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像是被誰給洗腦了?


    “怎麽說?”


    “一個月,30%的利潤,做得到你就讓我做下去,做不到我就退出,一分鍾都不會多停留。”


    蘇荒按著老婆的太陽穴,輕聲說道。


    “噗!”


    抱歉,沒忍住。


    方雪芹又笑了。


    “30%?你還真是——保守哇,你怎麽不說翻倍呢,你們韭菜不是衝著翻倍才入市的嗎?”


    “翻倍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你不信!”


    “我——”


    方雪芹笑容一沉。


    在她看來,蘇荒這是沒得救了。


    咱也不說翻倍,就是一個月30%,一年下來的投資回報率,那也是相當驚人的。


    要是股市裏的錢這麽好賺,誰還辛辛苦苦去辦工廠、做實業?誰還辛辛苦苦去擠地鐵?


    全都躺在床上,看看手機,動動手指不就好了?


    “你要這樣想的話,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這錢是從哪裏借來的?”


    “我說的都是真話,你怎麽就不信呢?”


    蘇荒覺得好累啊,果然每個人都隻願意相信自己所理解的那個世界,此外就算再真實的事情,也是不相信的。


    “我跟你講,要是你把錢虧了,三年內買不了房的話,我會跟你——離婚!”


    方雪芹神情很幽怨。


    “離婚”這個詞,最近這段時間,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了他們之間,這本身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


    “你放心,不會虧。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每天給你看投資結果。”


    “我才懶得看!別影響我工作!”


    方芹甕聲甕氣地說了句,就回房去了。


    蘇荒由她去了,等到月底的時候,給她看結果就是了。


    30%,對他來說並不難。隻是本金太少,就算是30%,也才賺了三萬——


    ……


    就這樣,蘇荒不用再上班,日子過得很輕鬆。


    這是——餘生皆假期啊。


    在他的世界裏。


    沒有了早晚高峰,沒有了kpi考核,沒有了領導的臉色——


    隻有每天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餐就想著去哪裏喝咖啡、每天看看國內外的資訊——


    這日子還是挺寫意的。


    隻是方雪芹理解不了,把他的行為定義成【擺爛】,認為他是拖了家裏的後腿。


    蘇荒也不多做解釋。


    這天,蘇荒去書店看書。


    剛下公交車,就看見一個男人在路邊抽煙。


    那人腦門鋥亮、白襯衣紮在西褲裏麵,有點啤酒肚。


    正是馮波。


    看這情形,比以前明顯落魄了很多。


    以前馮波除了脫發之外,別的都還好,儼然就是斯文敗類。


    現在呢,油膩了一些。


    蘇荒無心嘲諷別人,就當沒看見,扭頭就走。


    “蘇兄弟——”


    馮波追上來叫住了他。


    蘇荒不太友善地看著對方,沒有說話。


    “怎麽看見我就要走呢?有空嗎?聊兩句。”


    “沒空。”


    “那個——你不是辭職了嗎?怎麽會沒空呢?”


    馮波滿臉放光,笑容燦爛。


    蘇荒辭職了,這種事情他怎麽也知道?


    “走吧,前麵的月巴克咖啡廳,我請你!”


    馮波很大方的樣子。


    “不必了,時間寶貴,有話就在這裏說。”


    蘇荒不想搭理馮波,從這個人嘴裏說出來的就沒有好話。


    馮波左右看看:“關於你老婆的事情,你確定要在這裏說?”


    蘇荒冷笑一聲:“我警告你,不要亂嚼舌根!我要收拾你,不是什麽難事!”


    “我知道,你有本事!我惹不起!說三天就三天,把我踢出了天億文化!不過,你就不想知道,老婆跟哪個野男人在一起嗎?”


    馮波剛說完,蘇荒就揪住了他的衣領:“嘴巴放幹淨一點!”


    雙目噴火。


    馮波在笑,露出一口煙漬分明的黑牙。


    近距離相對,蘇荒能聞到——他的口氣!


    蘇荒鬆手。


    “你要是敢亂說,砸碎你狗頭!”


    馮波整了整衣衫說:“給你看點東西,保證你從來沒有看過。”


    他掏出幾張照片遞上去。


    蘇荒一看,瞬間隻覺天旋地轉。


    這是在一個遊泳池裏。


    照片上麵的女子,身上隻有幾塊小布,遮住重點部位——


    方雪芹!


    是方雪芹!


    一共是三張照片,能一定程度還原當時的情況。


    遊泳池內,除了方雪芹之外,還有一個男人。


    男人從後麵,抱著方雪芹。


    這種程度的親密,很能說明問題了。


    火辣的身材,令人心弦顫動。


    看她的表情,還有眼神,蘇荒是再清楚不過了,她是發自內心感到幸福快樂。


    看不到男子的臉,隻露出身材的一部分。


    他的右臂三角肌上麵,紋著四個藝術字:雄霸天下。


    肌肉很發達,是個猛男。


    蘇荒心中生寒,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馮波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你老婆玩得很花的,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在你眼裏,我老馮才是下作的賤男,勾搭有夫之婦。有句老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公司那麽多的美女,我老馮想要女人還不簡單,為什麽要挑你老婆?那是因為她本就是一個——爛貨,容易得手!”


    “你踏馬再說一句!”


    “有什麽不敢的?方雪芹就是一個爛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馮波也是不要命了。


    蘇荒想動手打他。


    不過殘存的理性提醒了他。


    這跟前次不一樣。


    前次是酒店裏麵,這裏是馬路邊。


    要是在這裏打架,肯定是要進去的。


    到時候還得動用關係才能出來。


    再說,馮波已經有了些巔狂的征兆,他顯然是已經豁出去了,給他幾腳,也無濟於事。


    蘇荒扭身就走。


    馮波追著他大聲說:“你老婆真的是個爛貨,別說老馮沒有提醒你!你頭上已經長草了!”


    蘇荒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被人追著罵。


    馮波體會到了複仇的快感,得寸就要進尺。


    怎樣讓一個幾近瘋狂的人,立刻閉嘴?


    “你的子女在紫荊花小學讀書吧。”


    蘇荒沉聲說道。


    “我——”


    馮波不敢再說話了。


    蘇荒眼中戾氣彌漫:“我真替他們感到不值,攤上你這樣一個老爸,十歲沒到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你——你——不要亂來?”


    馮波嚇得腿都要軟了。


    太衝動了。


    蘇荒害得他丟了工作,這些天他越想越氣,一定要報複蘇荒!


    那就放手去做吧,有的沒的,真的假的,全都拿出來,就看他蘇荒受不受得了!


    馮波早就做好了拚命的打算。


    隻要能傷害蘇荒,就算讓他去死也無所謂。


    隻不過,他仍有軟肋。


    而且是十分明顯的軟肋。


    蘇荒說到馮波的一雙兒女,馮波立刻就慫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你今天說的每個字,日後我都會找你清算!”


    蘇荒拋下這句,再次扭頭走了。


    這一回,馮波沒有再跟上去。


    等蘇荒走後,馮波立刻打電話給老婆:“喂老婆,團團和圓圓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你又死到哪裏去了?”


    “我在——找工作呀。你也知道,快四十了,工作不好找。”


    “找不到就去掃大街吧,人總是要吃飯的。”


    馮太太沒好氣地說。


    馮波的事情,最終還是傳出去了。


    至少馮波的老婆已經知道了。


    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有那麽多的黑料,而且每一項黑料都不是身為妻子的她能接受的。


    離婚!


    要不是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肯定是要離婚的!


    饒是如此,身為語文教師的馮太太也不想再跟馮波過下去了。


    “好好好,再找找看,實在找不到,我就去掃大街。”


    馮波做出了決定。


    當然了,眼下還有一個機會,就是那八十萬的任務。


    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如今是越來越難了。特別是他被掃地出門,頭上少了總監的光環之後,這事就很難做到了。


    “踏馬的。我就不信了,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馮波一臉扭曲,朝著市中心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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