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明鋥亮的燈光下,嶽旭龍看去,大哥的臉寬而大。上好的豬頭肉,皺褶不多,皮層油汪汪的。胖女人大屁股般的臉上一對小眼,眼睛小而圓。小眼平視的時候看不到白眼球,黑洞洞的眼底射出瘮人的寒光。


    大哥,我們這次專門是奔著你來的。聽陳暢喜兄弟說,大哥在這一帶很有能力。


    嶽旭龍按著陳暢喜的口氣,很恭敬的說,順手遞上:喏,這是我們企業的證件原件。


    大哥泛著野豬任性的光,瞳孔不斷縮小,眼白血絲滿布,像在尋找一擊斃命的所在。


    好一會,他抬起小眼,滿意的點點頭:嗯,不錯,國有企業,注冊資金不少,資質略低了些。中,就是得費心操作!不操作,你帶來的證書沒有逑用。


    大哥突然用了河南話,聽得柯曉宇直發愣。


    他抬頭看看麵有喜色的嶽旭龍,眼珠在華雨瑩身上留駐一會,撇眼看著嶽旭龍:這是你婆姨?長得好齊整的人!


    不,不,這是我的同事。


    嶽旭龍趕忙聲明,生怕他說出尷尬的話。


    哦!嗯,這裏的工程隻要你們想幹,有我在,幹不完的活。隻是,才發包完一批,新的工程還要等些時日。


    大哥說完,看到嶽旭龍有些失望,畢竟牆上畫餅不能充饑:你們要等,就住在這裏等。你們要是還有事,就讓我的小兄弟在這等。


    他的下巴朝陳暢喜揚揚: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來西安吃住玩都算我的,你要招待好。我看,我這裏吃喝玩一條龍,今天別出門了吧!


    嶽旭龍想:他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天晚上,大哥說還要外出有事,陳暢喜招待了嶽旭龍兩人。


    菜,不多,很有特色,喝的是陝西名酒。出了飯廳,嶽旭龍就有些搖搖晃晃。他這人在其他地方沒什麽毛病,就是好酒。凡是累了、餓了,辦事不順利,有心事,酒往往喝的大。


    本以為,喝完酒就去休息,陳暢喜死活不願意:我大哥,那是什麽人物?山上下來的,在山上接近十年!到西安來一趟,怎麽也不能薄我大哥的麵子,都得開心的玩玩。


    說完,陳暢喜也不再爭取嶽旭龍的意見,穿過走廊,走進一間很大的包間。


    這個包間很有特色,鋪著遊牧民族的地毯,地毯遠離卡拉ok屏幕的靠近牆的地方,有被窩枕頭。玩夠了,隻要有困意,幾個人可以放心在地毯上睡去。


    陳暢喜:這裏鋪的波斯地毯,裝飾是異域的,很高級,一般不是貴客,這裏不招待人的!


    嶽旭龍眼睛有些迷離,想:時間已晚,明天要早起趕車,再說唱完歌,娛樂一陣子,睡不了多大會。又是幾個人住在一起,出不了什麽事。也讓陳暢喜省幾個錢,雖然這趟外出,陳暢喜包費用,嶽旭龍也不太想讓他多花費。多少年來,他已經養成節儉的習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嶽旭龍唯恐朋友多花了錢。


    見到室內的異域氣派,華雨瑩早已喜上眉梢,把旅行包往睡覺的粘毯上一放,喜滋滋的:挺好的!


    到了這種地步,嶽旭龍不好再說什麽,那樣顯得太小氣!再說,又不是隻有自己和華雨瑩一室。


    華雨瑩打開服務員送來的啤酒,給每人倒了一杯。看著嶽旭龍,指著小吃:來一點,唱唱歌,跳跳舞解乏。


    華雨瑩是個舞迷,在跳舞隨著大批洋物件進入國門的時候,她就迷上跳舞。男人跳出三條腿,女人跳出礦泉水。就是華雨瑩的對頭,針對她跳舞的癡迷,編排的惡毒順口溜。


    陳暢喜連忙擺手:在這裏唱歌還可以,沒有綠男紅女嘭嚓嚓熱舞的氣氛,就是跳舞提不起興趣。


    他仰臉吹了瓶啤酒,等到華雨瑩和嶽旭龍酒瓶都見到瓶底,拉住嶽旭龍的手:到大廳快樂去!


    打扮入時,濃妝豔抹,左顧右盼的女孩子,滿身洋名牌的男子。在舞廳旋轉燈球射出的恍惚光線裏,身體隨著音樂強烈節奏感在扭腰、擺臀,甩臂,渾身抖動顫栗舞的忘乎所以。


    歌舞廳閃爍的霓虹燈迷蒙的氛圍下,一對對男女曖昧,散發騷味的笑。貼麵攔腰,甚至有人手,陰毒的蛇一樣遊走。


    帶著酒意的陳暢喜有些饑不擇食,上來就找到個穿著妖豔,穿著誇張的花短褲,飾滿亮片的上衣,顯露著捆綁式比基尼束胸的風騷女子。


    再往後,緩過勁的陳暢喜細看看懷中的舞伴。她雖然外衣綴滿蕾絲亮片,但臉部已經不再滑潤光潔,乳峰泥石流下墜,過分的豐滿,碩大的屁股下坐。


    風月場上的老手陳暢喜,不再滿意。他眼睛在舞場上梭巡,終於看到一位坐在玻璃小圓桌邊,細斟慢飲的女子。


    她穿著拖拉到屁股下邊,露出乳溝的寬鬆衫。高高的翹著腿,超短裙兩腿之間的空隙,可以看到月經帶式的紅色小內褲。肉色絲襪裏,修長豐滿的大腿一覽無餘,略顯空曠的黑色高跟鞋,隨著腿的悠蕩,閃戽著。兩手的無名指,輪換著搔弄瀑布般垂下金發的頭頂,嫵媚的大眼睛放肆的在男人臉上盤旋。她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始終不絕意味深長的淺笑。


    一副薑子牙釣魚,願者上鉤的悠閑。


    她的鼻梁筆挺,卻沒有歐洲人鷹隼樣的凶戾,鼻頭嬌媚的上翹,混血後代的洋氣加秀麗。


    眼睛在綢緞樣飄浮的長發裏,若隱若現!


    緊緊抿著的白種女人的大嘴,嘴角迷人的元寶樣翹著,粘著露珠梨花帶雨般天真的笑。


    看到陳暢喜彎腰紳士般的邀請,她扭腰擺胯,嘴唇翻動著情欲,邁著貓步,全身蕩漾著荷爾蒙特殊的氣息,一步步走進舞池。


    陳暢喜看到女子前來,就像餓狼看到肥美的鮮肉,他流著口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


    幾支舞曲跳下來,陳暢喜看著靚麗的女人心裏火燒火燎,見到對方笑眯眯的看著他的兩眼,汪著無限風情。陳暢喜情欲洶湧而來,急切的幾乎流鼻血。他感到口幹舌燥,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恨不得趕快的拴上門,對著俏生生的女人山一樣壓下去。雖然,他知道,女人心裏可能正在罵他的娘,隻是自己的錢包在勾著她的魂。


    已經火上房的陳暢喜匆匆帶著女人去開房,臨走時,倒還不忘仗義:嘻嘻,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們兩人睡吧,這裏很安全的。


    帶著點酒意,看看時間已經零點過後,加上昨夜火車上沒有睡好,華雨瑩和嶽旭龍很快回到,那間鋪著高級地毯的包間裏。


    拉開枕頭,空調室有專用的被褥,嶽旭龍很快沉沉睡去。、


    人們沒有了理想信念,隻有錢為代表的物欲,猶如在黑暗中漫舞的人群,不知如何度過人生短暫的時光。除了乞求鬼神,就是末日來臨之際的困惑輕浮和及時行樂!


    酣睡中,嶽旭龍感覺有隻手,像蛇一樣蜿蜒行走,敏感的讓滿身起栗,開始是顫抖,而後是莫名的愉悅。


    手先是遊走在公共地段,然後邊向私密和敏感部位攻擊,嶽旭龍不由得渾身潮熱,欲望便升騰起來。


    他不由得睜開眼睛,大腦開始蘇醒。


    華雨瑩就像發情的母貓,不分場合的打滾 ,用身體磨蹭挑逗著對方,渾身散發荷爾蒙分泌特殊的曖昧氣味。


    華雨瑩全身滿布氤氳之氣,嶽旭龍被她散發出來的氣場,包裹的嚴嚴實實,浸泡在如蘭似麝的芬芳中。成熟女性特有的體香,如醉似癡的氣息,嶽旭龍一時頭腦空靈,癡癡呆呆的看著華玉瑩,心裏充滿渴望。


    很多男人是經不起一個女人經常撩撥的,因為十個男人九個肯,就怕女人嘴的不穩,更怕粘上糖稀難以甩掉。一時歡娛,造成終生捧著烤紅薯。


    紮心的現實是:很多女人在結婚以後覺得生活枯燥乏味,和丈夫的生活沒有情趣,甚至覺得兩個人沒有話說,聊天都沒有契機。這時找個藍顏知己,也就是時髦的男閨蜜,說說話理順情緒,女人的內心鬱積的堰塞湖,很容易得到一個發泄口。而這樣繼續發展下去的結果,遇到一個人能讓自己,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之後,女人就很容易把自己交給那個人。


    女人的內心經常存在一個遺憾,那就是自己沒有嫁給全麵喜歡的人。盡管曾經有過動人的花前月下,一旦進入家庭生活的油鹽醬醋米,日子便開始產生種種不如意。在這種情況下,女人一旦遇到一個非常符合自己擇偶標準的人,很容易出現難以把控自己的情況。


    在女性難以戰勝感性認識的情況下,女人會選擇出軌。


    而嶽旭龍就是華雨瑩長久以來能說說話,從心裏愛慕的人,視為男閨蜜和藍顏知己的人。


    看看就要出現不堪的現實,嶽旭龍先想到了妻子,又想到黨紀國法,火熱的血瞬間涼了下來。


    事實上,嶽旭龍根本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男女獨居一室,酒能亂性,場麵不堪的情欲刺激,華雨瑩主動的投懷送抱。加上嶽旭龍平時就對她有好感,白日曾經思,夜裏多次夢,如今同床共枕,轉臉就成功。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隻要他願意。


    那時的嶽旭龍,幾乎難以抑製衝動,頭昏耳鳴,在他最受不了的時候,他還是懸崖勒馬了。


    他怕,怕多年正規黨紀國法教育的餘威,也怕對不起腆顏求乞老婆時發出的諾言。嶽旭龍眯著眼,讓心血平靜了一會:雨瑩!我謝謝你長久以來對我的感情。人非草木,誰能無情?隻是今天我們處的環境太險惡,要是有監控怎麽辦?圖片流傳出去,我們怎麽麵對企業,麵對家人。


    華雨瑩聽了嶽旭龍低低的說,忍不住抬起身,看了看嶽旭龍那對熾熱發亮,又漸漸變得黯淡的眼睛。


    嶽旭龍臉上的肌肉痙攣樣不斷扯動,看得出他在忍受著油煎火燎。華雨瑩想到白天見到那個大哥的情景,明顯是黑道上的大哥。黑道上的人,為了掌握控製,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監控是可能有的!


    想到這裏,華雨瑩深深的歎口氣,在嶽旭龍的額上吻了一下:我不怕,反正已經沒有了好名聲,再出格又能怎麽樣?你!不一樣,是領導,前途無量,有青梅竹馬的妻子!今天的事,我認栽了!讓我再吻吻你吧,外邊再議論,也是我在勾引你。我不在乎,你……


    華雨瑩低下頭,滴下幾滴淚水:還是多保重……


    說到這裏,華雨瑩金雞啄米樣吻遍嶽旭龍的臉,再是一聲長長的歎息。這個女人真是好樣的,拿得起放得下,說完轉臉和衣睡去。


    這夜,不知華雨瑩睡沒有睡著,嶽旭龍自己是小心翼翼,拿捏的一身汗。連翻個身都不敢有大動靜,唯恐驚醒華雨瑩。


    華雨瑩睡著了嗎?接下來的時間,華雨瑩就像個木偶沒動靜,但是嶽旭龍明明聽到過她幾聲輕微的歎息。那麽好的條件,失之交臂,白白浪費了春雨潤無聲。


    事後,嶽旭龍想想也滑稽,在年輕當鉗工的時候,曾經聽師傅講過一個故事:


    有個書生準備進京趕考,行前夜裏做了個怪夢。出門見棺材、牆頭上耩麥子、和小姨子背對背睡覺。找解夢先生,解說為:喪事不利;有去無來;白日做夢。


    書生悶悶不樂回家,見到自家後院的表嫂子,問他為什麽愁容滿麵。書生告訴了她,自己的夢和先生的解說。表嫂子聽了哈哈大笑,說這是上上大吉的好夢,解說為:升官發財;一趟成功;轉臉就進。


    嶽旭龍在西安,具有異域蒙古包的地攤上,和華雨瑩不但男女同房。也算的上是同床,完全可以轉臉就進,他卻杜絕了性。


    要說嶽旭龍對如花似玉的華雨瑩不喜歡,完全是胡謅八扯,他隻是有賊心沒有賊膽。


    第二天醒來洗漱,華雨瑩明顯的眼袋下垂,眼窩發青。看完華雨瑩沒睡好覺的臉,嶽旭龍感到心裏有虧,在華雨瑩身後輕聲說:夜裏對不起了,環境險惡,我們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華雨瑩輕喟了聲:你知道我的心就行!


    嶽旭龍知道嗎?完全知道!那天進了包間,他假借著醉酒,對房間仔細觀察了一遍,沒有發現竊聽器和監控。要不然,就是華雨瑩吻他,嶽旭龍也會想辦法退掉。


    還好,在沒有得罪華雨瑩的情況下,嶽旭龍巧妙的退掉了華雨瑩的一腔熱血。自古以來男女同床,熱血男女少不了出軌任性,最難辜負美人恩啊。


    第二天,直到十點,陳暢喜才趔趔趄趄的回來:對不起了,我昨夜多喝了幾盅。


    嶽旭龍就笑:酒不醉人人自醉,就怕是老弟昨天超出體力勞動了。


    陳暢喜嘿嘿訕笑,惹得華雨瑩也捂著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出息!沒有那個長頭發,就別梳大辮子。看昨夜那個熊樣?鹹魚掛在貓鼻子上!


    吭吭!陳暢喜不好意思的笑:怎麽,這幾天咱們就在這裏等?


    嶽旭龍端正了顏色:這個工程,還有些時間,你在這盯著就行,我們在這裏你還要多花費用。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想占別人的便宜,不想多花你一分錢的費用。


    見到陳暢喜嬉皮笑臉的:你和華姐在一起,還怕時間不快?寂寞?


    華雨瑩這時滿臉正氣:你別陰陽怪氣,我和嶽頭是是豆腐拌大蔥,自己帶著墨鏡,別看什麽都有色?


    剛才,嶽總和我商議了。我們連夜去西寧,那裏有人在等,那是個穩妥到八九不離十的工程!


    陳暢喜祈求的看嶽旭龍,嶽旭龍隻是和善的眯眼笑,對華雨瑩的說辭不住點頭。


    都說環境改變人,以前滿身帶刺,說話光腚壓屋脊,隻顧自己想法,不管別人感受的嶽旭龍。近幾年讓市場改造的,就像久經磨煉的湍流中的鵝卵石。


    到了西寧,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這裏聯係工程的初始人,是辦企業基層的一個小頭頭。


    迎著早晨燦爛的陽光,華雨瑩心情極好 ,穿戴的特別炫目。藍色的連身短裙,外搭一件白色的網片針織衣,腳蹬纖細高跟的乳白色皮靴,全身凹凸有致的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


    事情辦的很順利,接待因為是自家單位的在冊人員,雖然不講排場,倒也很豐盛,


    那時候的西寧,旅遊業還很落後,酒店建設的很多,檔次也不低,價格很是便宜。


    因為是高原氣候,空氣含氧量低,內地來的人往往不適應。


    旅館的價格很平民,三個人訂了三個房間。這夜,單位的那個人員,接到嶽旭龍的電話,說有事情要談。


    正事也就是三四句,那人說完話要回房休息。嶽旭龍死活不願意,說是一個人睡覺寂寞,非得兩人睡在一個屋裏。


    這裏的秘密,別人不知道,隻有嶽旭龍心裏亮堂的,晚上吃完飯上樓,華雨瑩給嶽旭龍打了個招呼:晚上別栓門!


    這晚,不願意出軌的嶽旭龍,硬是留下單位的夥計同居一室。


    那天夜裏,夥計因為多喝了酒,上床沒有說上幾句話,同室的夥計便呼啦啦,呼啦啦的拉起風箱。


    在高亢的鼾聲裏,嶽旭龍沒有睡著,他細察著高跟鞋敲打地麵,深夜驚心動魄的聲音。那聲音在嶽旭龍的住室外邊戛然而止,接著是輕輕的推門。


    嶽旭龍這個熱血亢奮,正當年的男子,能經得住美女自薦枕席的誘惑嗎?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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