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齊渾身顫抖,雙掌夾板纏著繃帶,肩膀蓋著紗布,下麵長些新肉竟有些滲血,蜷縮在地上,像隻蛆蟲。


    趙芬看到兒子這副模樣也心疼,但還是一腳一腳猛踹,他想讓林霄解氣,保住他一條命。


    最後拎起林齊,通紅的眼睛裏夾雜紮心的酸楚:“說!你服不服!”


    他嘔了口血,許是剛才踹到他的下巴,咬傷了舌頭。


    死魚眼一般無神得歪頭盯看天花板,嘴角掛著粘血。


    囫圇吞棗的擺弄幾乎快成兩截的舌頭。


    “服,我服!”


    趙芬眼前一亮,笑臉重新出現,興衝衝的轉頭對林霄說:“小霄,你聽到了嗎,我兒子說服,他服氣了,你高抬貴手,行嗎?”


    林霄的表情一直沒有變過,那股威壓好似越來越盛。


    “這不是動動嘴就能辦的事!”


    趙芬似乎看到了曙光,嘴角上揚的幅度越來越大。


    “什麽條件,我都能滿足,隻要你能保我兒子一條命!”


    林霄開口:“把你們手裏的林氏集團5%的股份交出來,而且我不會出一分錢!”


    張少霞在一旁聽到這句話,不免心中震了震。


    她雖然不管林霄以什麽手段懲戒趙芬一家,但這個舉動屬實意外。


    她完全讚同!


    隻能說這個兒子比林家任何一個人都優秀,而且大局觀很強,股市的動蕩作為實際持股人,她也是有消息的。


    現在把這5%收到手裏,不失一招好棋。


    趙芬心裏空落落的,這股份在她眼裏比什麽都重要。


    她這麽多年來在其他朋友親戚麵前之所以抬得起頭全靠這點股份給她強撐起來。


    而且日常開支,奢侈品,全靠股息。


    這一下子都給出去,而且是白送。


    這讓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以後經濟來源直接斷了。


    這5%可是普通人幹八輩子都見不到的。


    這些年靠蹭和股息分紅最起碼攢了一億多,還有加拿大的一些資產,大不了以後出國,不回來了。


    還是兒子的命重要!


    可是這麽大一筆錢,讓趙芬交出來就像割她的肉。


    她的腰板突然硬了起來:“好,小霄,股份我可以給,但你得讓林齊無罪,並且林氏每年得給我們家發放生活補助二十萬!”


    林霄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嬸嬸,現在你好像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林齊聽到趙芬同意給股份,心裏發虛,冒著冷汗。


    他心裏有個秘密,這個秘密讓趙芬知道就完蛋了。


    趙芬被惹得沒辦法:“好,補助可以不要,但林齊明天必須被判無罪!”


    她知道,隻要林齊能平安回家,人活著,那一切都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林霄輕飄飄的說:“嬸嬸,我想你誤會了,法官怎麽判不是我能左右的,我隻能保證林齊不死!”


    趙芬愣了愣,股份如果交出去林齊還要坐牢,那她為什麽要交。


    可想想自己年紀,前些年已經提前停經了。


    再生一個顯然不可能。


    張少霞這時發聲:“趙芬,之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你從我家蹭走多少東西全當白送,可今天的事情是小霄做主,你把股份交出來,以後這個生活補貼我給你們家,每個月五十萬,吃喝肯定不愁,林齊在牢裏也能反思,這樣對大家都好!”


    趙芬見她幫腔也是忍不住:“嫂子!你怎麽也逼我,這股份在我名下沒錯,可還有2%我劃給小齊了,我和他已經不是母子了,能不能就給出2%,就當他自己救自己。”


    她在林齊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把2%當禮物送給他的,想著頂一把他在外麵的底氣。


    林齊突然撲騰起來,口齒也清晰起來:“媽,你要救我,我不能坐牢,我做這麽多都是為了我們家,我們私底下不還是母子關係嗎,你不能這樣。”


    突然一聲大喝。


    林霄有些煩:“今天是我和我媽媽聚餐的日子,你們這些苦情戲別演了,念在舊情,我收4%,生活補助就免了,留1%給你們家過日子,不過到底判多久,我不知道。”


    他轉身坐回原位:“怎麽樣,嬸嬸,可以的話我現在直接打電話給律師。”


    趙芬雖然舍不得,但這無疑已經是最好的辦法。


    好在還有1%在手裏,就算現在林霄硬著要全部,她雖然猶豫,但是還是得給。


    趙芬點了點頭:“打吧。”


    林齊瞬間臉色慘白。


    他見事情已經到了最後地步,跪在趙芬麵前:“媽,2%的林氏原始股,我,我已經賣了。”


    趙芬腦子嗡的一下。


    “什麽?你在說什麽?”


    林齊不敢抬眼,隻能看著趙芬的高跟鞋。


    “原始股我在兩個月前就賣了。”


    他隻覺得她的高跟鞋離自己越來越近。


    趙芬像是在踹一攤爛泥。


    “敗家子,你再說一遍!”


    林霄有些憤慨:“賣給誰了,為什麽要賣。”


    林齊眼淚鼻涕一起流,口齒不清的說:“我炒期指輸了,我就把股票賣了,接手的公司我不知道,是代理人和我簽的協議,我當時輸急了,就想著翻本,我不想再受你的氣了,我就想證明我不比你差。”


    趙芬又是一腳:“畜生,你找死,你賣了多少錢,錢都輸光了?”


    林齊顫顫巍巍的說:“賣八千萬,當時公司的股價一直再跌,傳言要跌破發行價,我想著一回本就抄底把股票買回來,直接套現又怕你們發現。”


    兩個月前,林氏股價波動是很異常。


    就算市值腰斬,2%也值個10億。


    他居然八千萬就出了。


    趙芬再也站不住,直直坐到地上。


    她似乎有些後悔,為這個兒子跑上跑下求人。


    要知道這些股份和她的命一樣,現在是拿命出來為林齊疏通,他居然直接賤賣。


    她一直以為林齊隻是還小,不懂事,沒想到現在能幹出這種事。


    這相當於拿趙芬的命在賭。


    林霄的眼底很平靜,佯裝失望的表情:“弟弟呀,你要氣死你媽,價值十億的股票,你居然八千萬就賣了。”


    “看來你的命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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