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此時也被李世民的話深深觸動,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心中的怨恨和不甘漸漸被悔恨所取代,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辜負了父親那深沉的愛和良苦用心。


    就在李世民痛心疾首地看著李承乾,而李承乾滿心悔恨的時候,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眾人望去,隻見皇後長孫氏淚流滿麵地匆匆趕來。


    皇後一進殿,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李世民的麵前,她泣不成聲地說道:“陛下,陛下,求您饒了承乾這一次吧。


    他畢竟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是陛下曾經最疼愛的孩子啊。”


    李世民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痛苦:“皇後,你可知承乾他做了什麽?他竟然謀反,這是大逆不道之罪,朕如何能輕易饒恕?”


    皇後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她拉著李世民的衣角,苦苦哀求道:“陛下,承乾他定是一時糊塗,被奸人蠱惑了。


    他從小在陛下的關愛下長大,陛下對他寄予了那麽多的期望,他怎會不懂得陛下的苦心?他定是被恐懼和嫉妒蒙蔽了心智,才會犯下如此大錯。”


    皇後又轉過頭看向李承乾,悲切地說道:“承乾,你快向陛下認錯,告訴陛下你知道錯了,求陛下看在多年的父子情分上原諒你。”


    李承乾看著母親為自己求情,淚水也如決堤般湧出,他哽咽著說:“母親,兒臣知道錯了,兒臣真的知道錯了,兒臣不該被野心左右,兒臣辜負了父親的期望,兒臣罪該萬死。”


    皇後又回過頭來望著李世民:“陛下,這孩子已經知道錯了,陛下的仁德遍於天下,就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若陛下嚴懲承乾,不僅會讓皇室蒙羞,也會讓天下人看到皇家的悲劇啊。”


    李世民看著眼前的母子,心中糾結萬分,他背過身去,閉上雙眼,久久不語,一場關於親情、國法和皇權的掙紮在他心中激烈地展開著。


    李世民背過身去,閉上雙眼,久久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皇後,朕又何嚐不想原諒承乾。


    可他犯下的乃是謀逆大罪,此罪若輕易饒恕,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又如何讓國法彰顯威嚴?”


    皇後哭著說道:“陛下,子不教,父之過啊,承乾會走到這一步,陛下也會有自責之處吧。他自小在陛下的庇護下長大,陛下的期望對他而言既是榮耀也是重擔,或許在他迷茫恐懼之時,我們未能及時察覺他內心的掙紮,才讓他被奸人利用。”


    李世民聽後,身體微微顫抖,他自然明白皇後說的不無道理。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淚流滿麵的皇後和悔恨不已的李承乾,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此時李逸帶著李泰來到太極殿,李泰的眼神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沉穩。


    他走到大殿中央,先是恭敬地向李世民行了一個大禮,而後緩緩開口道: “父皇,兒臣聽聞大哥之事,特來求情。


    這段時間在李逸身邊學習,兒臣見識到了何為真正的智慧與謀略,李逸時常與兒臣說,親情乃是這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不應被權力的欲望所侵蝕。”


    李世民看著李泰,微微皺起了眉頭,沉默不語,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李泰抬起頭,目光中帶著真誠,接著說道:“兒臣知道大哥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可兒臣也明白,大哥之所以會走到這一步,除了他自身的原因,也有環境的逼迫。


    兒臣曾也對皇位有所覬覦,或許正是兒臣的舉動讓大哥感受到了威脅,才致使他被恐懼蒙蔽了雙眼。”


    李逸在一旁微微點頭,補充道:“陛下,魏王殿下這段時間確實成長了許多。


    他能反思自身,也能體諒太子殿下的心境。


    太子殿下謀反固然大錯,但其中的緣由也值得深思。


    若能讓太子殿下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或許能彰顯陛下的仁德,也能讓皇室的親情不至於徹底破碎。”


    李泰又向前一步,說道:“父皇,兒臣懇請您饒大哥一命,兒臣隻希望我們兄弟之間能夠恢複往日的親情,兒臣也願意在今後的日子裏,陪伴大哥一起反思過錯,讓他真正明白自己的行為給國家、給皇室帶來的傷害。”


    李世民靜靜地聽著李泰的話,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對兒子們成長的感慨。他看著眼前的李泰,這個曾經一心想要爭奪皇位的兒子,如今卻能為了親情放下自己的野心,這讓他感到一絲欣慰。


    “青雀,你的話朕聽到了,朕也希望你們兄弟之間能夠和睦相處,莫要再被權力衝昏了頭腦。


    朕會慎重考慮對承乾的處罰。”


    李世民的聲音依然威嚴,但其中已經多了幾分柔和。


    李世民微微沉思後,將目光投向李逸,緩緩開口問道:“李逸,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李逸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神色鄭重地說道:“陛下,臣以為太子殿下此次犯下大錯,確實不可輕易饒恕,但陛下,太子自幼長於宮中,處於權力爭鬥的漩渦之中,心中難免被欲望和恐懼所擾,魏王殿下所言不無道理,太子之過,亦有其環境之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陛下對太子寄予厚望,多年來傾心培養,這份父子之情天地可鑒。


    若此時嚴懲不貸,雖彰顯國法之嚴,但皇室親情恐將支離破碎。


    陛下仁德之名傳於四海,不妨給太子一個機會,讓他在幽禁之中思過,褪去心中的浮躁與野心。”


    李世民微微皺眉,輕輕歎了口氣道:“可他謀反之事,震動朝野,若不重罰,難以服眾。”


    李逸趕忙說道:“陛下,處罰並非隻有極刑一途,可廢其太子之位,讓他遠離權力中心,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反思己身,同時,陛下可借此警示其他皇室子弟,讓他們明白權力雖誘人,但不可行差踏錯,陛下的寬容,也能讓世人看到陛下作為父親的慈愛,以及作為君王的權衡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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