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洛琉月剛剛涅盤重生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洛琉月之力不支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洛琉月受傷後神魂不穩的原因。


    她此時怎麽也醒不過來,思緒漸漸飄向了過去……


    ……


    那天,戰火硝煙,紛亂不止。


    洛琉月的神魂此時靜靜地站在那兒。


    “……這是哪兒?”


    她正說著,眼前的畫麵突然一閃,場景變了。


    隻見現在的場景中,紅楓葉隨著風慢慢飄揚,眾魔軍前方,半蹲著一名女子,女子一身烈焰紅衣,與那空中的紅楓葉映襯著,著實美麗。分明還是殘酷的戰場,在此次卻有了大局已定的氣息


    可洛琉月注意到的是這裙子……像極了她涅盤前死去時穿的那一件。


    畫麵仍在繼續,隻見那女子手心一展,隨之衣袖飄揚,她輕聲說道:


    “小孩兒,這裏戰亂紛飛,你也沒有家人了,不如跟我一同回去如何?”


    想了想,女子又補了一句:“本尊乃魔界尊主,此戰是本尊贏了,你暫時是安全的,別怕。”


    那孩子雖不言語,但是卻乖乖將手伸到了女子的手中。


    洛流月在旁邊看的一愣。


    “這是過去的我和……星兒?”


    洛琉月連忙跑到他們身旁,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看,這女子黑發紅眼,容貌與現在的她有八分相似,應就是洛琉月的成年體了。


    洛琉月又轉頭看向小少年,小少年白發藍眼的,讓洛琉月記憶中模糊的人臉逐漸清晰了起來。


    洛琉月涅盤後記得涅盤前在戰場上的一幕。她還記得要回家,要去找星兒和哥哥,卻原來……她連他們的樣貌都忘記了,隻餘執念罷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記憶丟失了,還是忘記了。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來到過去。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旁邊畫麵中的人卻好像聽不到她在說什麽,那畫麵正在繼續演繹著。


    隻見女子回握少年的手,展顏一笑,說:


    “以後你就是我弟弟了,姐姐罩著你,可不會把你像這樣扔在戰場上。”


    洛琉月沒能做到,她食言了。她分明死了,死的痛快,留莫千星去收拾那殘局……洛琉月的心抽痛著。


    “小孩兒,叫聲姐姐聽聽。”


    女子身後的眾魔軍聽後嘻嘻哈哈說笑道:


    “魔主,你剛見人家小孩就這樣說,可是會把這小孩嚇到的。”


    他們身上都帶著些傷,但士氣高昂,還有閑情起哄開玩笑。魔界民風開放,女子在與出生入死的弟兄們麵前也懶得端上位者的態度,便任由他們打趣。


    “這有什麽?來,小孩兒,叫聲姐姐,姐姐給你糖吃。”


    “……姐……姐……?”


    他聲音沙啞,似是好久沒說話了,可僅這一句,就落實了洛琉月的猜測。


    “星兒……”


    她聲音顫抖,想觸碰那年幼的小少年,他真的就是莫千星,他如今還好嗎?是她無恥,把他落下了。


    她的手卻在伸過去的那一刻,撲了個空,什麽也觸摸不到。


    “……原來僅僅隻是……回憶嗎?”


    但已經足夠了。


    這次的場景雖是虛幻的,卻讓她身臨其境,也看到了那心心念念的人。


    女子此時還不依不饒的緊盯著他,嘴角輕勾,又道:


    “嘿,你這小孩兒,別那麽害羞嘛。再叫一聲姐姐聽聽,嗯?”


    少年聽後定了定心神,再次開口道:


    “……姐姐?”


    “哎,真乖。”


    女子抬起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臉,但又顧及著他可能還未從戰火中平靜過來,怕他有應激反應,又放下了手。


    “喏,給你糖吃。”


    女子的神識空間這時應該裝了不少東西,一揮手便有一顆糖出現在她另一隻手中。


    少年伸手接過那顆糖,卻並不吃,而是輕輕攥在手心中。


    “怎麽不吃?哎,我跟你說啊,這糖可是我最喜歡吃的,你吃一個嚐嚐嘛。”


    少年聽後不語,隻是攥著那顆糖的手微微緊了緊。


    “嗐,你怕不是不舍得吃,沒關係,姐姐這還有一把呢,都給你。”


    女子手中又出現了幾顆糖,她將那幾顆糖全塞在少年的衣兜裏,少年的衣服其實能感覺到挺華麗的,盡管衣服在戰爭的摧殘下看不出原樣,但還是能看出材質不凡的。女子沒多問,或許知道些什麽,也任他手中依舊緊攥著之前的那顆糖。她送出去了,就是他的,她可不管這些糖他怎麽處置。


    末了,又變出了一顆糖,將其剝開,放到少年另一隻手的手心裏,待到親自看著他吃了下去,才笑著說道:


    “諾,吃了我的糖,可就是我的人了,以後可別看到了花花世界就偷偷跑出去哦。”


    “魔主,這還是個小孩兒,不要說那麽直接,注意形象,形象啊!”


    一旁的魔軍一臉無語,洛琉月此時環顧四周,記住了幾個貌似副將的人的容貌……以後一定會再相遇的。


    “嗬,小孩兒?那可不一定。”


    女子小聲說了句,周圍的人都沒聽到,但洛琉月此時蹲在他們身旁,真真切切聽到了的。


    有隱情,她應是之前就認識莫千星的,這不是初遇,洛琉月絞盡腦汁,也想不起過去的事。想的腦子疼,索性就不想了。


    “你也說了這是個小孩兒,我在意什麽形象啊。”


    女子小小吐槽了一句,就立刻麵色如常的回複了魔軍的話。


    “……好。”


    少年趁女子跟魔軍說話之際,悄然嘟囔了一聲,似乎許下了深重誓言。


    “啊?你說了什麽嗎?”


    周圍魔軍的聲音吵吵嚷嚷的,少年剛才那短短的一字令女子並未聽清。


    但是蹲在旁邊的洛琉月又聽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當時你就……答應了啊。”


    洛琉月知道他回的是女子那句“不如跟我一同回去”。這一句許下的還有無盡的責任。


    “沒什麽,姐姐。”


    少年站起了身,跟著他們回了魔殿。


    洛琉月也想跟著他們去,或許在這上帝視角下她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洛琉月此時看不到了,她站起身後意識又開始模糊。


    下次還有沒有這種機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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