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唱五天的大戲,早就讓京城裏的百姓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雖然年關已過去半個月多了,熙熙攘攘的北京城還依然是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越來越多的士子,也從各地到了京城,在皇城附近的酒肆之中,每天都可以看到操著不同口音的士子在一起高談闊論,暢聊天地之間。


    要說這京城已經到了這時間還怎麽熱鬧,一個更重要的因素便是全國各地幾千名士子來京科考。


    科舉考試是中國古代選拔製度的最重要一個環節,也正是科舉考試的開始越來越多的老百姓開始走到了仕途之上,越來越多的白衣之身開始在中國的曆史上發揮重要的作用。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一個從隋朝開創,宋明達到頂峰的選拔製度,也在中國的曆史上書寫著重要的一環。這一優秀的人才選拔製度,不僅僅隻是在國內進行傳播,更是影響了整個漢文化圈,尤其是越南,朝鮮這些深受中華文化熏陶,認同中國是天朝上國的地方。


    大明朝的科舉製度有三級,分別是鄉試,會試,殿試。在大明朝這個文官製度高度發達的社會體係中,一個讀書人僅僅隻要成為一名秀才就可以享受到非凡的待遇,這些待遇包括免除徭役,每年可以獲得政府的補助,免田畝納稅,見到縣令不用跪拜等等,當然要是讀書讀的好一朝通過了鄉試成為一名舉人你就擁有了在大明朝入仕做官資格的門票,在大明朝,乃至中國曆史上都鼎鼎有名的海瑞,也隻是一名通過鄉試的舉人,用在話他的最高學曆,和第一學曆也僅是舉人。要是一旦你從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來,有實力,又僥幸的通過了京城組織的會試,皇帝親自組織的殿試的話,那你的家族命運也將會得到了徹底的改寫,你辛苦多年的妻子會被封為誥命,你家的族譜更是會為了你單獨的開一張,而且更關鍵的是,舉人做官大部分隻能在地方基層混的好的可能也就是一名知府,但是更多的也隻能當一名知縣飄零一生。但是成為進士之後,你就擁有了在京城待的資本,你就可以在京城裏麵的六部觀政,你的未來更是不可限量。


    宰相門前七品官,當官最重要的就是在於你的圈層,在地方混怎麽也接觸不到什麽太高級別的人物,要是沒什麽天大的機遇,就隻能安安心心的待在下麵一輩子等死。但是在京城可不一樣,自古京官高半級,這個半級可不是直同級別之下,而是指京官到地方,會比自己所遇到的地方官員見麵自定高半級。畢竟相比於地方,人家京城裏的人接觸到大人物的機會更是多的數不勝數,一朝入了天子眼,更是扶搖直上九萬裏。


    在大明朝科舉考試分為三個考區,每個考區都會有一個一甲第一名,這也就是說在大明朝每一屆的科舉考試會有三個狀元,當然考試的流程也是相當的複雜和折磨。


    轉眼間便是到了科舉考試的日子,一個個士子有錢的在仆人的跟從下拎著精美的飯盒,昂貴的食物,經過嚴密的檢查來到狹小的號房裏麵。沒錢的清苦士子們,拎著簡單的饅頭鹹菜也走進了狹小的號房裏。


    學子們所呆的號房狹小不堪,兩張木板拚張起睡覺和書寫的地方,整個考院內,學子們進來就隻能等到考完試才能出去,整整三天時間裏,吃喝拉撒睡全在那張狹小的屋子裏。對於許多富貴人家的子弟來說,這三天簡直就是一場折磨。可對於許多貧寒的學子來說更也是一場折磨。雖然已經出了正月可北京城依然處在寒冷之中,許許多多的貧寒士子,紛紛蜷縮身體,寫一會之後更是不停的搓搓手。


    一排排的狹小的號房既是牢籠,也是希望,在這場科舉考試上全國各地超過三千名學生來到了這裏。這裏既有張太嶽那樣年紀輕輕便一路順風,天資聰慧過人的學生,也有年近耄耋,雙鬢花白卻依然多次不中的失意之輩。


    考場高處,朱由校站在那裏看著這一排排狹小的號房裏,幾千名士子正在賣力的揮灑自己的智慧。這讓朱由校不僅想起了自己在後世之時的科考,抱著讀書人的同情之心,也對這裏的士子投以同情之意。


    “劉鴻訓,你是副主考,韓閣老還有忙著其他的,你就先從王承恩那支一筆內帑銀子出來,給學子們搞點取暖東西來,給士子們搞的暖和一些,能相出更多的冶世之道來。下麵的士子可是朕這大明江山的未來!”


    “臣,替天下士子謝皇上的諄諄關愛之情。”


    朱由校沒有理會劉鴻訓的阿諛奉承之話,而是自顧自的想前麵走了過去,考場裏麵,宛如鴿棚,每個號棚之間都有手持兵戈的士兵緊緊的盯著。號房之上,掛著厚厚的棉簾子,可白天考試之時這簾子不準放下,隻能晚上睡覺才可以放下以防備風寒。


    朱由校大踏步的在裏麵走著,邊走邊觀察這四周。兩旁的號房裏,學士們或是文思如泉湧,正在賣力的書寫,或是提筆茫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在其中朱由校更是看到了很多五十歲以上的老人正在書寫著答案。


    對於科考朱由校並沒有什麽好關心的,相反的是等有一天朱由校完完全全的能做到言出法隨,第一件事就是要廢掉科考,科考與之相對應的便是儒家學說,可隨著時代的發展儒學日益僵化,同時帶來的也就是科舉考試的僵化,近代以來中國之所以遠遠落後於西方文明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於僵化的教育體係,落後的文化知識。對朱由校來說,想要富強國家,徹底的強化自己皇權一個重要的方麵就是要廢除科考,采用日本明治維新的措施來強化皇權。當然朱由校不待見儒家文化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於孔家店這個招牌,世世代代叫人忠,世修降表衍聖公。


    這次朱由校來視察科舉考試,可不是單單的以為沒事幹出來玩,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次天啟二年科舉考試錄取的四百餘人裏,有太多當士的大才吸引他,蔣德璟,方嶽貢,黃道周,張四知,張國維而且還有一個盧象升!這些人對朱由校來說可是改變政治格局的關鍵!更是自己帝黨急需拉攏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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