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三春曉生意還算紅火,倒是不缺客人。一般這上京城我們賣不了的貨,其他店鋪恐怕也是難的。”


    孫掌櫃費盡心思的仔細的措辭,他既想把生意談成,又不想對方獅子大開口,同時也不想讓他們跟其他店鋪合作,從而對三春曉造成威脅。


    而且,他還把問題踢皮球一樣踢回給了雲依。


    真是個老狐狸,雲依心裏暗罵一聲。然後不想再跟他繼續極限拉扯。更何況也能理解他的顧慮,於是大大方方的說道:“孫掌櫃多慮了。”


    “我的這個肥皂隻賣你們店裏最貴的價格怎麽樣?你最貴的多少錢,我這個就多少錢!”


    孫掌櫃心裏暗喜,雲依這個肥皂賣的再貴一點也是可以的。她這麽個價格給自己,鋪子裏真是賺了大便宜了。


    不過,他還是麵色不顯的說道:“成交,我們立下字據。你的貨,有多少我收多少。你看怎麽樣?”


    “可以。就按你說的辦。”雲依沒有過多猶豫的答應了。


    “小六子,準備契書!”孫掌櫃喊了一聲後,又對雲依三人客氣道:“喝茶,喝茶。”


    雲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後說道:“茶葉還行。”


    孫掌櫃也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說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呢?還有這兩位是... ...”


    “哦,我叫柳雲依,這位是我們一起的,叫錢向衡,燕嫂子。以後過來送貨的除了他以外就是我哥哥柳宴初。”


    雲依不疑有他,大大咧咧的說道。


    “真是失敬,失敬。”孫掌櫃客氣的向錢向衡拱了拱手。


    錢向衡麵不改色的回了一個禮,沒有說話,然後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


    “來人,去換我珍藏的雨前龍井來!”能做掌櫃的都是人精,更何況這個孫掌櫃年紀輕輕就掌管上京城最大的胭脂鋪子,察言觀色自是一流。


    “不必麻煩了,簽完契書我們就走了。”雲依以為生意談成的緣故,於是拒絕道。


    “不麻煩,不麻煩,看契書也是需要時間的。”孫掌櫃一再的客氣道。


    不一會兒,契書跟筆墨紙硯一起端了過來,雲依認真看契書的功夫,雨前龍井也上來了。


    “錢公子,嚐嚐這個茶怎麽樣?”孫掌櫃伸手示意錢向衡喝茶。


    錢向衡也沒有客氣,端起茶杯,先聞了聞,然後又淺淺的喝了一口後,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湊合吧,能喝。”


    雲依聽到後心想,這個死小子,一出來毛病還真多,一點禮貌也不懂,別得罪了大客戶,耽誤自己的買房大業。


    孫掌櫃聽到後沒有絲毫不悅,反而賠著笑臉說道:“能喝就好,能喝就好。”


    沒多久,雲依看完契書,然後覺得對自己來說,價格合適,比自己預想的價格高,於是,就簽了契書。


    然後,讓錢向衡把帶來的肥皂跟夥計交接好後,清點了貨銀,然後著急的出店鋪。


    孫掌櫃禮數周全的親自送到門口,臨走的時候,孫掌櫃又問雲依住在哪裏,以後訂貨什麽的好去找。


    雲依又詳細的說了一下他們暫住的地方,然後就跟著三人急急的往菜市場走去。


    路上錢向衡不爽的質問雲依:“你跟他說那麽多幹什麽?”


    雲依本來就對他今天毛病兮兮的樣子看不順眼,這會兒他還先質問起自己來了,不由得語氣不好的說道:“你跟人做生意,什麽都不問,不怕人家是騙子?”


    “哎呀——雲依姑娘,我這才發現你們可真不是一般人啊。”就在柳雲依想找理由繼續懟錢向衡的時候,燕嫂子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樣,一拍大腿說道。


    錢向衡心想,我早就發現了,不然我能這麽跟著她?


    “那我大概是二般人吧,燕嫂子!”雲依聽到被誇,也忘記繼續懟錢向衡了,跟燕嫂子開著玩笑的說道。


    “快走吧,我們還得去買菜,訂豬肉,訂油呢!”雲依看時間不早了,趕緊催促道。


    三人先是去鄭屠夫那裏又把他攤子上的肉包圓兒了,又跟他訂了一頭豬,讓他處理好後給送到自己住的地方。


    鄭屠夫雖然知道雲依是大戶,沒想到能這麽個買法,於是又豪爽的贈送了他們四個豬蹄兒,一個豬頭。


    送走三人後,鄭屠夫開心的數了數銀子,然後囑咐自家婆娘今天多打點兒酒。


    隨後,又去了油店,把店裏的棕櫚油包圓兒了,然後讓夥計直接給送到家裏去。


    最後,雲依又去市場上買了兩隻雞,一些白菜,蘿卜蔥之類的,然後就趕緊往家走去了。


    到小院兒的時候,呂大瑞跟大丫已經玩累了,躺在柳宴初跟錢向衡的炕上睡著了。


    燕嫂子直接回了正屋。


    呂氏夫妻兩個豬肉已經切完了,正在手腳不停的灌著肉腸。柳宴初幫錢向衡筐裏的東西往西屋內搬著。


    “呂嫂子,大中午了,快歇歇吧!”雲依進屋查看了一下活兒確實幹的不錯。雖然剛開始慢了點,但是勝在幹的仔細,質量好。


    “這累啥?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也不用掄鋤頭出力氣。”呂嫂子很想把這活幹好,也希望能長久幹下去,這樣他們家的日子也就不愁了。


    “呂哥也快歇歇,我今天買了兩隻雞,咱們中午吃雞肉!”雲依笑著說道。


    “隨便吃口就行了,哪還能吃的這麽好呀!”呂二定連連擺手,不好意思的說道。


    “主要是,我們也不會殺雞,還得麻煩呂嫂子跟呂哥呢。”雲依沒接話茬兒,而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有啥?讓你呂哥去!”呂氏一聽能幫上忙,立馬答應道。


    呂二定聽到老婆發話了,就放下了手中的活兒,準備起身去外麵,同時問道:“兩隻都殺嗎?”


    “都殺!”雲依肯定的回答道。


    “殺那麽多幹什麽呀,咱們殺一隻嚐嚐味兒就行了,什麽樣的人家這麽浪費,不得吃窮了?”常年累月的貧窮已經讓呂氏把節儉刻進了骨子裏。


    “就是啊,殺一隻吧。”呂二定也覺得一次殺兩隻雞太奢侈了。以前他們村裏的地主家也就逢年過節才舍得殺隻雞嚐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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