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宋枝緊閉的房門,賀歸滿臉擔憂,雙手背後來回踱步。


    秦暮開口相邀。


    “賀兄可否賞臉,與在下小酌一杯?”


    “抱歉秦少東家,我師妹如今這情況,我實在……”


    “在下正是為此才想邀賀兄一談。”


    “如此,那便謝過秦少東家!”


    “請……”


    “少東家請……”


    ……


    賀歸一坐下,立即看向對麵抿茶的秦暮。


    “少東家我師妹她……”


    秦暮放下茶杯,含笑望向賀歸。


    “在說出在下的請求之前,還請賀兄聽聽在下了解的宋姑娘。”


    賀歸不明白,先前明明說是要和他討論師妹的病情,現在怎麽變成了聽故事?


    但是,一想到講的是師叔唯一的血脈,自己師妹的故事,他強忍擔憂。


    “少東家請講。”


    秦暮神色一正,開始胡編亂造。


    “在下初見宋姑娘時,便對她一見傾心,何奈宋姑娘性子太冷,頻頻拒絕在下的好意。


    為了更了解宋姑娘,在下便砸錢去挖宋姑娘的過往。


    這一挖,令在下心疼得不行。


    飛鶴城主之女宋依依,與許家頗有名氣的天才許漠北一事,估計賀兄也清楚。”


    賀歸點點頭,心中的急躁又慢慢開始湧動。


    這不是先前在師妹房中,就講過的嗎?為什麽還要重複?


    秦暮繼續道:“賀兄可知宋姑娘差點沒活下來?”


    “啊?”


    秦暮長歎一聲,神色複雜,聲音沉穩。


    “孕婦最刺激不得,許漠北要貶妻為妾,娶外室為妻一事鬧得轟轟烈烈,宋依依怎受得了?


    可即便再受不得,一個將要臨盤的孕婦,不會挺著大肚子自焚。


    自焚這一事,其實未必不是許家為了保全麵子,或許漠北為了娶的心上人弄的。


    總之宋依依自焚,這事有蹊蹺。


    更深的,我便查不到了,但我能肯定這事,與許家脫不了關係。”


    賀歸氣得咬牙切齒。


    秦暮繼續火上澆油。


    “毒聖前輩得知消息,前去救自己女兒時,已經晚了。但好在腹中胎兒心脈尚在,毒聖無奈便剝腹取女。


    唉……


    不知毒聖前輩趕去時,看著燒得不成人樣的女兒,是何種心情?


    看著自己女兒掙紮死去,並親手剝開自己女兒的肚子……


    毒聖前輩想必是痛苦極了,且恨毒了許家吧?”


    賀歸眼眶泛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許家太可惡了!”


    “唉!我從宋姑娘那兒,旁敲側擊得知這事後,心中也很是不忿。


    可那又能怎麽辦呢?


    毒聖前輩帶著孱弱不堪的宋姑娘,即便心中有滔天恨意,也不敢肆意妄為。


    可毒聖前輩實在是不甘心,不過小小教訓了一番許家,可……


    外麵傳得多難聽,賀兄怕是也知曉一二。”


    賀歸拳頭握得死緊。


    “師叔怎麽不揭露許家的惡行?”


    秦暮嗤笑。


    “以毒聖前輩的名聲,說出去又有多少人信?且揭露了又怎樣?


    毒聖前輩的女兒回得來嗎?


    回不來!


    且毒聖前輩護不住宋姑娘,也不敢將宋姑娘的身世公之於眾,怕許家拿孝道、名聲壓人。


    毒聖前輩許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可毒聖前輩在乎宋姑娘的名聲。”


    “可惡!太可惡了!怎麽這麽憋屈!師叔和師妹太慘了!”


    “賀兄別氣憤,傷壞了身體不值當。”


    秦暮說是這麽說,可火上澆油的架勢愣是沒停下。


    “宋姑娘雖是早產又患有先天心疾,可在毒聖前輩的照料下,還是順順當當活到了五歲。


    可惜……許家不肯放過宋姑娘爺倆。


    許家追殺毒聖前輩時,毒聖前輩為了護住手無縛雞之力、又孱弱不已的宋姑娘,無奈隕於許家之手……”


    “啪嗒……”


    賀歸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秦暮悄悄挪了下凳子,離賀歸遠了些。


    “宋姑娘雖沒落入許家之手,但這些年過得並不輕鬆。


    那時她才五歲左右,身體又那樣,流落野外可想過得有多艱難。


    宋姑娘靠著在毒聖前輩那裏學來的毒術,以及突然覺醒的魂力,才堪堪活了下來。


    雖然我不喜歡慕南喬總是粘著宋姑娘,但不得不說,沒有遇到慕南喬,宋姑娘怕是熬不過去。


    可即便遇到了慕南喬,宋姑娘也不願接受他的救濟,不願入北恒城,不願去衛天盟,因為衛天盟有和她不共戴天的許家。”


    賀歸捂著臉嗚咽。


    “許家太可惡了!師妹好慘!”


    秦暮深呼吸,眼中飛快劃過一抹嫌棄。


    你個大老爺們,能不能不要哭哭啼啼的?


    人宋枝都那麽淡定,你個聽的哭成這樣?


    真真是丟了男人的臉,好在她不是真的男人。


    “賀兄,在下說這些,不是為了讓賀兄傷感。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賀兄同意。”


    賀歸吸了吸鼻子,“你說。”


    “還望賀兄不要向外透露宋姑娘是醫修,以及宋姑娘的身世,無論是飛鶴城宋依依之女,還是毒聖賀百毒之孫,都不行!”


    “為……為什麽?”


    “一旦暴露宋姑娘的身份,許家不會放過她,以許家在衛天盟的地位,宋姑娘怕是會難逃一死。”


    賀歸一激靈,“我保證不說!誰也不說。”


    秦暮朝賀歸作揖,“多謝賀兄。”


    賀歸趕忙擺手,“別!那是我師妹,替師妹保密是我這個師兄該做的。”


    而後,賀歸臉上神色一頓,有些遲疑問道:“我師傅也不能說嗎?”


    “醫聖自然是可以的,在下還想請醫聖為宋姑娘治療呢。”


    “對喔!我這就帶師妹回去讓師傅救治。”


    秦暮趕忙阻止。


    “萬萬不可。”


    “為何?”


    賀歸不解望向秦暮。


    秦暮長歎一聲。


    “宋姑娘的脾氣,賀兄怕也是了解一二的,醫聖救了毒聖前輩與宋姑娘的仇人。


    宋姑娘又早將生死拋製度外,怕是不會答應讓醫聖救治的。”


    賀歸很是著急。


    “那怎麽辦?”


    “在下……在下想請醫聖前輩……”


    見秦暮這為難的樣子,賀歸立即明白。


    “你是想讓師傅過來替師妹治療?”


    秦暮點頭。


    賀歸沉思半響,一咬牙。


    “我會勸師傅來的!師傅那麽在乎師叔,肯定會答應的!”


    “如此,秦某便先謝過賀兄。”


    “別別別,那是我師妹,是我應該的。我這就回去找我師傅!”


    “且慢。”


    “怎麽了少東家?”


    “北恒城雖好,但在下認為這兒不合適宋姑娘待著,在下想將宋姑娘帶回金龍城。


    但……宋姑娘三番五次拒絕在下,在下無甚把握。


    可在下仍舊想試試,在下若是說動宋姑娘了,賀兄與醫聖前輩再到北恒城,豈不是撲了個空?”


    “啊?”


    “如此,還望賀兄留下個通訊地址,若是在下將宋姑娘帶走了,也好告知賀兄。”


    賀歸雙手緊握,神色為難。


    秦暮見此,眼中劃過一抹失望,而後掏出一枚令牌。


    令牌由黃金打造,巴掌大小,正麵雕刻著繁複的龍圖騰,背麵簡簡單單雕了個秦字,右下角還有個小小的客。


    “還望賀兄收下此令牌。”


    “這是?”


    “憑此令牌,可在我金龍城名下所有客棧,免費入住。


    我金龍城的產業,皆刻有此令上的圖騰,十分好認。


    賀兄一但拿此令入住,在下便可得知賀兄在何處,到時我若將宋姑娘帶走了,便也方便告知賀兄。”


    “這……”


    “賀兄莫要客氣,若是覺得過意不去,屆時再將它,還與在下即可。”


    聽秦暮這麽說,賀歸不在推遲,鄭重接過令牌。


    “我會盡快將師傅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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