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這回事!”


    秦泰恍然大悟,仔細在右肩處聞了又聞,才艱難捕捉到那一絲混雜在汗味裏的清香氣味。


    隨後,他開口驚歎:“陳將軍到底是個什麽鼻子啊!”


    就這麽點氣味都能聞得到?


    蕭望舒輕笑一聲,低頭繼續吃著包子。


    ……


    臘月初一,欽天監仔細算過,是個宜祭祀宜祈福的好日子。


    蕭望舒和拓跋雲驍的換血結義儀式,就在今天舉行。


    因為在拓跋部落的習俗裏,這場儀式是家族內部的儀式,隻需結義之人的親族摯友在場觀禮。


    所以這場儀式,蕭鴻並未邀請太多同僚。


    來觀禮的,除去拓跋兄妹,大多是蕭氏宗親和房氏親族。


    ——


    蕭府祠堂外。


    為了舉行此次儀式,蕭鴻特意讓欽天監和工部官員按照拓跋兄妹的要求,依照拓跋部落的禮製,在此新建了祭壇。


    祭壇沿圈的石壁上雕刻了部落圖騰,顯得古老而又神聖。


    在下方眾多親族的期盼中,蕭望舒和拓跋雲驍一左一右,從祭壇左右兩邊走上去,麵向對方站立。


    藏藍色的王室服飾加身,拓跋雲驍和蕭望舒站在台上,莊嚴肅穆。


    在同樣紋飾的裝扮影響下,兩人活像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拓跋吉暉從祭壇後方走到台上,兩名年邁的拓跋使臣端著匕首和陶碗,跟在他身後。


    三人同樣身著族袍,走到拓跋雲驍和蕭望舒身側。


    兩名年邁使臣上前奉上刀碗,拓跋吉暉站在祭壇中央,閉上眼睛朗聲吟唱。


    晦澀拗口的歌謠自他口中緩緩流出,循環的旋律帶著古樸寧靜的氣息。


    台下的拓跋歆隨他閉上眼睛,站在蕭平南身邊輕聲吟唱。


    房綺羅看了會兒台上,聽著這樣的清唱,也忍不住閉上眼,輕哼旋律。


    台上。


    沐浴在拓跋吉暉的祝福下,蕭望舒和拓跋雲驍對視一眼,兩人先後拿起匕首,右手握著刀柄。


    隨後,隻見兩人左手握住刀鋒,右手握刀利落抽出。


    “嗤——”


    猩紅的血液霎時間從掌心湧出,一滴一滴,滴落在漆黑的陶碗裏。


    台下不少女子看得有些不忍,紛紛側過頭去。


    房沁兒也別開眼,側頭往蕭鴻那邊偏過去。


    蕭鴻臉上始終揚著一抹笑,安靜看向台上,眼底一片深邃,沒人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事。


    陳褚和陸序陽站在他身後,陸序陽沙場征戰多年,見慣了流血死人,此刻也並未覺得有些什麽,隻看著台上憨笑。


    至於陳褚,一如往常的沉默,目光始終盯著蕭望舒的手。


    血液緩緩流滿陶碗。


    別說蕭望舒,此刻拓跋雲驍的臉色都有些發白,兩人掌心流血的速度都慢了下去。


    見碗中血液接滿,那兩名年邁的拓跋使臣互換位置,將兩人的血液放到彼此麵前。


    剛接的血液還是溫熱的,兩人僅是端起陶碗,就在這寒冬臘月裏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對視一眼後,兩人端起碗仰起頭,閉上眼。


    濃稠的溫熱液體湧下喉嚨,刺鼻的鐵鏽味鑽進鼻腔。


    滿滿一碗下肚,胃中頓時翻湧不止。


    這時候,她們二人隻能忍下。


    但凡嘔出半點來,便是不吉之兆。


    等她們二人交換完血液,拓跋吉暉也正好吟唱完第九遍,緩緩睜眼看向她們,伸手托住她們二人的胳膊,托著他們從正前方走下祭壇,走入親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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