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這裏】缺少了【方向】,所以才會不斷的流動。”


    蒂塔說著,抱著白蘭繞過衝天的骨柱來到另一端,腳下的血泥變得越來越硬,悶響聲越來越小。


    “【方向】?那也是一種【規則】嗎?”白蘭問。


    “當然如此啦~”蒂塔笑著答道,“事實上,那個和【時間】交易的老頭說得也不錯,這片望不到盡頭的泥地除了能夠吞噬死物之外,沒有任何作用,就連在這之上搭建的一切想要長久,也必須付出【規則】的代價......\"


    \"而在【這裏】,決定身在何方,去往何處的【規則】便是【方向】,也就是一種不完整的碎片罷了。”


    “碎片嗎?\"白蘭嘴裏念叨著,忽然想起之前老人跟她說過的話---他用自己的全部來從【時間】手裏換取她在何方,一次一句......該不會換取的就是【方向】吧?


    “不過可惜的是,連姐姐手裏都沒有多少【方向】的碎片了,這可一點也不方便。”她說著搖了搖頭,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


    “【方向】的碎片很難尋到嗎?”她那少見的垂頭喪氣的模樣讓白蘭忍不住詢問。


    “倒也不是.....\"蒂塔賣了個關子,“要是放到之前,逮到些帶著【方向】的“幸運兒”輕而易舉,但現在不行了。”


    “怎麽?難道阿姨你良心發現,想做這裏與眾不同的一朵黃花啦?”白蘭嘴角微揚,調侃道。


    “什麽跟什麽呀,要叫姐姐!”蒂塔嘟著嘴,矢口否認道,“而且姐姐我注定也不會是那種人......\"


    “那是因為什麽呢?”


    蒂塔頓了頓,表情變得嚴肅,“雖然【這裏】一直都在從外界掠奪像你我這樣的人,可是其中帶有【方向】規則的人卻越來越少,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時間】。”


    “又是祂?”白蘭插了句。


    蒂塔確信的點了點頭,“對,那老頭應該也告訴過小妹妹你,碎片積累到一定程度便會發生質的變化吧?”


    白蘭沒有回答,她知道蒂塔是明知故問。


    “但是......\"蒂塔繼續道,“當跨過二階的鴻溝,拚湊出完整的【規則】,成為三階後,能夠積攢的其它種類的【規則】碎片依舊十分有限,除非自身所擁有的【規則】非常特殊,才能積攢得更多......\"


    “而我們這些人中,也隻有【時間】擁有足夠的能力讓碎片堆積如山而不融,亦不消失。”


    白蘭仔細聽著蒂塔所言,心中想著,這樣也對,畢竟是【時間】,如果祂真的掌握【時間】的所有,那也不奇怪,可......祂的目的是什麽呢?


    白蘭閉目思索著,她並不是不明白【時間】所想為何,隻是覺得祂這樣做能得到的太多。


    “小愛麗絲?小妹妹?”


    蒂塔見白蘭突然閉上雙眸,話也不回,還以為又不想聽自己講話,有點不開心的試探性地叫著她的名字。


    見白蘭遲遲沒有反應,蒂塔隻感覺氣鼓鼓的,她將臉貼的離白蘭更近,粉唇逐漸靠近白蘭的話紅唇......


    瞪!白蘭的紅眸猛地一怔,直勾勾盯著眼前“不懷好意”的蒂塔。


    “你又想幹嘛?!”白蘭問出一句。


    “啊哈哈~”蒂塔尷尬一笑,迅速從白蘭麵前撤離,“姐姐看你突然閉上眼,還以為是睡著了呢,姐姐隻是想叫醒你.....\"


    白蘭露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神色,但也沒有計較什麽,而是讓蒂塔繼續剛才的話題。


    “【神明】隻在【這裏】留下積累【規則】碎片越來越多,才能成神,卻從未解釋過何時才是終點,【規則】的碎片多之又多,【時間】手上的碎片,估計也有上千萬之多了吧?”


    “可是依舊不夠,於是,祂改變了想法,祂有目的的壟斷【碎片】,試圖從被卷入這裏的一切活物身上尋找【神明】的目的,進而找到成神真正的方法,在祂看來,被卷入這裏的一切都是【神明】刻意為之.....\"


    “因此,祂通過名為【交易】的規則碎片,不斷與被卷入此地的幸運兒【交易】,進而獲取祂想要的一切.....\"


    “對了,說道這裏.....\"蒂塔粉眸一閃,笑著看向白蘭,“小妹妹,你還記得那個老頭跟【時間】做的交易吧?“


    白蘭眨了眨眼,回道:“當然。”


    蒂塔將頭扭向一邊,繼續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時間】應該是以那老頭重要之人的【方向】為餌,騙取到他的記憶,乃至一切,當然,這也是祂的常用手段。畢竟【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是因為天降災禍,像你這樣,失去所愛之人,失去自由的人太多了,可憑他們自己是絕無可能從這裏逃出去的,因此,他們能做的隻有向他們眼前所能見到的【神明】做交易......\"


    “與之相對的,【時間】憑借“公平”交易所得的一切,像是物品,記憶,再到人,從中尋找成為【神明】的途徑,或者說成為【神明】的真正的方法。”


    白蘭聽著她口中的話,無言沉默許久,“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不過我很好奇......”


    “你是如何了解得如此清楚的,是【交易】嗎?還是......\"


    “怎麽可能是【交易】呢.....\"蒂塔搖了搖頭,臉上掛著無奈,“【時間】是自私的,無論是人還是【規則】本身,想從祂那裏得到好處,比登天都難,我一直跟祂做著的都是虧本買賣.....\"


    “不過嘛~~”她話鋒一轉,揚起嘴角,“姐姐也有姐姐自己的手段,偷聽個講話什麽的對姐姐來說也不是特別難的事.....\"


    “而且,姐姐還知道.....\"


    蒂塔的嘴咧得更大,看向白蘭的眼神也變得有些癡狂。


    “祂,或者說祂們,也早已知曉成神的關鍵,小愛麗絲,你心中應該也有眉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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