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喝,沒人和你搶。”雲初見女兒狼吞虎咽模樣,怕她嗆著,不由出聲。


    “聽竹,再去溫些牛奶來,防止夭夭不夠。”


    小丫頭吃飽喝足。


    一邊打著奶嗝,一邊咧著沒牙的嘴,“啊,啊……”兩句就算是和眾人打了招呼。


    小臉上滿是饜足,可見心情極好。


    楚神醫再次把脈,又是毫無發現,頓感一陣挫敗,鬱悶地直搖頭,起身告辭。


    一回府,立即閉關,苦研醫術,發誓要把所有醫書全都翻爛。


    “小姐,大人回府了,老太太讓人傳話,請你去壽安堂。”門外小丫鬟低聲回稟。


    雲初眉頭微皺,聽霜眉頭也跳了跳,主仆兩人對視一眼。


    “帶著夭夭一起吧。”雲初起身。


    穿過連廊,一陣風吹來。


    【呀,啥味道?】喬夭夭聳了聳鼻子,滿是好奇。


    【咦,越來越濃了。】眼睛裏冒著好奇的光。


    聽竹見小家夥滿臉好奇,雙眼亮晶晶的,便將繈褓抬高幾分。


    結果,喬夭夭一愣,沒牙的嘴咧了起來,口水流一地,咿咿呀呀開心極了。


    【蛋,好大的蛋,吸溜……吸溜!】口水實在不受控。


    雲初一愣,循視望去,就見一個圓溜溜的腦袋,出現在眼前,真像顆蛋。


    悄悄給聽霜遞個眼神,後者會意,抬起就是一腳,“何方蛋精,竟敢在老太太屋裏作妖。”


    踢了一腳還嫌不夠,又拿起喬夭夭的奶壺,對著那“蛋”直招呼。


    【嗚嗚,髒了,我的奶壺徹底髒了……】小家夥滿臉嫌棄,哭自己的奶壺。


    雲初死死憋住笑。


    “哎唷,嘶!——”


    “大膽,快住手,那是景玉。”喬老太太緊張地大喝一聲,心裏氣得要死。


    “初兒,還不快讓你的丫鬟住手?”


    “啊?——”雲初故意拖著長長的尾音,好讓聽霜繼續發揮。


    又呆愣半響,才慢悠悠道,“聽霜,住手。”


    不給老太太指責的機會,繼續道,“哎呀,誤會,當真是誤會。”


    “丫鬟們也是擔心老太太的安危,這才出手,想必老太太和夫君也能體諒一番。”


    “隻是,夫君,你這是怎麽回事?你頭發哪去了?莫不是遇到了鬼剃頭?”雲初震驚的張大了嘴巴,滿眼驚懼。


    “你莫慌,相國寺的香火最是靈驗,趕明兒我就去向主持求一道靈符。”


    “夫君一向品行高潔,又不是那欺世盜名的奸惡之輩,佛祖必會保佑。”


    【哈哈,娘親是懂的,這刀子直捅對方心窩窩,紮得是又準、又狠。】小夭夭仰著小腦袋,臉上滿是傲嬌的表情。


    【昨兒他趁夜色,拉過小廝擋災,導致小廝被雷劈焦,而後又將屍體處理掉,這才回府。】


    原書中,喬景玉為掩藏洞房花燭夜真相,後來也對那小廝,痛下殺手。


    喬景玉麵色陰沉,“昨兒天雷劈中民房,引起火災,我救火中不慎被燒了頭發,並無大礙。”


    【呸,不要臉,他救個屁火?明明是想去外室那洗漱換衣,結果那裏被燒個精光,啥都沒有。哈哈……】


    【娘親,他若是要銀子,千萬別給,就啐他一臉,軟飯男。】


    “天雷?老爺不會說的是隔條街那家吧,外麵可都在傳,那家出了陰狠小人,竟推最小的孩子擋災。”


    “這樣的家庭,夫君可莫要接近,這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這天雷之所以劈她們,想必也是她們見不得光、肮髒!”雲初又狠狠捅了幾刀。


    果然,喬景玉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薄唇緊抿著,雙眸有些發紅,大手用力握拳,隱忍著。


    良久,自齒縫處,吐出幾個字,“夫人慎言。”


    雲初撫了撫發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夫君說的哪裏話,我隻是聽外麵人都如此說,便給大家學了一句,當個樂子聽聽罷了。”


    話落,喬景玉和喬老太太皆一沉。


    【嘿嘿,快看,他們臉都氣綠了。】小家夥看熱鬧不嫌事大,不懷好意地壞笑著。


    “好了。”喬老太太滿臉不高興,“日後這種人雲亦雲的事情少說。”


    “今日叫你過來,是府上銀子吃緊,先前你院裏丫鬟,走我這裏支走的一萬兩,還回來吧。”


    聽霜氣極,剛要開口反駁,接觸到雲初的眼神,閉了嘴。


    “按理,老太太既然張了口,我理應照做。”雲初淡淡一笑,看向喬景玉。


    喬老太太一聽,心下大安,狠狠鬆了口氣。


    “隻是,我想聽聽夫君對此事如何看?”神色莫名。


    喬景玉心口莫名一慌,感到似乎有什麽東西,開始遠離自己。


    “夫人,這百善孝為先,祖母既然張了這個口,府上又缺銀子,不如……”


    “好。”雲初收回目光,冷冷一笑,“夫君意思我已明白,既如此這管家之權,還請老太太收回去吧。”


    “聽霜,錦盒。”


    話落,聽霜恭敬奉上一個錦盒,“老太太這是府內對牌,請驗收。”


    “先前我家小姐執掌中饋,就貼了萬兩銀子,深怕引起雲夫人不滿。”


    “奴婢自你這拿的一萬兩銀子,不過是大人知道真相,為名聲和前途計而答應的。”


    “如今竟又惦記這筆錢,全然不顧我家小姐生產時九死一生,月子裏又獨自承受失子之痛。”


    “這好不容易養活了小小姐,卻連半分長輩禮都無,這份委屈,就算小姐咽得下,奴婢作為她的大丫鬟卻咽不下。”


    “所以就請老太太高抬貴手,這府上的中饋還是你自己個兒管著吧。”


    “你放心,我家小姐以及自雲家過來的下人,吃穿用度,一律不用喬府承擔。”


    聽霜劈裏啪啦一大串,說得又氣又急,將對方祖孫兩人幹懵逼了。


    “放肆,主子說話,豈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份。”老太太惡狠狠地瞪了聽霜一眼。


    “哎唷老太太,奴婢的確是下人,但卻不是喬府的下人,奴婢的主子是雲家。”聽霜腰板挺直,半分不退讓。


    “初兒,你就這麽……”


    “老太太,我身子自生產後就偶感不適,的確不適合繼續執掌中饋。”雲初淺淺福了一禮,歉然道。


    目光看向聽霜,繼續道,“至於聽霜冒犯了你,待我回了玉蘭居,自會發落。”


    說罷,帶著眾人瀟灑離去,獨留下氣急敗壞的祖孫。


    “豈有此理,她竟目無尊長,縱容刁奴給我這個祖母甩臉色。”喬老太太恨恨地摔了茶盞。


    不多時,下人來報。


    “大人,老太太,夫人她帶著小小姐離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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