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芹走了。


    因為,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沒有說什麽。


    語言都是蒼白的。


    說多了沒用。


    蘇荒若是還愛她,不會這樣對她。


    帶上門那一刻,方雪芹咬緊著嘴唇。


    黑化。


    也是需要勇氣的。


    方雪芹不是沒想過。


    隻是她的理性還在,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讓自己變壞,這是不值得的。


    先拿到錢吧。


    天億文化的10萬,以及二哥的110萬。


    然後就自己創業,重新開始。


    既然男人靠不住,那就隻能靠自己了。


    方羽生的錢,她是一定要拿回來。


    就算拚上性命,也要拿回來,不能便宜了方羽生。


    既然蘇荒不願意出麵,等她拿到這些錢,就不必分給蘇荒了。


    方雪芹是個講道理的人。


    ……


    蘇荒逼走了方雪芹。


    心想還有是必要調查一下。


    方羽生似乎——很缺錢。


    是不是出什麽大事了。


    他叫阿賓去查。


    半個小時之後。


    阿賓回複。


    方羽生最近在炒股票。


    買的是永興高科。


    一百八十萬建倉,剛買沒幾天,就碰到了重大利空。


    連續吃了四個跌停板。


    然後就開始了補倉的騷操作。


    越補越跌。


    越跌越補。


    現在的倉位已經補到了三百萬。


    賬麵浮虧是32%。


    也就是虧了一百多萬。


    而且,永興高科,還在跌。


    蘇荒冷笑了一聲。


    在股市裏,所有的悲劇都是相同的。


    借錢來補倉,這是死路一條啊。


    蘇荒看了一下永興高科。


    這種垃圾股,就應該直接退市才對。


    留在市場裏,隻會害人。


    沒有業績,沒有核心競爭力。


    長期下來,股價肯定是持續走低的。


    不用想,方羽生拿到240萬,以及方雪芹和他的110萬,肯定是要砸進去補倉的。


    這種人就是賭徒。


    賭徒賭紅了眼,什麽都聽不進去。


    他就是跳樓,你也別攔他,不然他會以為你跟他過不去。


    蘇荒起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這錢,很難要回來了。


    就算最後,方羽生回本了,也很難拿回來。


    這是人性。


    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蘇荒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至於方羽生的死活,他沒有放在心裏。


    老婆都不要了,還說什麽二舅哥?


    ——


    到了黃昏,蘇荒換了一身運動裝,出去散步。


    這是他新買的運動裝,沒有追求高檔次,上下也就花了三千塊。


    這生活,還真是愜意啊。


    以前他沒錢,也沒想過重新賺錢,日子過得有些低物欲。


    現在不同了,有錢了,美好的生活,在向他招手。


    蘇荒走到附近的新湖公園,閑散地走了進去。


    不遠處停著一輛銀色賓利,掛的不是本地的車牌。


    有人盯上了他。


    “他來了。”


    “嗯。”


    “上頭說過了,要盡快動手。要是等淩楚瑤回來,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別急。你不要忘了,蘇荒也很能打。”


    臉色黝黑,額頭中間長了一顆黑痣的嶽小飛,雙目微眯。


    旁邊是一位高鼻深目的歪果仁,正是傑克。


    那天在酒店裏,淩楚瑤沒下死手,放走了他們。


    傑克操著半生不熟的國語說:“那就最好不過了,我也想試試他的身手。”


    嶽小飛提醒他:“永遠不要小看你的對手。要是這麽簡單,這事早就完成了。還用等到現在。”


    “那怎麽辦?”


    “等霍先生到了,再動手。”


    傑克心裏不爽,不過還是同意了。


    霍先生的手段,傑克是知道的。


    有他在,勝算的確要大很多。


    蘇荒剛走進公園。


    淩楚瑤就找他了。


    “老大,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我在傑克的手機裏,安裝了一個追蹤程序。這幾天,他經常在福苑小區附近出現,像是在踩點,怕是要對你不利。”


    淩楚瑤不無擔心地說。


    蘇荒眉頭一皺,走到一棵榕樹下坐著:“有這事?”


    淩楚瑤不愧是蘇荒的好夥伴。


    就算人離開了,心還在他這裏。


    “此時,他正在附近的【新湖公園】入口處,離福苑小區不過一千米。”


    “新湖公園?我就在新湖公園,恰好也在入口處。”


    蘇荒愣道。


    “你小心點。看看入口處的正對麵。有沒有可疑的人?”


    淩楚瑤一顆心高高懸起。


    傑克總不會一個人來吧。


    他肯定是有同伴的。


    蘇荒的武力值,淩楚瑤還是知道的。


    要是心髒沒問題的話,也算得上是個好手。


    這不,心髒有問題。


    這樣的話,蘇荒一個人怕是應付不來。


    蘇荒很快就找到了那輛銀色賓利。


    玻璃在反光,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蘇荒看不清楚裏麵有幾個人。


    “我好像找到他了。在車內。”


    蘇荒說。


    “你不要走過去,就當沒發現。”


    淩楚瑤這樣說。


    對方還在車裏,停了很久了,這就說明,隻是在盯梢,沒有動他的意思。


    蘇荒要是走上去的話,隻會激化矛盾。


    搞不好,他們會立刻開火。


    蘇荒盯著車子看,銀色賓利慢慢啟動,駛進前麵的道路,開走了。


    “媽的,還真行。”


    蘇荒罵道。


    傑克和嶽小飛,他們還沒有死心。


    “老大,你得小心了。在我沒回來之前,你最好哪都別去,沒事就待在家裏吧。檀公子這件事情,沒有表麵看來這麽簡單,說不定是——”


    淩楚瑤欲言又止。


    “你想到了什麽?”


    淩楚瑤至少去了一趟緬北,跟檀公子打過照麵,知道得比蘇荒多一些,蘇荒想知道她的判斷。


    “說不定他跟國內的某些勢力勾結了,既要對付你,也要對付我。”


    淩楚瑤這樣說。


    這跟蘇荒的分析不謀而合。


    “等我回來再說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安全方麵,淩楚瑤才是老大,她這樣說了,蘇荒照辦就是了。


    “好吧。那你快些回來。”


    蘇荒心中一暖。


    至少,淩楚瑤對他是忠心的。


    “現在知道想我了是吧,我可是很重要的一個人。”


    淩楚瑤撒著嬌說。


    就這語氣,誰敢相信,她是那個炸毀油庫的女人?


    兩人視頻了一下。


    淩楚瑤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右腿綁著繃帶,紅酒色的短頭發,分外吸睛。


    病床旁邊的小桌上麵,放著一台筆記本,正在運作。


    蘇荒心裏感動,就這樣了,還在操心他的安全。


    淩楚瑤對著手機的攝像頭,擠眉弄眼,偶爾還扮一下鬼臉。


    “你還真是頑皮。”


    “太悶了,從早躺到晚,四肢快要退化了。”


    “不要急,總得把傷養好了,我需要你。”


    “喲喲,開始說肉麻的話了。”


    他們之間,比以前更親密了,說話毫無顧忌。


    淩楚瑤讓蘇荒回家,他會安排一些保鏢,在暗處保護他。


    聽她這樣說,蘇荒就放心多了。


    蘇荒不敢在外麵久留,回到福苑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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