月月長長鬆了一口氣,嘴角不由浮出一絲竊笑。


    畢竟她同田夫人情同母女,她做粗活受苦,那是打田夫人的臉。南宮卿初來乍到,也不好同田夫人鬧僵了,這是主動來說和了。


    “奴婢謝過王妃,雜院的確是個好地方……”


    沒想到南宮卿接下來說的話,差點讓她暈了過去。


    “既然是好地方,那就繼續呆著吧……”


    南宮卿說罷款款離開,順手摘下一朵開得旺盛的鮮花插到桐兒的發髻上,笑著同桐兒開著玩笑。


    “人美心更美,鮮花最配心靈美的桐兒了……”


    走出側院小門,南宮卿小聲提醒桐兒。


    “快,桐兒,從花園側門出去,有一隻白色鴿子跌落在柳樹底下,速去取回來!切勿被別人看見。”


    她前腳離開,後腳吳月月就放飛了一隻白鴿,南宮卿接著就飛出去一枚銀針,估算著時間,這會那白鴿應該落地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就連一直站在一側的桐兒毫無察覺。


    桐兒一臉的將信將疑,這半日她同王妃幾乎是形影不離,王妃又怎會知道柳樹底下會有一隻鴿子呢?


    可她還真就找到在外麵柳樹下找到一隻鴿子,左右觀察無人,塞到裙子裏一路跑了回來。


    這是一隻信鴿,信鴿腳上有一張紙條。


    “好個吳月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非但同田新月狼狽為奸欺負主子,竟然跟外人勾結傳遞王府情報!如果不出所料,吳月月、王嬤嬤田新月這三個肮髒貨,就是給王爺下藥的嫌疑人了……”


    從鴿子腳上取下一個紙撚,看罷,南宮卿不由眉頭一皺。


    她都有點可憐李震霆了,人前人五人六的被人恭恭敬敬喊一聲王爺,不管是姨母還是奴才,竟然都是琦王一派的爪牙。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


    她把鴿子藏好,帶著桐兒就往墨雨軒的方向走。


    白練衣同玄青山已經不見人影,李震霆正在聚精會神查看地圖。南宮卿進來,揮手示意左右退下。


    李震霆麵露不悅,為刻意營造新婚夫婦琴瑟和鳴的和諧樣子,他在外人麵前竭力營造恩愛模樣,這南宮卿不會當了真吧。


    一來墨雨軒就讓風影等人退下,這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王爺看來不喜臣妾到訪啊,可惜臣妾有一禮物相送,既然王爺不喜,臣妾猶豫,這份大禮,是送還是不送?”


    南宮卿把那白鴿和紙撚拿出來放到一邊。


    “真是可悲,堂堂二皇子,身邊群狼環伺,難道王爺一直無所察覺嗎?對方處心積慮掌控王爺的一舉一動,抓住機會不是下毒就是生事,不把這些眼線拔除幹淨了,留著礙眼幹什麽?”


    李震霆眉頭緊蹙,他早已經察覺到田新月情況不對,可本著放長線釣大魚的想法,所以一直未曾動她。


    不成想她越發變本加厲了,直接成了琦王的眼線。就連師兄到訪,管家權轉交南宮卿這些事情,都一一在紙上寫上了。


    “依臣妾之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戳瞎了這雙眼睛才好,不如這樣……”


    聽李震霆說想要留田新月一段時間,以便查詢母後田皇後過世緣由。南宮卿突然靈機一動,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狡黠一笑,附耳悄悄說道幾句。


    “你是說,你想要扮成母後模樣逼她說出實情?”


    李震霆吃驚詢問,他從出生之後母後便已過世,身邊人唯恐讓他傷心,從來不敢提到田皇後半個字,她卻上來就敢冒充母後!


    “對呀,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等什麽呢?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不應該快刀斬亂麻嗎?既然母後生育之時,田新月全程陪伴,沒有理由不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


    南宮卿長長歎息一聲,一臉的遺憾。


    “就算是夜間光線昏暗,可我畢竟不知母後長相模樣,就算是我有心去做,也有可能被她識破,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忙碌一場,豈不是可惜?”


    她連連搖頭,一副惋惜模樣,一雙眼睛卻未曾在李震霆臉上離開過。


    看得出,他此時內心劇烈掙紮,他迫切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卻又擔心這次行動失敗,徹底斷了這根線,以後再想從田新月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線索那就難了。


    “讓玄青山替你易容裝扮,今日子時行動!”


    李震霆沉思片刻應聲,化妝易容,這可是玄青山的拿手好戲,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痛快!這才是成大事之範……不過,王爺,臣妾也不能白白忙活一場,您看看……”


    南宮卿笑的兩個眼睛都眯成了兩個小月牙,歪著小腦袋一臉笑意看著他。


    李震霆表示相當無語,不愧是商戶之女,如此重利,事情還沒有幹,這就開始借機索要好處了?


    問題是南宮卿生母方芸,乃大燕國第一富商方家獨生女兒,那可是富可敵國,為何她南宮卿,卻是如此貪婪?


    “放心,這次不是要錢,給婆婆報仇,也是做兒媳婦應盡的本分。王府這些年被田新月霍霍的差不多了,攏共沒有多少家產。所以嘛,我們還是得想辦法從外邊賺錢才是……”


    南宮卿咯咯爽笑,抬手輕輕點了一下那板著臉,嚴肅得如同老學究一樣的李震霆的眉心。


    明明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帥哥一枚,偏偏非要裝出一副暮氣沉沉老年老成的呆板模樣,還真是白瞎了這副皮囊!


    “記住嘍,這次事成,你可是欠下我一個人情!這人情債,日後再還,可否?放心,這次不要黃金銀錢!”


    李震霆看一眼麵前這張人畜無害的臉,竟然鬼使神差點點頭。


    “回臥房吧,今天開始正式驅毒。我驅毒的手法比較特別,不用管不用問,盡管按我安排的去做就好了……”


    “臣妾服侍王爺更衣……”


    南宮卿調皮提高聲音喊了一句,眼看著李震霆的耳根都紅了,接著又加上一句。


    “沒有王爺召喚,外人勿要叨擾王爺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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