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樹葉都被曬得卷了起來,地麵上熱氣升騰。


    那本來心虛的婆子,聽桐兒發話,驚恐抬頭看一眼南宮卿,隻得硬著頭皮退到十米開外。


    毒辣太陽火辣辣曬在臉上身上,不消一會的功夫,婆子已經汗如雨下,一張臉通紅。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透了,濕漉漉緊緊貼在身上,難受得厲害。


    曬得頭暈眼花的婆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驚恐等待著南宮卿發話。


    南宮卿卻好像忘卻了這件事,此時正在同桐兒閑聊。


    “桐兒,以前如意苑花園裏百花盛開,為何現在如此衰敗?”


    南宮卿輕輕啜一口茶水,抬頭環顧四周,不由眉頭輕蹙。


    在她接收的原主意識中,母親方芸是最喜花草之人,花園裏一年四季都有鮮花盛開。特別是陽曆八月份,紅的繡球,粉的牡丹,黃的月季花,競相開放爭奇鬥豔,開的那叫一個熱鬧。


    可現在,花園之中全是枯草雜枝,花草枝幹枯萎細小瘦弱,雜草都要比花要強壯許多,一看就是疏於打理。


    方芸身體虛弱自顧不暇,自然顧不上這些。可孫嬤嬤月月領著例錢幹著吃裏扒外的事情,卻連分內之事都不管不顧,可就有些過分了!


    南宮卿起身,信步走到花園,折了一根月季枝幹攥在手裏,一步步朝著孫嬤嬤逼過去。


    “王……王……王妃,奴婢日夜衣不解帶照顧夫人,這才疏於管理花園。還請王妃看在奴婢跟了夫人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一次吧……”


    看著南宮卿眯眼一步步走上前,孫嬤嬤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連連磕頭求饒。


    “還不老實交代?是自己說還是怎麽著?”


    看孫嬤嬤連連搖頭沒有主動招的意思,南宮卿不由冷哼一聲。


    這老東西想著蒙混過關!


    她攥著手裏布滿了尖刺的荊棘條,朝著孫嬤嬤臉上毫不留情就是一下!吃裏扒外,欺上瞞下勾結南宮尋,為虎作倀毒害方芸母子,她豈能饒她!


    “啪!”


    “啊!”


    一聲慘叫聲過後,那被太陽曬得差點暈厥的婆子捂著臉一頭趴在地上,臉頰上多了幾道長長的傷疤,荊棘抽過地方,被尖刺紮的傷口星星點點冒著血水,看起來甚是狼狽。


    皮肉翻開之處血水外冒,臉上的汗水滴落在傷口裏,如同撒入鹽巴一般越發疼痛萬分。


    老婆子疼得在地上直打滾嘴裏連連求饒。


    “說吧,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否則……”


    南宮卿一腳把婆子踹翻在地,把手裏攥著的荊棘條在婆子眼前晃了晃。嗬嗬,主打一個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就是賣主求榮的下場!


    “大小姐,王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說,我全說,王妃,就饒了老奴這一次吧。”


    “是老爺和薛夫人……”


    “薛夫人?”


    南宮卿重新回到石凳上坐下,聽老婆子說話,頓時雙眼一眯。


    薛玉萍是南宮尋高中狀元郎之後娶進門的,有正妻方芸在前,那薛玉萍充其量就是個妾室,她也配稱作薛夫人?


    “不,不,是薛姨娘……老爺和薛姨娘指示老奴,在夫人的中藥之中摻雜了讓夫人病情加劇的藥物。所以夫人服下藥物之物,非但對病情無益,身體症狀倒是一日比一日重了……”


    “少爺之所以瘋癲之症越發嚴重,也是薛姨娘指使老奴,在少爺的飲食之中加了東西,讓少爺夜夜不得入睡,夜夜噩夢纏身。她還在少爺房中放了紙紮小人,請人做了法,故少爺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好你個刁鑽的奴婢!母親這些年,向來對你不薄,升你為管事嬤嬤,讓你近身伺候著,例錢高高拿著,你就是如此這般回饋母親的?”


    南宮卿雙眼微眯,蹭一下起身,撿起扔到一邊的月季條,走到老奴才身邊,劈啪就是一頓抽打!


    直把老婆子打得那叫一個鬼哭狼嚎!


    啊啊啊,她都交代了怎麽還挨打!


    桐兒站在一邊竊笑,這孫嬤嬤在如意苑做掌事婆子,欺上瞞下的事情那真是沒有少幹,打得好!


    “你給我聽好了!你不是願意當狗嗎,現在就給我滾回到南宮府報信,實話實說,就說我南宮卿回來把你打了!”


    看婆子狼狽從地上爬起,捂著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連滾帶爬慌亂朝著南宮府的方向跑,桐兒一臉的疑惑。


    “王妃,放任孫嬤嬤回去通風報信,薛姨娘等豈不時會回頭鬧事?”


    “等的就是她上門呢,走吧,回去吃點東西攢攢力氣,一會關門打狗!”


    南宮卿冷冷笑笑,現在的南宮尋薛玉萍,因為南宮妍墮胎不能再孕之事已經是焦頭爛額。


    定是想著再次從母親這裏拿到銀兩,想方設法討好琦王呂皇後,現在得知她南宮卿直接殺了回來,那自然是火冒三丈了。


    來啊,她能怕他?


    回到大廳,曹奔已經讓張嬤嬤洗好瓜果侍奉左右。


    張嬤嬤也是府中老人,人憨厚不善言辭,卻是個幹實事的,因為不肯替薛玉萍賣力硬是被挑斷了右腳腳筋,到現在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


    知道南宮卿向來是個狠辣的,一個連母親兄弟都能下狠手的人,又豈能善待她一個瘸腿奴才?張嬤嬤默默垂手站立一邊,膽戰心驚等待著南宮卿的處罰。


    “張嬤嬤辛苦,自今日起由張嬤嬤接替孫嬤嬤照顧母親。你們且都給我瞪大眼睛看好了,要是哪個再敢吃裏扒外賣主求榮,孫嬤嬤的下場就是個例子!”


    “在我這裏,可以笨點愚點,但是絕對不能使壞!”


    “張嬤嬤,這是本宮從譽王府帶回來的筋骨丸藥,連續服用一個療程,張嬤嬤的腳筋自然就會痊愈。”


    南宮卿從寬大衣袖中拿出一包藥丸,自然是從她的隨身空間中拿到的。


    “奴婢謝過王妃,奴婢定會盡心竭力侍奉夫人少爺,絕對不會有任何差池!”


    張嬤嬤激動萬分,雙手從南宮卿手裏接過藥丸,慌忙額頭叩謝,其他幾個仆婦婆子,齊刷刷跪倒接連表忠心。


    “好大的膽子!你一回來就是又打又罵的,簡直是成何體統!”


    就在南宮卿重新安排仆婦職責,明確各自事務,跟張嬤嬤交代母親跟信兒日常服用藥劑注意事項的時候,抬頭就看到幾個人闖入大廳。


    為首的正是她那名義上的便宜親爹。


    南宮卿冷冷一笑,來得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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