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子歸的事情,母親已經查明了?


    雲初不敢耽擱,命人抱上兩個娃兒,上了馬車直奔雲家而去。


    那急匆匆火急火燎的樣子,讓喬家人十分不解?


    “你說雲初匆匆趕去雲家?”喬老太太呢喃一句,滿臉不解。


    “回老太太,老奴剛到玉蘭居門口,就見夫人帶著人匆匆出門,老奴喊她,也沒回應,看馬車離去方向,必是雲家無疑。”高媽媽小心翼翼回稟。


    “罷了,既然雲初有事,那芸汐的事情就咱們自家人商量看看吧!”喬老太似是一歎。


    “依我看,她做出此等醜事,必然會惹怒梅妃和晉王,而那位怕是不會承認的……”


    喬老太太眼神看向皇宮的方向,努了努嘴,暗指那位是說的老皇帝。


    喬家人齊齊點頭。


    開玩笑,這公爹和兒媳做出那等醜事,換誰都不會輕易承認!!


    即便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但老皇帝豈是要臉的人?


    逼急了,喬芸汐被扣上魅惑君王的罪名,直接賜死都有可能。


    喬氏摸了摸淚,“那芸汐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喬家人緘默不語。


    “哎!”喬誌遠幽幽歎息,“這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已經不是咱們能夠左右的了。


    我們喬家是能對抗得了梅妃和晉王,還是能夠逼迫那位為芸汐撐腰?


    做不到,我們啥也做不到,再想下去也是徒勞,一切就看芸汐自己的造化了!!


    是生是死,還是生不如死,都是她自己找的,怨不得旁人。”


    喬景玉也長歎一聲,“芸汐的事情,乃皇家家事,兒子身為臣子也是沒有辦法。


    今兒國子監祭酒派人傳了口信給我,安哥兒的入學名額怕是沒了……”


    “什麽?”


    喬老太太猛地一驚。


    “安哥兒入學國子監,乃祭酒大人親自教考,確定安哥兒的才學,要收為親傳弟子,這怎麽……”


    “是武安侯,孫兒打聽到昨日武安侯爺親自拜訪了國子監祭酒!”喬景玉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地開口。


    秦慕珩簡直可惡,一出手就想毀了喬家的希望!!


    喬誌遠眉頭蹙起,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咱們喬家走到今日不容易,安哥兒的才華不能因此被埋沒了。


    景玉,爹記得國子監每年都會給雲家名額,實在不行,你就找雲初幫忙,讓安哥兒借雲家名額入學國子監。”


    喬景玉頷首,“我會的,隻是這武安侯就是條瘋狗,若是不平息他的怒火,我喬家怕是永無寧日,所以兒子打算備些禮物上門賠罪……”


    喬家人齊齊點頭。


    “去之前,你先問問雲初,有她在可以請侯夫人幫忙說情。”喬老太太幽幽開口,“昨兒的事,若不是侯夫人開口,那武安侯還不知道鬧咋樣!!”


    喬景玉神情一僵,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雲家,梧棲閣。


    “母親,沂州那邊怎麽說?”雲初跨過門檻,迫不及待地開口。


    雲氏麵容一滯,一擺手,屋內下人齊齊退去,隻留下桂嬤嬤。


    雲初見狀也命聽梅、聽竹帶著小家夥們去了隔壁,留下聽霜。


    “初兒,你自己看看吧!”雲氏拿出一封信,遞給雲初。


    雲初展信閱完,震驚的瞪大雙眸。


    母親派人去往沂州,因暴風雪耽誤了日程。


    那人在沂州盤踞多日,將一切打聽得清清楚楚,喬景玉壓根沒有派人去往沂州。


    不僅如此,沂州老家也不知道,雲初懷有身孕且已生產的事情。


    如今那人正趕往京城,生怕雲氏擔心,先行用海東青傳了信件回來。


    轟。


    雲初感覺自己的腦袋炸開了花,渾身顫抖不已。


    她身形猛地晃動幸而扶住桌子,才勉強穩住沒有摔倒。


    喬景玉,你到底將子歸丟到了何處?


    即便他不是你的親生孩子,你也不該……如此待他!!


    “初兒,這事母親打算讓你爹帶著你的哥哥們打上喬家。”


    雲氏眼眸蓄滿淚花,啞著嗓子哽咽道。


    “子歸的身上有一半雲家血脈,他喬家如此對他,我雲家若還不出麵為子歸討還公道,外人還以為我雲家好欺負。


    倘若這鎮國將軍府的門匾,無法維護正義,那還要來幹嘛?不若摘下砍了當柴火燒!!


    雲家世代守護百姓、守護萬民,卻護不住你和孩子們,這若是讓雲家列祖列宗知道,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非跳出來罵你父親不可!!……”


    雲初心下一暖,“母親,此事萬不可告訴父親,就讓初兒自己處理吧!”


    “你,你……”


    雲氏氣結,無奈長長歎息一聲,含淚開口,“你為何如此倔?”


    “你明明可以依靠雲家,依靠我和你父親,為何非要忍痛折磨你自己?”


    “你可知你越是變得堅強,母親的這顆心便會越痛,你才十六歲,若非成婚,你……”


    雲氏淚流滿麵,她內心……悔啊!!


    她當初怎麽就……眼瞎了呢?


    為何就沒識破,喬景玉那偽善的皮囊呢?


    自從知道喬家騙婚後,她無時無刻不在懊悔中度過……


    她想幫女兒脫離喬家,可雲初總是拒絕,這讓她十分苦惱!


    為何,到底是為何啊?


    雲氏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初兒你與娘說實話,你的心裏其實在怨怪娘和雲家,是不是?”


    雲氏抬眸看向女兒,眸底的痛苦與悔恨,似要將雲初徹底淹沒。


    雲初被母親眼底的痛苦灼傷,含淚搖頭,“沒,初兒從沒怨怪母親和雲家!”


    雲氏閉眸,呼吸一窒,


    “那你為何要如此拒絕雲家,拒絕娘,啊?”


    “母親……嗚嗚……求你不要再問了……初兒有自己的苦衷!!”雲初哭著搖頭。


    她怎麽說?


    她又能怎麽說?


    在這個女子貞潔大於命的朝代,有些事注定不能言,即便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行。


    她無法告訴母親,自己大婚那夜,被喬景玉賣給了別的男人!!


    她的清白,被別的男人奪走了。


    夭夭和子歸是她與野男人的孩子。


    兩個孩子生來就是父不詳的野種!!!


    不,不,絕對不可以。


    夭夭那麽小,她不該再承受世人異樣的眼光。


    “苦衷?!”雲氏一愣,“初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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