涴達爾湖被冰劍凍住,在曹夢德命令下,冰劍旋轉,破冰開路,砍出一條垂直隧道,他駕駛小夢順著隧道下行。


    30分鍾後……


    他落在“回轉塔”之頂,周圍是無盡冰封,仿佛時代被凍結,他是路過的旅人,來此見證曆史興衰。


    “故鄉啊!真想當初就像這樣把你凍結,也不至於讓我忘記了你的本來樣子,”在小夢的亮光照耀下,他撫摸著冰凍的“回轉塔”發出心中感慨。


    摸著入手微涼的回轉塔,他不知這本應該隨著水位浮出水麵的東西,如今為何卻陷入了湖底。


    “冰劍,避開這座塔,繼續開路,我要去地底看看。”他緬懷了一會兒忘記的故鄉,對著和小夢嬉戲的冰劍吩咐。


    冰劍收到命令,身子一擺,從側邊開出一個3.5米的小洞。他上車,駕駛小夢跟在後麵,不多時就來到塔底。


    然而光照所過,卻看得他頭皮發麻,回轉塔底部,密密麻麻全是骸骨,幾乎堆積如山,有他族人的,也有牛羊鹿的。


    一時間他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啊呀!好多骸骨呢。指揮,這裏發生了什麽?”小夢也是一驚,它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骸骨堆積於湖底。


    冰劍察覺到什麽,瞬間抵擋在小夢車身前,隻見一根骨頭從冰層脫落好似被什麽吸住,瞬間撞入骨骸群中。


    看到這一幕,車內小夢智能體一頓,立馬啟動車載掃描,構建出一個地理模型圖,通過三維立體全息裝置,投射到空中。


    “這是什麽?”看到全息地圖,曹夢德不解問。


    “我在構建這處湖底的地理模型,它的底部應該是一個漏鬥形態,後被骨骸填埋,所以水位積壓越來越高。”小夢作出推測,給他解惑。


    “我說呢!這個湖有七條水脈匯聚,卻從來都裝不滿,原來他底下另有門道。幸好我小時候沒好奇到非要下湖底去看看,不然就出不來了。”他心有餘悸道。


    “你遊不下來的,你的先民很有智慧,用這個回轉塔堵住了漩渦,使其漏鬥吸力變得分散,形成回旋渦流,會把有浮力的人或物體排除在漩渦口。”小夢給出一個合理的示意圖,並加以解釋。


    看完示意圖,他也明白了為什麽回轉塔周圍一圈會有如此多的骸骨了。因為回旋渦流中積壓太多東西,逐漸封堵了漏鬥,導致他的吸水能力下降,繼而水位升高。


    “小夢!我們清理完骸骨要不要深入漏鬥底下去看看?我感覺這個天然湖泊底下一定有什麽很好玩的東西。”他來了好奇,提出一個建議。


    不等小夢提出看法,冰劍這時卻出乎意料的大擺劍身,仿佛在搖頭拒絕,亦或是阻止他這麽做。


    “冰劍?你有意見?”他看冰劍這個樣子他好奇詢問。


    冰劍下擺,如同點頭,隨後怕他不懂跑到冰壁上刻下“不準”二字。


    他想了一下,冰劍說不準,而不是說不可以,那意思是底下有危險了?想通其中關竅,也就打消了下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那行,不下去了,我們來把骸骨清理一下,讓漏鬥恢複原本作用。”他打消念頭後吩咐道。


    一車一劍聞言,開始分工合作。把骸骨裝車拉去地表堆積起來。底下太冷,他下去兩次後就不想下去了。小夢無語半晌,隻好如勤勞的小蜜蜂般來回運送,而冰劍在下麵奮力挖掘。


    10小時後……


    “哐當……,啪嗒……。”小夢和冰劍回到地表,小夢毫無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後麵的推進器進了一肚子土壤。冰劍也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濺起幾顆碎石,仿佛累癱了一樣。


    “你們怎麽一副累得半死不活的樣子?”某個遊手好閑的男人,發出讓人無語的靈魂質問。


    “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飛行礦車垂直飛行也是很累車的好吧!”小夢人性化側過身,用車屁股對準曹夢德委屈說道。


    冰劍不說話,爬到湖邊,解除冰凍,下一瞬間,整個湖水開始向內凹陷。形成一股湍急渦流,發出咕咚咕咚的吞咽之聲。


    但是想要恢複到原來的狀態,少說也得需要一兩天時間。


    ……


    他走了,這是他第三次回到故鄉,本以為不會回來了,沒想到才過去幾天時間又回來了一次。


    打撈上來的骨骸,被他一把大火付之一炬,骨灰直接丟進了湖裏,這次是灰燼,就不用再怕漏鬥被堵了。


    他背起劍,駕駛小夢離開了涴達爾。穿過雲夢穀時沒有停留,徑直來到離涴達爾差不多半個星球距離的廣袤草原之上。


    一望無際的草原,微風簌簌,帶起草尖共舞,卻沒有半個生物相伴棲息,著實讓人難言心頭的孤獨。


    穿行到一處小丘,一人一車停留,他下車抽出寶劍,開辟出一方草堆鋪上,順勢趴了上去;


    聞著身下讓人心曠神怡的草香,他又猛然彈起,找來一塊石頭,從中一劍削成兩半。一半用小型打磨機挖出一個凹槽,做成一個石臼,一半做成石杵;


    用攜帶的飲用水洗洗,便隨手揪來一把草莖,剝去外麵一層老皮,抽出裏麵的嫩根丟入石臼,用石杵搗成汁,倒入竹木桶中,用水等比例稀釋,喚來玩耍的冰劍把這些草汁凍成小冰塊兒。


    抱起竹木桶跳上草堆,曬著太陽,時不時從裏捏一顆冰疙瘩丟入嘴中,生活無比愜意享受。


    偶然,他看見小夢和冰劍不知怎麽就玩到一塊兒去了。心想:明明語言都不通,還不能交流,卻偏偏像兩個小孩子一樣,玩起了躲貓貓。


    看久了,越看越好奇,終於,他忍不住了。


    “小夢!”他喚道。


    “咋了指揮?”正玩得起勁的小夢和冰劍一同向他跑了來,不解望著他問。


    “你們有共通語言嗎?”這個問題其實已經縈繞在他心間有一段時日了,隻是到現在他才忍不住問出口。


    “沒有啊!指揮,為什麽需要語言?我有輔助功能[肢體動作識別分析係統],很容易就能理解小冰璃它想說啥欸……。”小夢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隨即強調自己可以識別肢體語言。同時也道出它所知道的冰劍名字。


    “冰璃?”他聽後,口中重複其中一個讓他格外注意的關鍵信息。


    冰劍聞聽呼喚,飛上前,和他臉對臉,光滑劍身上映照出他的古銅色大臉。


    他看到自己一副古銅色,還胡子拉碴的模樣。便不自覺摸摸自己的胡子,歎氣道:“唉……老了老了…都長胡子咯。”


    “唰唰唰……”冰劍聞言,調皮挽個劍花,他的胡子瞬間和他說拜拜。


    “哈哈哈……”小夢看後仰天大笑。


    “呔!還我胡子……”


    “略略略……”某車模擬可愛吐舌。


    一人一劍一車,打鬧嬉戲半晌,他開始給自己找活幹。


    “小夢!你有沒有劍譜?我想練劍。”他要奮發圖強,他想學劍。冰璃劍被他拿到手中已經半天有餘了。


    可是隻會用來砍柴鋤草。他覺得這未免太過於暴殄天物,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打算。


    “沒有呀!我也不是收錄武術的智腦,我就是個沒用的挖礦小智腦而已。”小夢很委屈道。


    同時它暗想:自己除了挖礦拉礦,外加一些生命安全輔助功能,好像就沒有什麽大用了呢……傷心…。


    “咻…咻咻…”這時冰璃劍聞言來勁了,現場來了一段劍花飛舞。


    看見這一幕,他眼睛一亮道:“小夢,你快構建出一個木棍兒小人,配合冰璃挽的劍花,現場複刻一套劍招視頻出來。”


    說幹就幹。


    這天,他終於找到了打發時間的訣竅,練劍!有事沒事都練。


    ……


    阿瑞斯星上。


    暑往秋來,長晝夜慢。


    他已學劍8日,換算成“母星”時間,差不多4年有餘。


    期間,他勤學苦練,日夜不輟


    曆經千辛,終是從初窺門徑抵達劍道小成。隨手就能舞出漂亮的劍花,運氣好時,還能打出劍影,如果配合上冰璃劍無視物理規則的屬性,借用劍勢慣性,他還能短暫禦空。


    隻是每次使用劍勢,他都會摔的一身是傷,冰璃劍能做到無視物理規則,不代表他也能無視。星球重力不會給他開後門,讓他真就能禦空飛行了。


    所以後來,他就想了一個法子,每次用了這招,就讓小夢瞅準時機接住自己。


    而小夢為此也在車頂上墊了一層厚厚的毛毯。起初配合不來,沒接住,讓他摔昏迷了好幾次。


    後來逐漸地有了默契,三位一體,真就做到了禦空接力,滑行千裏。如果不是後麵他體力不支,或許還能滑行更遠。


    可惜……他的壯舉,無人得知,無人欣賞,一切都是他的自娛自樂。


    冰璃劍雖然有無視物理規則的屬性,但它實體狀態卻沒法馱舉任何物體的能力。一顆小石頭就能壓住它,讓它飛不起來。


    這還是曹夢德異想天開,想禦劍飛行試試,才發現的這個問題。好在冰璃劍可以化實為虛,不會真被一顆石子兒困住,不然他都不敢拿出來玩了。


    他當時還暗想:要是那樣的話,弄丟了,可能就找不回來了吧!


    ……


    劍道小成到劍道大成,是一個無法用時間一蹴而就的門檻,它還需要一個東西,那就是自己的“道”。


    這個“道”不是什麽虛無縹緲無可捉摸的存在,而是一種“感覺”,一種能讓肉體、意識、精神可以真切體會到的“感覺”。


    有人說它是第六感,也有人說它是與生俱來的天性。但不管怎麽說,“感覺”就是“感覺”,不是什麽無法理解的東西。


    就像手指撫摸大地,能真切體會到了土壤,石頭反饋給手指的溫度,這就是“感覺”


    但這種“感覺”是我們可以用肉眼分辨的,所以它算不得什麽高深東西。


    隻有那些用肉眼看不到,卻能用“感覺”捕捉到的事物,才是莫測高深的好東西。


    比如:大成劍道的“人劍合一”。


    然而想要掌握劍的“感覺”談何容易。有人開了一輩子車,卻始終做不到人車合一,就是因為他沒有掌握人車合一的“感覺”。


    大成劍“道”之境,自然就是掌握人劍合一的“感覺”。掌握了這種“感覺”,不管是什麽劍握在手裏,都能如臂使指。


    開車也一樣……。


    因為這種“感覺”肉眼不可見,全在於心中對它的掌握度有幾分。


    目前曹夢德是小成劍道,隻是初步熟悉了劍,對劍有了熟能生巧的握持感。還需要用眼睛去把握舞劍的動作,配合肌肉記憶,作出劍招變化,給人一種舞的動作很好看,卻也花裏胡哨的感覺。


    用四個字形容:“雜而不精”


    但他自己並未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勤學苦練四年,沒有磨礪“感覺”的對手,自然無法領悟“感覺”帶來的提升。


    ……


    小夢背上,他沉沉睡去。


    練了那麽久的劍,他終是感覺到了後繼無力,在練下去已無意義,因為他現在需要找到自己的“道”,才能繼續變強。


    不然就隻能增加熟練度,而熟練度最多讓他的肌肉記憶受到強化,進步微乎其微。


    冰璃對於這點也無能為力,它深知“道”需要持劍人自己去領悟。它最多是不使小性子,積極配合,讓持劍人更有“感覺”。


    ……


    睡夢中,他的意識凝聚於星門投影前。


    星門投影上一行行任務提示顯現,末了,任務領取入口處,卻是有一個需要認證的標識,而他此刻還在呼呼大睡,毫不知情。


    任務提示中出現了眾多感歎號,顯然難度不是一般大。提示結束,他的手無意識觸摸星門,任務麵板如同正在啟動驗證程序。


    幾秒後,星門提示任務領取成功。


    能讓星門啟動認證程序,想必不是高能世界,也是科技無比強大的超級星球吧?


    外界


    阿瑞斯星同步軌道上,星門出現,中間凝聚一道金色光束,直直射向大氣層。


    正在看曹夢德舞劍視頻的一車一劍猛然抬頭。


    “什麽東西……”小夢疑惑望天嘟囔。


    “……”冰璃劍看到光束無語,開始在熟睡的曹夢德手中猛烈掙紮,企圖喚醒它的主人。


    然而熟睡中的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冰璃劍化實為虛,回到他的腦袋中,正要拍醒他的意識。


    金色光束卻已然落下。


    “不會吧……又來……”在小夢的一聲驚訝之聲中,一人一車一柄劍消失在了阿瑞斯星上。


    他們剛剛待過的位置,一陣暖風吹過,草坪恢複如初,仿佛這裏從來沒有人來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夢演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曉事異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曉事異樁並收藏夢演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