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房內無人說話,隻聽見流浪者哽咽啜泣的聲音。


    這怎麽還哭上了?


    三人驚歎,散兵有些不敢細想了,值得讓他哭的還有什麽?國崩根本不敢想,那一天還是來了嗎?


    “是魂裂。”


    瞳孔驟然收攏。


    按照時漪現在這種情況,隻要再魂裂一次,基本上就必死無疑了。


    散兵的眼睛禁不住紅了,咬著唇瞪了半天,想罵流浪者,卻國崩忽然朝流浪者怒喝道:“你為什麽不保護好她?”


    流浪者陰沉著臉,什麽話都沒有說,沒有任何解釋,筆直地杵在原地,手中握著那顆已經合並了的永恒之心。


    “你說啊?”


    “你說啊!”


    “你說啊…”


    國崩在流浪者麵前憤怒大吼,散兵更是眼眶通紅:“你知不知道,魂裂是不能恢複的,哪怕是有永恒之心也沒用,她會死的!”


    他的聲音幾乎快要咆哮了。


    “我知道,可是,魂裂的那一天,我和她不在同一個地方…”


    一句話說完,國崩等人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流浪者,看著那張蒼白且冰冷的臉,心中仍是憤怒,但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為什麽不在?


    他為什麽沒有發現?


    怎麽可能會不在一個地方?


    這個荒謬的答案,他們當然不信,當然不敢信。


    如果真是魂裂…


    他們應該怎麽辦?


    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時漪會因為魂裂而亡的話,他們該怎麽辦?


    最珍貴的東西,漸漸破碎,即將麵臨毀滅……


    九世歸來,仍是一場空…


    散兵獵豹般的撲了過來,猛地攥住了流浪者的衣襟,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散兵已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人偶看呆了。


    接著,散兵怒道:“這是假的?對不對?你故意想騙我們離開她的,對不對?”


    流浪者不答,他不知道該怎麽答,時漪魂裂那天,剛好是他登神失敗那天……


    那天異次空間再次撕裂,她說她去補,讓流浪者等,結果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拋棄了他。


    就如她之前拋棄他那樣……


    要是他也能在那場大火中燃盡就好了,要是他從未被創造出來就好了。


    如果她能一直留在他身邊就好了……


    流浪者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望著天花板喃喃道:“她不是故意要丟下我的,可是卻還是丟下了我……”


    “我知道…她不會死的。”


    “我知道……”


    “可是,我真的什麽也做不了了。”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說不出來。


    可要是時漪還在,那永恒之心怎麽可能會湊成一對呢?


    國崩和散兵呆愣愣地望著他的臉,半晌後,才頹唐地跪坐了下來,無力且痛苦地抱住了頭。


    這是未來…


    這不是…


    他不是…


    他們也不是…


    這都是不真實的!


    可是偏偏,又是真實的…


    時漪真的魂裂了…


    不,不對!邏輯不對!


    散兵忽然道:“她要是死了,那你的永恒之心是怎麽來的?”


    流浪者低聲道:“是小吉祥草王交給我的,在我恢複記憶之後,小吉祥草王把時之心交給我,讓我好好保管…然後…”


    人偶聽不下去了。


    這到底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氣鼓鼓地站了出來,大聲喝道:“你們這些人能不能別一天到晚胡言亂語?你看看你們這個樣子,像話嗎?還有,你說誰要死了?”


    “還有你們這些家夥,未來的事情雖然已經發生了,但難道不能扭轉嗎?你們現在隻需要采取行動,說不定未來就改變了呢!”


    眾人都沉默下來,望著他發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這人怎麽那麽凶?跟剛剛那個傻樂嗬的一點都不一樣,國崩想道。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


    散兵和流浪者都盯著他,似乎被他震得一驚,但下一秒,他們又迅速低下頭,陷入了悲傷之中。


    時漪的死,似乎早已成了定局。


    這時,人偶一把拉住了流浪者的手,大聲問道:“那未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你剛剛支支吾吾的啥都沒說清!”


    這回大家都看向他了,流浪者垂著眼睛,緩緩說道:“在我把自己從世界樹刪除之後,我在須彌城的上空看見了一道口子,與先前在稻妻見過的很像,隻是比那個更大一點。”


    他頓了一會兒,眼神越發茫然:“我忘記了一切,在麵對那樣的災難的時候,我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但我遇到了一個和她很像的人,確切來說,她是來自魔神戰爭期間的時漪,她把我帶走了。”


    人偶怔住了,接著,他猛然大叫了一聲:“那你還在這裏幹啥呀?”


    眾人:“……”


    “那你怎麽還沒死?!”


    “……”流浪者愣了下,才說道:“我希望自己從未誕生過,但我真沒想到她會有心留我下來,要是我還記得的話,早就自殺了,省的在這裏禍害別人。”


    無法決定自己的生死,簡直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事了。


    但是,既然他可以重生,那他說的那個時漪就一定可以重生吧?人偶想了想,又道:“萬一她和你一樣,也可以重生呢?”


    流浪者沉默了一會兒,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很低沉,也很苦澀,似乎笑得比哭還要難看,隻聽他慢慢說道:“的確是重生了,但分成了兩個。”


    兩個?人偶有些懵逼,他轉頭看看身邊的散兵都傻眼了,不由撓撓臉:“他說的是啥?我不懂哦,麻煩解說一下。”


    散兵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簡單點說,經曆九世輪回之後,她的靈魂就像是c、h、o三種元素一樣,可以以不同的方式組合排列。”


    什麽?!人偶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那不就是說,可以同時弄出好幾個分身來。


    國崩平複了心情,接道:“問題就出在這裏,那些碎片經過不同的排列組合後,又會形成新的物質。那也就意味著,記憶會發生錯亂,重新誕生的那個,基本就不可能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人偶聽不懂,但他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


    於是他皺著眉頭道:“也就是說,分裂出來其實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對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麽還要執著於她呢?”


    流浪者的臉一下子扭曲起來,立刻吼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還能有什麽意思啊?不就是意思意思嗎?”


    人偶一臉無辜,但他在被業神創造出來的時候,腦子裏好像就是搭錯了根筋,一會兒聰明一會兒又不太聰明。


    比如現在,他就非常不聰明,流浪者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鼻子都要氣歪了,他都愣是沒看出來。


    眼見著兩人又要打起來了,散兵和國崩也隻得一個勸一個拉。


    “好了,好了,先停手!你倆有什麽事,坐下來慢慢商量。”


    流浪者一把拽住人偶的衣領,想罵他,但看著這張和自己長得一樣的臉還是沒罵出來。


    他想,這種蠢貨居然是他的同位體,真是丟人。


    流浪者惡狠狠地瞪著人偶,人偶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這模樣活像是一對“冤家”。


    國崩見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們有事好商量啊。”


    流浪者冷冷一笑:“誰和這種蠢貨是同根生啊?”


    人偶先前沒聽懂,知道流浪者說的蠢貨是自己之後,立馬哼一聲:“本就不是同根生,你罵誰蠢貨呢?”


    說著,二人再次大眼瞪小眼,氣氛冷颼颼的。


    直到散兵忍不住,重重咳了一聲。


    “咳咳!”


    這聲咳嗽,像是打開了開關似的。隻見流浪者突然撲到人偶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道:“難道你不是巴爾澤布造的嗎?”


    啊?巴爾澤布?巴爾澤布…巴爾…就是那兩個誕生於雷霆中的雙生魔神?


    人偶辯駁道:“誰是她造的了,我可是尊貴的業神大人的造物!”他還特意強調了業神這兩個字。


    散兵驚覺不對,從剛進門起這個人就一直在說有關業神的話題,他們卻因為過於氣憤,竟直接把這個忽略掉了。洞房花燭夜這件破事,或許還真的和他無關。


    靈光一現,散兵用一種恭敬的語氣問道:“請問你說的業神是誰?可以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流浪者立刻露出一種鄙夷的目光,這突然轉性轉得忒快了吧?


    正當他嘲笑散兵居然和這種傻子好生說話的時候,誰知那傻子還真就一臉驕傲的介紹起了業神。


    “我的創造者可是「瀾庭十三皇」第五皇業神,是一個極其優秀的神。他和不死鳥一族的首領菲尼克斯是好朋友,你們聽說過不死鳥吧?他們擁有不死的能力,能夠在灰燼中重生。”


    可他們記得,不死鳥一族早就在魔神戰爭期間被屠戮殆盡了。哦,不對還有個最後的遺子普斯特還活著。


    散兵遲疑了一下問:“那這些和業神有什麽關係嗎?


    人偶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有關係!不然我和你們說這些做什麽?”


    散兵:……


    流浪者:……


    國崩:……


    眾人無語,介紹人家的朋友和介紹他本人有什麽幹係?


    見人偶還要吹其他人的時候,流浪者立刻打住了他。


    “先不說別的,你還沒說清楚剛才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嗯,也是。”人偶點點頭。


    於是他說起了先前的話,“當初我的主人業神為了阻止‘虛妄’降臨於世,親自和美貌無雙是伊芙洛斯殿下上陣將‘虛妄’鎮壓在‘天空島的入口’處。”


    “伊芙洛斯?”流浪者念了念這個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再回憶起他從時漪口中聽到的描述,猛地想到,“你是說,伊芙洛斯在這個時期就已經存在了?”


    第三降臨者來得很早啊,怎麽可能會不存在呢?人偶想著,又點了點頭。


    見人偶點點頭,散兵立刻追問:“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人偶搖搖頭:“伊芙洛斯殿下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她似乎有些生氣,但我也不是很清楚。”


    散兵:“……”怎麽回事?按照時間線來算,距離時漪誕生至少還有兩百年,那伊芙洛斯又從何而來?


    國崩:……”難不成是同名了?這個位麵記錄的日期可不是她誕生之後發生的事情。


    流浪者也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他問道:“那你知道她為什麽心情不太好嗎?”


    人偶道:“因為業神和別的女人成親啦!”


    散兵、國崩、流浪者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業神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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