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嶽西在門診收治了一個腹腔巨大腫瘤的病人。


    這個病人是一個傣族婦女,已經病了很多年了。


    秦耕看了這個病人也吸了口涼氣。


    由於沒有影像學的資料,秦耕隻能通過觸診做了初步的判斷,兩種可能性最大,一是卵巢腫瘤,二是崎胎瘤。


    不過,秦耕不認為是惡性腫瘤,因為,如果是惡性腫瘤,腫瘤這麽大,早就已經嘎嘣了。


    “做!”


    他不輸於任何一個縣級醫院的普外科醫生,為什麽不做?


    今天這台手術,首先就決定由秦耕主刀,昌嶽西做一助,鄒曉漁做二助,王國平做三助。


    沒辦法,就這麽一個草頭班子。


    助手?


    秦耕也隻能搖頭,聊勝於無吧!


    秦耕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做主刀。


    前麵雖然他和昌嶽西合作了幾台手術了,但是,都不是很大手術,秦耕讓昌嶽西做主刀,這樣有一個好處,讓昌嶽西高興。


    最近昌嶽西是有顧慮的,很焦慮,擔心秦耕冒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他什麽事了,但是,現在事情並非這樣,連續4台手術,其中還有一台是膽囊手術,秦耕都是讓他主刀的。


    因此,他欣喜若狂。


    他看到了希望,也知道了秦耕的人品,於是他就成了秦耕死心塌地的朋友了。


    今天這台手術,即便是秦耕讓他做主刀,他也做不了。


    再說,這樣大的腫瘤,轟動性的大手術,隻要是參與者就很光榮了,何況,他還是一助!


    昌嶽西很現實,也很明智,他不會和秦耕爭名的,秦耕都已經成名好幾個月了。


    昌嶽西知道,自己過去成名,那不算,那種成名是矮個子裏的高個,算不得什麽。


    也確實,一台胃次全就成名了,那算什麽名醫?


    手術開始了。


    還是存在風險的,關鍵是粘連問題,是一個未知數,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像學的檢查提示什麽,幾乎所有的情況都是要等打開腹腔才知道。


    這對於秦耕來說也是一種挑戰。


    前世,這種腫瘤,在術前就會有一個全貌的了解,做了ct ,還會做磁共振,哪裏有粘連,哪裏與血管毗鄰,哪裏接近重要器官,在影像學資料上都會看得清清楚楚。


    可現在,等於是開盲盒。所有的情況都要等打開腹腔。


    今天是新手術室,嶄新的手術床,嶄新的無影燈,嶄新的呼吸機,就連手術器械都是嶄新的。


    新的就是不同。


    無影燈下再也沒有暗影了。


    新的器材,剪刀更鋒利,止血鉗再也不鬆動了,咬合得天衣無縫。


    哼!這才是做手術!


    秦耕在患者的肚皮上劃了一根筆直的刀口,不需要補刀,就一刀!


    昌嶽西被震撼。


    他曾經很得意自己的開腹技術,但今天看了秦耕的這一刀,他才知道自己過去有多幼稚!


    秦耕又是第二刀,患者的腹壁很薄,直接就到了腹膜層了。


    腹膜層,秦耕就格外的小心翼翼了,他用組織鉗挑起來剪開,這樣就不會傷及任何內髒器官了。


    打開腹膜,並沒有如期見到要找的腫瘤,它上麵還有彎彎曲曲的小腸。


    鄒曉漁和王國平主要的工作就是拉鉤,他們把腹腔,連同腹腔內的腹膜全部拉開。


    秦耕開始把小腸分開。


    突然,他心裏一緊,看到的結果與預期有差別,腫瘤是看到了,但是,它與大網膜有嚴重的粘連。


    很嚴重!


    連同小腸壁!


    秦耕停了下來,穩一穩情緒。


    他遇到難題了。


    因為,要把這樣的腫瘤剝出來,沒有6、7個饅頭的能量是剝不出來的!


    既是腦力活,也是體力活。


    昌嶽西則是臉色慘白,嘴唇都有些顫抖,“能,能,能做下去嗎?”


    秦耕沒有回答,他醞釀了一下情緒,提醒了一下助手們,說:“時間會比較久,做完這台手術,大家都放假一天。”


    昌嶽西猶豫了一下,說:“要3、4個小時?”


    秦耕輕聲說:“前麵加一個10。”


    昌嶽西驚呼一聲,“13、14個小時?”


    秦耕淡淡地說:“今後,這種手術會成為常態。”


    打硬仗!


    既然有思想準備了,大家就不指望短時間內完成手術。


    當然,也有期待,手術之後就是一個成就,猛養醫院就會出現一個劃時代的成果!


    前些天的腸穿孔加結腸癌根治術,還隻是序曲的話,今天則是第一個高潮,也就是說,猛養醫院的大戲開始了!


    秦耕認真剝離腫瘤,他是一毫米一毫米地往前推進。


    這個速度很慢。


    昌嶽西主要配合止血。他的基本技能還是挺不錯的,止血和清掃術野,秦耕基本上沒有操心。


    鄒曉漁的新鮮感很快就被枯燥單一的動作消磨幹淨。


    他拉鉤,始終如一的動作,並且還要求不能動,對於沒有經過長期訓練的他來說,這確實有難度。


    鄒曉漁努力在堅持。


    但想想要13個小時都做這一個動作,他感覺自己是堅持不了的,他很可能會半途而廢。


    想到半途而廢他就憤怒。


    怎麽可以!


    這是不可以的!


    連一個拉鉤的任務也完成不了,那還有什麽出息?


    王國平想法比較簡單,他覺得,要是實在是累了,就和鄒曉漁兌換一下,這不是和挑擔子一樣嗎?左右肩膀輪換著來。


    王國平是吃過苦的,他在做醫生前,幹過苦力,在思茅鐵礦做過挑夫,一天10個小時挑鐵礦石,還是從100米以下的坑道裏挑上來,比現在的活難多了。


    今天的器械師還是張慧賢,她倒是不太在乎。


    做器械師需要集中思想,隨時了解手術進行到哪一步了,及時,或者提前準備器材,是她的職責。


    所以,她的時間最好打發。


    還有一個人也有壓力。


    麻醉師何巧。


    要保持十幾個小時連續麻醉,那是有相當風險的。


    她要隨時掌握患者的生命體征和內科情況,還要及時補充麻藥。


    麻藥少了不行,麻藥多了更不行。


    她今天第一次做超過10個小時的手術,對她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大家不要太過於緊張了,可以輕鬆一些。”秦耕也注意到壓抑的氣氛了,他要大家放鬆放鬆。


    “王曉雨,你講個笑話!”秦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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