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政工科室,開始上市場搞開發的兩三年內,溫文的確沒有和妻子以外的女人上床。最多的陪客人跳跳舞,那時的溫文在男女交際上,猶如雛雞,對三陪小姐習以為常的手段,每每貼麵撫摸都有臨界反應。


    世界上很多事是:兔子枕著狗蛋睡,越繞越大膽。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在淋病事件發生前,溫文的確沒有和妻子以外的女人,有過性行為。但是出於業務需要,陪著客戶,他屢屢有越界的衝動。他接受過異性為了掏男人的腰包,想盡法子,讓男人興奮的服務。


    為這,溫文心虛。


    溫文對梅凝霜的理解,性冷淡的她,絕對不能出問題。哪有家有美味不吃,到外邊乞討殘湯剩飯的怪異,梅凝霜出軌,鬼也不信。她不喜歡讓一些飲食男女,癡迷上癮的事。


    溫文的體檢一切正常。他把體檢報告,拿給妻子看,梅凝霜很不耐煩:你的德性,我不知道,吃死孩子的狗,離不開秫秸攢。


    秫秸攢包裹死孩子,是當地的習慣,餓狗也有覓食的智慧。


    就這樣,兩口子進入冷戰。


    直到一天,溫文拿了張權威的報紙給梅凝霜看:給你體檢的醫院婦產科是外包的,承包人是莆田係!凡是去體檢的婦女,百分之七十有性病問題!這樣的髒病,隻能偷偷的花錢治。沒人能把髒病說出口,隻能捕風捉影的懷疑。可惜,我被暗算了!


    梅凝霜當時還不相信,幾天後,溫文回到家。發現梅凝霜恢複了為他做晚飯,臉上的肌肉雖然僵死,還是開始殷勤的伺候。


    溫文很木然:怎麽,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梅凝霜羞赧的笑:我,可能冤屈了你!要是你沒有前科,不幹涉我的工作,我不會懷疑你!


    婚姻需要信任和尊重,如果沒有信任難有尊重,婚姻自然而然會腐敗變質。


    此後,兩口子陷入了鄰居期。梅凝霜本來就性冷淡,對那個事沒有興趣。隻要老公按時交工資,至於溫文怎麽性饑渴都不是她關心的問題。


    溫文被她一鬧,倒了胃口,每次性生活,都像是乞丐,抱著個石頭人。縱然激情四溢,又有什麽情趣,他對求來的性生活,早已煩膩。


    兩口子再沒能睡到一起,此後,按溫文對梅凝霜的戲謔:咱們不是夫妻,是一起在一個房簷下,擱夥過日子的夥計。


    在茶社裏,說到這些,溫文對著幾案對麵的秋水盈說:從那以後,我就感覺妻子人不隨和。幹什麽事都軸牛別腚。說話像吃槍藥、賭氣吵架樣;連陰天的臉, 幹什麽都不順她的心 ,不知什麽時候就生氣 ;說翻臉不知哪一回;小心眼,香臭不分;強的象驢,怕我恥笑,護娘家的短到神經質;口不隨心,喜歡也得抱怨;腦子進水,不管別人感受,不管是否傷人。


    溫文的喉結重重的滑動了一下:她過早的進入更年期。初戀時的小鳥依人、柔情似水,早已風飄雲散……


    秋水盈靜靜的聽溫文的述說,滿臉的同情。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就是當時兩人的心情。


    但是,那時兩人還沒有想到開始性交往。畢竟男女之間一旦有了性,關係就從本質上發生變化。秋水盈和溫文兩顆心已經相互感受到對方心電頻率,互相感觸到強有力的砰砰跳動。


    那天兩人走出茶社,已經暮靄深重。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六七個小時。期間兩人的表現,都是憨狗樣的聽對方述說,忘記了春夏秋冬。


    兩人分別時,彼此依依不舍,互相呆呆的看著對方,朦朧了眼睛。


    他們不知,雖然以前隻是好感。見麵怦然心動,雙目相交,如同秋水、深潭。今天一番抖露家底的交談,恰恰體現了出軌定律:彼此鬱悶孤獨,同病相憐,不覺得已經情根深種,為以後的出軌打下了基礎。雖然兩人之間,在性的交往中,隻敲梆梆不賣糖。現在已經不可能止住腳步,隻能走向靈魂肉體結合的石破天驚!


    後來,溫文曾經寫過一首詩,回顧那時的感受:


    清茶兩盞香浸\/音樂嫋嫋梵音\/慈眉善目黑白分\/幾許儂意郎心\/話簡重千百遍\/言賅再說殷殷\/此時天上人間\/不知何謂凡塵\/癡癡呆看小蠻腰\/憨憨目定丹朱唇\/以為又重生 \/心愜靜\/腦愚鈍\/人間哪裏得此刻\/澄澈清明道傾心\/此刻隻想朝聖拜\/蓮花瓣上卿勿嗔\/我匍匐在你麵前\/你是我的觀音\/虔誠修來世\/南海普陀氤氳


    〈二〉木屋別墅第二次


    第二次去木屋別墅,很快提上議事日程。那天溫文到黎任譜辦公室,隨意轉轉,


    黎任譜正半躺在老板椅上,兩隻腳疊加著翹在大板桌上,愜意的抖動著。見到溫文,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嘴角向眉梢方向扯動著,明顯的笑意。


    溫文在離他不遠處的沙發上,描葫蘆畫瓢,也來個葛優躺。兩隻腳就翹到了茶幾上,也看著黎任譜笑。


    人間相處到了這種不拘禮節,不講形式,任意放蕩形骸的狀態。那說明了關係的不一般,按三陪小姐們的稱呼,是老鐵的存在。到了這個份上,兩人的親密已經沒有罅隙,親密無間的達到: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娼的不分彼此的地步。


    這時的黎任譜,已經離崗接近兩年,習慣了閑雲野鶴,以前在職時的顧忌煙消雲散,自在的活著。


    辦公室,他是不要去了,上級有規定,到齡下崗,足歲離崗,薪水待遇從優。物質生活的水平是不用說了,難以承受、備受折磨是享受過有權的幸福,如今閑下來,就是無權的痛苦。


    其實,狡兔有三窟。在離崗之前,老謀深算的黎任譜,就已經是一家中介管理機構的負責人。


    有一段時間,政府為了減員,把一些行政事務,下放給民間組織去辦。不少大權在握的人,看好了這個機會,利用權力的餘威成立了不少行業協會。


    協會不愁沒進項,因為企業要生存、發展,必須要過協會和下屬的中介機構這一關。不然政府部門卡住最後的印章關,再多的努力也是竹籃子打水。


    利益輸送嘛!


    這樣的機構,名義是為企業減負,實際上是一些幹部的後花園。它的股東,有在職的體內人員,大批的離崗人員,盡管企業的股權名單上,有公開人員的,更大量的是暗記形式。


    這些機構,上能通天,中能辦事,下能掙錢。凡是找他們辦事的企業,在政府那裏走程序,是一路綠燈,無所不能。


    黎任譜離崗前,是從來不到這個公司來的,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經是發起組織者之一。那時的他,隻是負責給這個公司辦事解綁放行,是成竹在胸的司馬懿。


    皇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不去上班以後,稍微過渡一下,黎任譜開始實際負責起這裏的常務工作。公開是身份他是秘書長,在另一個協會,他是受聘的副經理,實際的費用收支簽字人。而前任,則和一批職務比黎任譜職務更高的人,幹著顧問的事,享受股東的權益,基本上等著拿錢,很像古羅馬權力極大的元老會。


    黎任譜不在職了,稱呼不變,隻是沒了約束,更加自由。他的能力很大,公司的事遇到難處,他基本上隻是打電話。能力在那裏放著,又有深厚的人脈,他很少在到行政機關去。因為,遇到刺頭,股東裏有更大的官職,也有那些有暗記的利益在職人員去招呼。


    因此他的活動,基本是在民間,特別是交際場合。那些協會下層辦不了的事,需要企業出資的高檔招待,他就會出麵。因為酒菜好辦客難請,他有麵子!


    相比較起來,黎任譜晚上、公休日、節假日,相對要忙。忙什麽,忙在公關活動上!


    溫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經常會亂想。他想到了杜月笙的三碗麵:體麵、情麵、場麵。想到了,人間交際的至高境界,和辦事成功度的把握:刀切豆腐兩麵光。


    三碗麵的技法、修養和度的把握,黎任譜不隻是熟練,而是達到大師級的水平。


    早先上市場的時候,溫文在政府和行業沒有人脈,盲人騎瞎馬,吃盡了苦頭。後來鑽窟窿盜檻,憑著父輩的私交,好不容易攀附上黎任譜。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黎任譜,開初沒有看得起溫文,隻是卻與情麵,很是客氣,但是正事不辦,對溫文的拜托,大多敷衍了事。


    這也難怪,遙想當年,當年黎任譜下鄉苦熬幾年,溫文是一步登天,直接從初中學校分配到國有特大企業的天之驕子。那時兩人相見,一個衣著光鮮,一個滿麵塵土衣衫破爛。兩人的狀況,那可是天差地別。


    人的交往,不是用等量價值物來進行交換的。機遇到來之前的時間差沒有對等的概念,要不然呂不韋不會投資落拓的秦國質押王子。


    溫文發達時沒能君子般對待黎任譜,黎任譜則清楚的知道:君乘車,我戴笠,他年相逢下車揖。君乘車,我騎馬,他年相逢為君下的待人規則。


    見麵,黎任譜能夠客氣的敷衍,已經給了溫文很大的麵子。如果溫文機靈,完全可以扯大旗作虎皮,打著四哥的名義去辦事。


    此時的黎任譜,已經掌握大權,舉手投足,都是成熟的威嚴,和辦事的智慧。對溫文請求辦的事,他從來沒有當麵拒絕過,往往是撥打一通電話,然後說:等等看!


    拒人於千裏之外,鼻孔朝天的事,沒見過黎任譜有過。至於,等等看的結果,基本上是拋石入海,你不追問,基本上是沒有回音。再次去請求,黎任譜大多采用顧左右而言他。這時聰明人,就應該知道結果,也知道進退的方法。


    那時的黎任譜,為溫文辦過幾件事,都是浮光掠影,給人用手抓泥鰍的感覺。幾年後,在協會再見到黎任譜,他比過去熱情多了。拜托給黎任譜的事,隻要後勤保障做到位,難題幾乎都是迎刃而解,讓溫文又驚又喜。當然,溫文利益輸送的技巧接近純熟。


    患得患失的溫文對黎任譜:想說愛你,不容易。


    溫文受到國企財務製度,黨紀法規的約束,任何經濟支出,都要票據,用途在審查時要說的一清二楚。


    市場行為,說到底就是利益,被金錢驅使。溫文是為企業辦事,自己沒有經濟能力。在走向市場的時候,等於戴著腳鐐手銬,無法靈敏處理金錢事宜。這些,四哥很清楚,那時他隻接受溫文贈送的,雞毛蒜皮的小東西,禮物略厚重,馬上推辭。


    直到黎任譜到了二線,不在崗位,兩人的交道才日漸密切,溫文的事,黎任譜開始正式幫助去辦。


    從正式崗位退下來,留下大量人脈的黎任譜,這時可謂誌得意滿。


    老牛自知夕陽晚,不用揚鞭自奮蹄,四哥從這時起,沒有了束縛。一拳打得百拳開,是錢途得意,情場也遇到了紅顏知己。


    因為,經常出席酒宴,黎任譜和卿玉娉的接觸多起來。


    卿玉娉所在的飯店非常高檔,那裏高官常去,商賈雲集,觥斛之間,日進鬥金,新式的證券交易所。是新貴族和削尖腦袋辦事掙錢的私人老板,喜愛、常去的公關聯係感情所在。


    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隻是發光的時間不知在何時。卿玉娉的美貌,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在眾多的美女服務員中,無論她站在什麽位置,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穿工作裝的卿玉娉,全身的曲線畢露,胸部堅實豐滿,臀部美豔,屁股渾圓高翹。兩條仙鶴般的豐滿秀美的大長腿,顯得十分性感。潔白的皮膚散發羊脂玉的細膩,靛墨般微微帶卷的長發紮成馬尾狀,仍然在白色的工作帽下飄灑。臉上線條分明,眼睛大而圓,鼻梁筆挺,鼻頭小而圓潤,一笑兩個嘴角微微上翹。整個人美的充滿滄桑,玉石臉龐上,猩紅雙唇期待著播撒甘霖,贈送甘甜。


    一段時間的城市生活,卿玉娉已經從農村來的醜小鴨,變成白毛浮綠水的大天鵝。卿玉娉對服飾不是太講究,但她能夠把握分寸,已經很會打扮自己。卿玉娉經常性的隨意打扮則是:性感的紅唇,披肩長發,沿著圓圓的肩頭垂下,蜷曲著直達腰際。上身經常著件牛仔襯衣,下身著黑色的緊身褲。如果腳穿完美勾勒出修長腿形的女靴,渾圓高翹的屁股上,會添加件俏皮的豹紋短皮裙。她的容貌既有東方女性的優雅,也明顯著現代西方美女的性感。


    日久生情,熟絡起來的黎任譜,不可阻擋的注意起卿玉娉。


    這是卿玉娉進入城市的第十個年頭。卿玉娉人雖然是身世沉浮雨打萍,畢竟風不打頭雨不打臉。職業需要,高檔化妝品沒少用,營養也跟的上。人又在愛情上幾度風雨、幾度春秋,出落的成五月的仙桃,鮮豔的滴水,散發誘人的氣息。如此風采,眾人猜不透她是誰的小蜜,沒人貿然挑逗,看向她的眼睛躲躲閃閃,裏麵免不了是滿滿的內容。


    名花有主,花太靚麗,大家反而不敢輕易去采,無巧不巧的,卿玉娉倒成了垃圾場含苞欲放的存在。


    黎任譜和卿玉娉情愛的發展,應該說是卿玉娉主動的。


    在喝酒打趣時,縱橫馳騁的技法和男子漢的成熟加魅力,黎任譜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睥睨眾人,男子壯誌行九州,人生敢不帶吳鉤,的快意閑暇中,黎任譜總感覺到有雙熱辣辣的眼睛盯著自己。


    偷眼看去,時髦性感的卿玉娉,作為服務員倚牆站立,癡癡呆呆的看著自己。那雙迷死人,圓又大的桃花眼裏,發散的都是崇拜、羨慕和敬意。而當兩人目光交集,卿玉娉便沒來由的臉紅到秀美的脖頸。


    那個男人不喜歡女人的崇拜和癡迷的愛意?何況是那樣出色的美女。再說,作為一個成功的男子,就算不是登徒子,逢場作戲,他也經曆過幾個小姐、美女。


    水到渠成!那天也許是在卿玉娉的關注下,黎任譜多喝了幾杯,便有了薰薰的醉意。起身的時候,他那不算大的,高倉健般的單眼皮眼睛,籠罩著卿玉娉。看到卿玉娉低眉垂眼,羞澀的撚弄起衣角,小腹便有了一股熱氣:走!跟我們唱歌去。


    這個酒店的房間是有音響設備,但是氣氛差。沒有光怪陸離的霓虹燈,吸音效果也不好。隻能酒後驢叫馬嘶,挑不起情趣。


    卿玉娉低聲說:店裏規定服務員不能輕易離崗!


    黎任譜笑了,揮揮手: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沒有小姐來,也沒有服務員跟著去的嗎?


    優雅全在一個緩字,不急不慢。過快,則風風火火。過慢,則漫不經心。輕輕的,能夠拿得起。徐徐的,能夠放得下。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內心淡然。


    黎任譜的確了得,平時深藏不露,時機到,該出手時就出手。


    看著臉色緋紅,明顯激動的卿玉娉。


    黎任譜:不要緊,老板那裏我去說。


    路上,也許是忌諱人眼睛,黎任譜很穩重,情緒內斂。


    當請客的老板小跑著,奔向吧台。有些羞澀的卿玉娉,不由得靠近了黎任譜。


    黎任譜笑笑,平靜的看著卿玉娉的眼睛:稍等!


    卿玉娉稍微放鬆,順著黎任譜的眼神放眼望去,這裏果然刺激神經。


    大廳旋轉燈球射出的恍惚光線裏,擠滿了身體隨著音樂強烈節奏感在扭腰、擺臀、甩臂,渾身抖動顫栗的舞者。竟然有得意忘形的男女配對舞者,兩張濕漉漉的嘴相連接,毫無顧忌發出啵啵的聲音。讓跨入到這個場合的人,立刻注射了春藥。


    要知後事,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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