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省海州市,別墅中


    安哲浩放下電話,撐著下巴思考了一小會兒後,將衛星電話放在了茶幾上。


    “加拉瓦,我好像看明白他的路子了。”


    “主人能跟我分享一下嗎?”加拉瓦走到茶幾對麵坐下,從茶幾下拿出一罐茶葉。


    “喝點紅酒吧,我還是不太習慣喝茶。”


    “好的主人”,加拉瓦放下了茶葉罐,開始準備紅酒。


    “首先,他很聰明、很成熟,在這兩點上他遠超同齡人。”


    “是的,這是顯而易見的。”


    “謝謝你,加拉瓦”,安哲浩從加拉瓦手上接過紅酒,抿了一小口後接著說道:“但是,他的耐心似乎不那麽好,這導致他的行為模式,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在這次行動前,他並沒有盡全力去收集對手的詳細資料,甚至沒有去製定詳細的全盤計劃,沒有通盤考慮過所有變數…


    他的選擇是:先動手再說。”


    安哲浩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眉頭微皺的思考了一小會兒才接著說道:“他就像一個莽撞的拳手,稍稍了解過對方後就站上了賽場。


    他揮動拳頭發動進攻,在進攻中不斷尋找著對方的破綻,他甚至沒仔細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也沒有為自己留下完美的退路…”


    “主人的意思是說,小主人是一個稍顯莽撞的行動派麽?”


    “不…還是不對…”,安哲浩擺了擺手:“他確實顯得有些莽撞,可仔細想想,好像又不完全是這麽回事。


    他還是花了不少心思做前期準備的,比如說他找阿波要了hdd,用一次行動重創了洪楠的同時,也測試了警方的反應速度,而且,他還曾多次親自到秀山街觀察過情況…


    關鍵是直到現在,我還是看不清他很多動作真實目的,他和他的那些朋友們,似乎還在暗地裏謀劃著什麽……


    很可惜,我並沒有得到關於這些方麵的信息…”


    “那…我打個電話問問阿波?”


    “不用了”,安哲浩再次擺了擺手:“我說過,控製,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如果一切盡在掌握,人生也會少了很多驚喜…


    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幹涉了,就等著看他能帶給我們什麽樣的驚喜吧。”


    “是,主人。”


    “有一點我很欣慰!他心裏,其實還是在意我們在海西省建立起來的優勢的,否則他也不會利用武子東去打擊仇剛。


    他這一手操作還算漂亮,就是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麽做,弄得我都有點好奇了。”


    “嗬嗬,我也很好奇呢!主人你知不知道,阿波很興奮,他說他這兩天都興奮得有點睡不著覺了。”


    “哈哈,他還是老樣子。”


    ----


    秀山街,警方臨時指揮車內


    南城市公安局局長田德仁坐在指揮車裏,臉色陰沉得可怕。


    兩天之內接連發生了兩起惡性案件,兩起案件都動了槍和爆炸物,兩起案件都發生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想捂都捂不住!


    好一會兒後,關浩明帶著人返回了指揮車。


    “關隊,有什麽線索嗎?”


    “線索很多!”關浩明喝了一口水:“初步判斷,這次的劫匪一共是兩夥人。”


    “兩夥人?”田德仁眉頭大皺。


    “是的,這次四家光煜珠寶和兩家光煜典當行同時被搶,可他們的犯案手法有明顯區別,搶劫秀山街最南端和最北端兩家光煜珠寶的是一夥人,搶劫其它店鋪的是另外一夥人。


    搶劫南北兩家光煜珠寶的人更專業,他們甚至使用了定向爆破技術炸開了櫃台的有機玻璃和庫房的保險箱,而且,他們臨走時,還用自製爆炸物引起火災,破壞了絕大部分現場痕跡;


    另一夥人則沒有這麽幹淨利落,他們用暴力的方式破壞掉了櫃台,但沒能打開保險箱,也沒有像那夥人那樣清理現場痕跡,他們留下了很多線索。


    據我判斷,比較專業的這夥人與昨天晚上做出西湖酒家凶殺案的那夥人,很可能就是同一夥人。”


    “你的意思是說…這夥比較專業的,是武子東?”田德仁眉頭一挑問道。


    “不好說”,關浩明搖了搖頭:“田局,實際上直到現在,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昨天晚上西湖酒家凶殺案,就是武子東他們做的;


    相反,有很多證據證明,凶案發生時,武子東等人並不在場。


    西湖酒家大堂安裝了監控閉路電視,我已經查看過監控錄像帶了,武子東一夥人在凶案發生前就已經進入包房,凶案發生時並沒有拍到他們出去;


    而且,我詳細盤問過當晚的服務員,在凶案發生時,武子東那夥人沒有離開包房,他們還剛巧在那個時候點了菜。


    不過我同時認為,武子東在凶案發生時出現在現場,應該也不是巧合,就算案子不是他做的,他們肯定也看到了整個過程。


    但很可惜,我們昨天沒有堵到人,讓武子東從員工通道溜了。


    昨天晚上我回局裏後,又調閱了武子東的所有資料,我覺得這兩起案件都不像武子東一夥人犯案的手法,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厲害。”


    “可是,關隊也別忘了,犯罪分子是會成長的。”


    “這個我同意,可他們成長成這樣,幅度似乎也太大了,除非,有新的犯罪分子加入了他們的團夥,而且這個人要比武子東厲害得多。”


    “確實是有這個可能,你說,這個新加入的人會不會是昨天晚上跟武子東吃飯的那個徐…徐什麽來著?”


    “徐天佑。”


    “對,會不會是那個徐天佑?”


    “現在還不能確定,他跟武子東是前後腳到達西湖酒家的,武子東點菜時他也在場,他也沒有作案時間…


    無論如何。我會先把武子東一夥人,包括那個徐天佑找出來,他們既然出現在凶案現場,就不能完全脫開關係。


    而且,他們還跑了,這就是做賊心虛!”


    “好吧,隻能先這樣了…對了,昨天那些死者,身份都確定沒有?”


    “沒有,資料庫裏找不到他們的任何信息。


    這一點確實非常奇怪,我懷疑這不是普通的凶殺案,這很可能是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黑幫有組織夥拚。”


    “是啊…”田德仁點了點頭:“這兩起案子一定要盡快破,影響太惡劣了!還好今天沒有大量人員傷亡,昨天的屍體也沒人來認領,要不然我們的麻煩大了。”


    “我會盡全力盡快破案的…唉,可惜了,要是建斌在就好了,他更熟悉南城市的犯罪團夥。


    我才剛來沒多長時間,還不太熟悉這邊的情況,就忽然遇上了兩件這麽大的案子。”


    “關隊,不要灰心,我相信你的能力。上級既然把你調來這個崗位,你就要把責任擔起來。”


    “請田局放心,我一定全力破案!”


    ----


    晚飯後,紅炮等人落腳的小院


    野人用力踩著風箱,噴槍的藍色火焰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豬牙將一件件金首飾扔進坩堝中,不一會兒,金首飾就融化成了橘紅色的金水;


    阿查小心的將金水倒入一個模具中,稍作冷卻後,阿查拆開模具,將模具中的金飾扔進了水桶;


    水桶冒出陣陣白煙,阿查用夾子將剛剛製冷卻好的金飾從水桶中夾了出來。


    這是一把苗家風格的長命鎖,鎖的底部和四圍有金葉子作為裝飾,兩端還有兩隻胖乎乎的小豬。


    “太可愛了!”杜鵑眼神一亮,一把抓過長命鎖放在雲朵胸前比劃著,雲朵咧著嘴笑得很甜。


    “項鏈呢?快拿來,我給雲朵戴上!”杜鵑衝野人說道,野人立即在包裏找了一根很粗的金鏈子,拿掉了上麵的吊墜後扔給了杜鵑。


    杜鵑將金鏈子安在了長命鎖上,然後掛上了雲朵的脖子。


    “杜鵑,雲朵,這還沒完工呢,還要拋光一下,會更漂亮的”,阿查笑著說道。


    “我覺得已經很漂亮了,不需要拋光了啊!阿查你手藝真好!嘻嘻!”杜鵑和雲朵把玩著長命鎖,開心得不得了。


    “行吧,你們開心就好…”阿查撓了撓頭,開始融化其它金首飾。


    看著大家高興的樣子,徐天佑也很開心,轉過頭,取出一根煙叼在嘴上,紅炮立即點燃打火機遞了過來。


    “鋸木廠那邊準備得怎麽樣了?”


    “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阿查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我剛還問過他,他說兩天之內可以完工,最多不會超過三天。”


    “不要急,慢慢來,最終的行動時間,暫時就定在四天後吧,你一會兒再跟阿查說,他們現在挺開心,不要去打擾。”


    “好”,紅炮笑了笑,自己也點了根煙。


    “武子東他們還老實吧?”


    “應該挺老實的,畢竟也是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的人了,該知道輕重。


    我把他們送過去時,武子東還當著我的麵很嚴厲的約束了他的手下,我想他們應該不會亂來。”


    “這就好,你們這幾天也要小心,說實話,我還是有點不放心關浩明。”


    紅炮輕輕點了點頭,沒有為關浩明解釋什麽。


    “走,你陪我走一趟,我要去看看武子東他們現在正在幹什麽”,徐天佑拍了拍紅炮的大腿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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