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11點,劉誌強從炕上爬了起來,捏手捏腳的穿好衣服,打開門徑直朝著四九城走去。


    這次來到簋街的時間比前幾次要早上半個小時,劉誌強也沒有在意,溜溜達達的就朝著簋街內走去。


    剛往裏走了二三十米的距離,他就在牆角的陰影處看到了金老頭。“現在還沒到時間,先過來等一會兒。”


    “屁話真多,你老小子肯定又惦記著我的煙呢。我先進去瞅瞅,等一會兒我再回來找你。”劉誌強根本不理會金老頭的提醒,直接向著更深處走去。


    “媽的,你個不會說人話的臭小子。你看看你進去之後有沒有人會搭理你?”金老頭很是不爽的罵了兩句。


    劉誌強往裏走了大概有一百米左右,突然看到地上擺著一件瓷器。“這是誰的東西?這玩意兒怎麽賣?”劉誌強完全沒有在意這簋街有點陰森恐怖的氛圍,直接大聲開口問道。


    “沒到時間呢,你他媽能不能遵守點這裏的規矩?”陰暗處傳來一聲故意壓低了的聲音。


    “媽的,你們一幫窮的都快尿血的人,還在這裏跟我講什麽規矩?痛快點,賣不賣?不賣小爺轉身就走。”劉誌強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他媽的嘴是真損啊!時間沒到,不賣,趕緊滾!”這句話明顯帶上了憤怒,而且語調也比剛才提高了兩個度。


    “切,不賣就不賣,發什麽脾氣?小爺還不買了呢。”說完劉誌強轉身就準備走開。


    “時間到,開市。”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道聲音,隨後靠在牆角陰影處的人,都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擺在自己的麵前。


    “好了,時間到了,臭小子過來咱們談談價格。”


    “談你妹!小爺不買了。”


    劉誌強氣呼呼地轉身準備離開,那賣東西的人一看這架勢可急了。此時,輕柔的月光灑在地麵上,樹枝上的嫩芽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仿佛在為這緊張的氣氛而擔憂。


    賣東西的人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去,一把拉住劉誌強。“哎,小兄弟,別生氣嘛。剛才是我不對,我這嘴啊,一著急就沒個把門的。”他滿臉堆笑,語氣裏滿是討好。


    劉誌強停下腳步,斜睨著他,“哼,剛才不是挺橫嗎?現在知道錯啦?”


    賣東西的人趕忙點頭,“是是是,我錯了。小兄弟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咱再談談這買賣唄。”


    劉誌強雙手抱在胸前,“我可沒那閑工夫。你不是有規矩嗎?我還不買了呢。”


    賣東西的人急得直搓手,“別呀,小兄弟。這規矩就是規矩,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嘛。咱好好商量商量價格,肯定讓你滿意。”


    劉誌強微微揚起下巴,“那你先說說,你這東西想要怎麽賣?”


    賣東西的人小心翼翼地說:“小兄弟,你看啊,30斤棒子麵加 10斤大米怎麽樣?這價格真的很公道了,也就是現在家裏困難,要不然我可不會以這麽低的價格出售這件寶貝。”


    劉誌強皺了皺眉。“嗬嗬,什麽破玩意你就敢給我要這個價格,真當小爺,我是個雛呢。你自己留著吧。”


    賣東西的人一看劉誌強要走,急忙攔住他。“哎,小兄弟,別著急走啊。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價格咱們可以再商量嘛。”


    劉誌強停下腳步,雙手抱在胸前,“行,那你再出個價。”


    賣東西的人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20斤棒子麵加 8斤大米,不能再少了。”


    劉誌強一聽連話都沒說,直接扭頭就走。賣東西的人這次是徹底愣了:這小子他娘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說小兄弟,你別轉身就走啊。你倒是還個價呀。”


    劉誌強也不再和他囉嗦,直接開口說的。“我最多出 10斤棒子麵和 5斤大米。”


    賣東西的人麵露難色,猶豫了一會兒後,最終無奈地點點頭,“好吧,就按你說的價格。”


    兩人完成交易後,劉誌強抱起地上的瓷器就走,等著賣東西的人看不到他的臉後,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賣東西的人看著劉誌強離去的背影,心裏雖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在這個困難時期,能換到一些糧食也算是不錯了。


    劉誌強抱著那個瓷器往回去的路走著,突然一道聲音叫住了他。“小子,我這裏有一幅齊白石的畫,要不要?”


    尋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劉誌強也不客氣,直接轉身走到他的麵前,拿起畫看了看。“鬼老頭,你這幅畫準備怎麽賣?”


    “200斤大米外加50斤豬肉。”鬼老頭一邊抽著煙,一邊聲音陰森的說著。


    “嗯,嗯!價格很合理。”


    “合理?你小子沒和我開玩笑吧?”鬼老頭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劉誌強。


    “是你這個老東西先和我開玩笑的。”聽到劉誌強的話,旁邊幾個擺攤的人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劉誌強也不再管一臉不爽的鬼老頭,抱起瓷器就要離開。


    鬼老頭原本聽到劉誌強的第一句話,心裏還開心的不得了,還以為自己終於忽悠到了這小混蛋一回。結果聽到他說的第二句話,他就知道自己又被這小子給耍了。現在看到劉誌強準備離開,也是急忙開口詢問道。“你小子幹什麽去?”


    劉誌強一邊抱起瓷器一邊說道:“你那幅畫就留著給你個老東西陪葬吧,我可買不起。”


    鬼老頭鬱悶的扯了扯頭發:“小混蛋,你不準備買,你他奶奶的和說我價格很公道。”


    “你那價格我可買不起。說你價格公道也沒有錯,你就繼續等著吧,說不定等一會兒就來一個冤大頭把你的畫給買了呢。”說完,劉誌強還哈哈大笑起來。


    “行了,不開玩笑了。你要是真想要,我們就好好商量商量!”


    最終,劉誌強用10斤大米外加5斤豬肉換下了鬼老頭的那副齊白石的大作。


    抱著那個瓷器,瓷器裏還放著齊白石的那幅畫,一步三晃的來到金老頭的攤位前。將瓷器放在地上後,掏出一支煙遞給金老頭,自己則是從背包中拿出一個蘋果哢哧哢哧的開始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金老頭幫我看看這兩樣東西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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