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先貴心裏大為感動,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兩人在柔情遣倦的夜晚,早已像唐明皇和楊貴妃在長生殿,對著夜空多次發出生生世世為夫妻的誓言。


    鄔先貴還是擔心,人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這個社會的,要是回到家裏,章江燕的父母不讓她再回餘州。或者是不允許章江燕,以這種包養方式和他相處呢?金錢社會,錢能使鬼推磨,有了更高的賺錢路徑,章江燕還能再回到他身邊嗎?


    想到這裏,鄔先貴就割心剜膽的疼。以至於從春節前,到現在分別才幾天,他就得了失眠症。


    鄔先貴的生活裏不能沒有章江燕!沒有情的性隻不過是,雨過地皮濕的毛毛雨。愛到極點的情與性的結合,每一次都是石破天驚,不可救藥的在記憶的腦膜衝刷出溝壑。


    正在和家裏人歡度春節的章江燕,感覺到今年的春節味同嚼蠟,怎麽也提不起興趣。


    想著鄔先貴一個人,黑燈瞎火的孤獨的度過小年、除夕,初一,章江燕心裏就揪扯著疼。肝腸寸斷的感覺她飽嚐了,那精神的折磨,真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好容易熬到初七,晏晏起床的章江燕,正在門口心緒不寧的梳理著頭發,一個熟悉身影,露出布滿銀霜的地平線,漸漸清晰起來。


    章江燕乍看到鄔先貴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很是柔弱、書卷氣很重的人,能千裏迢迢,趕到荒村僻壤來看自己。


    她好看的眼睛裏頓時汪滿了淚水,不顧忌,眾多眼睛奇異的觀望。小鳥一樣跳躍著,直接撲進鄔先貴的懷裏,將頭埋進他的肩窩,全身劇烈的抖動著,不知是在笑還是在慟哭。


    村裏來看熱鬧的人都看傻了眼。村裏的女人出去打工幹的什麽,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從事了這樣的行業,有幾個相好的,行內稱為老鐵,是司空見慣的事。可新春大節的,地位很高的男人,沒有一點顧忌的來看情人,卻是沒有發生過。


    章江燕的家裏人對鄔先貴很熱情,以半子之禮接待了他。每天除了不缺酒肉的飯菜,看他的眼神也很親切,畢竟愛屋及烏嘛!


    在那兒的幾天,鄔先貴很有點回家的感覺,也有點從天宮墜落人間的感慨。


    章江燕的老奶奶八十多歲了,長相很是慈祥。幾次讓鄔先貴坐在自己身邊,眯著老花眼對他左端祥右看看,幾乎沒有牙齒的癟嘴唇掛著笑意。


    鄔先貴外表算的上文雅瀟灑,瘦瘦的臉頰配著副金絲透明眼鏡,不笑不說話,動靜有度。看起來就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這樣的孫女婿是每個老人的所願。隻是老人心底有個謎:憑章江燕的條件,怎麽找到這樣好的夫婿?


    自從鄔先貴來了,章江燕非常亢奮,笑容就沒斷過。


    說實話,章江燕在鄔先貴沒來之前,對於是否還會到餘州繼續包養的生活,她心裏是很猶豫的。他鄉雖好非久留之地,有秦媛媛在那裏霸著位子,她的家族又有那麽大的勢力。加上鄔先貴工作單位的性質,自己由副轉正是很難發生的小概率事件。再說了,鄔先貴的條件那樣優越,肉吃多了也倒胃口,何況自己這樣的露水夫妻?


    心裏雖然想起鄔先貴對自己的好,章江燕就會撕心裂肺。但想到和他露水夫妻隻是權宜之計,聰穎的章江燕,被愛情衝昏的頭腦開始冷靜。她在猶豫春節後是否還回不回餘州?


    因為,她知道隻要回到餘州,她就掙不開鄔先貴情絲的束縛。而鄔先貴給的錢,滿足不了家裏的期望,自己舒服和享樂了,可父母姊妹誰來扶持?


    鄔先貴的到來橫掃了章江燕心裏多日的陰雲,她每天都是笑容可掬,說話做事分外有精神。


    鄔先貴來的第二天,章江燕好像炫弄似的,帶著他先在村周圍轉,然後陪著他看遍遊覽了附近山巒的好風景。


    這裏的山是奇峰,水是碧水。經過千百年好水沁噬的石灰岩,形成了千奇百怪的喀斯特地貌,很是讓人沉醉。


    原始的自然美,可不是描眉塗唇人工雕琢,這是車水馬龍的餘州無法相比的。


    好看的地方都轉了轉,飯桌上油燈下,章江燕表現的都很可人。


    可鄔先貴總覺得她清澈的大眼睛後邊,隱藏著些許悲苦。


    回到餘州後,鄔先貴不敢向以前那樣大膽了,家裏偶爾讓章江燕去,他在餘州有名的猴子山,連綿不斷的城中村裏租了一套房子。


    據說他們的愛巢收拾的很清雅,在那裏,鄔先貴和章江燕兩人都很很放鬆愜意。畢竟是兩個人的小家嗎,敝帚自珍!


    鄔先貴滿意啦,可他感到章江燕很憂鬱。每次見到他,都孩子般的撲到他的懷裏,仰著小臉,撅起小嘴等他的狂吻。


    鄔先貴他每次離開時,她都會從後邊抱著他,用臉在她後背上蹭,三番五次的拖延他離開。


    是的,鄔先貴上班後,愛巢裏隻剩章江燕自己,起舞弄清影,猶如關在籠子裏的小鳥。


    寂寞,還是寂寞。寂寞背後麵章江燕還有說不盡的苦惱……鄔先貴能給的錢完全可以滿足她生活的需要,可家裏的錢的饑渴如何處理,這樣能長久嗎?


    父親的病更加重了,小弟弟上學急需用錢,母親說是要到浙江去打工,其實是為一個暴發戶去代孕。


    大妹妹初中沒上完,已經輟學闖世界,她的磨難不會少。


    想到這裏章江燕心裏就針紮的一樣,霍霍的疼。鄔先貴來時還好些,暫時的歡愉讓她瘋狂,忘記了家裏的困苦。


    當她獨對四壁的時候,章江燕就不由的神色黯然,心裏充滿愧疚:自己是家裏的長女呀,不替家裏分擔責任,獨自享樂,如何對得起親人?問鄔先貴索要吧,一是他對自己真心的好,實在張不開嘴;二是章江燕明白了,鄔先貴的缸裏就是這麽多水,刮舀的水太多,不是水源枯竭,就是缸壁破損。就算是壞了良心,也不能殺雞取蛋啊!


    顏由氣養,神由心生。時間長了,章江燕原先光潔細膩的,如同煮熟的蛋白樣的皮膚,竟然生起密密麻麻的蜘蛛紋,臉上滿是晦氣。


    鄔先貴心裏揣揣,章江燕雖然沒說什麽,但她的憂鬱,憨子也看得出來。


    鄔先貴意識到,鳥兒是不應關在籠子裏養的,這樣長久下去章江燕會得病。


    鄔先貴抽盡量多的時間陪她,經常帶她參加朋友聚會,盡可能多的為她攢錢,並把越來越大的滾雪團的數目告訴她。


    章江燕這時並沒有多少話語,隻是有些貧血的嘴角咧咧,算是笑著感激。


    其實,很聰明的章江燕,沒有坐以待斃,她在謀劃自己收入的路子。


    期間,鄔先貴給我說過章:江燕的媽春節後就離開了家,她在浙江打工。具體地址不太清楚,章江燕恍惚間,好像聽說是代孕。給一個小老板生個兒子才回家。她家鄉太窮了,村裏現在蓋了不少樓房。章江燕家的新房剛打好基礎,沒錢再蓋。春節時去她家,村裏外出打工的女人,就她帶回去的錢少。


    我明白鄔先貴給我說這些,有些化緣的意思。可作為一個國有企業的工人,我們的工人能開上基本工資, 就是阿彌陀佛,哪裏拿得出閑錢自主他保養女人?就算是業務費吧,如何走賬?不知哪天紀委的又找到了頭上。


    在我這裏鄔先貴無法得到讚助,他隻能從那些通過他的調度,拿到過工程得到過好處的人那裏化緣。


    隻是,那些老板在沒拿到工程時,一個個慷慨仗義,揮金如土。可是那些衝著金錢去的老板,隨著紀委監督力度的加大,各種製度的不斷健全,通過賄賂辦事人員,獲得暴利,已經不太容易。何況,在單位鄔先貴已經引起注意,他的權利在不斷減少。


    在向一位老板化緣的時候,人的勢利眼馬上暴露無遺。原先的小旋風柴進,也哼哼著資金緊張。他的錢是給了,可是相比以前,數目是大牛變小鼠。


    想到自己權利在縮水,錢沒有以前拔開閘門,水流滾滾的的進項了。想到這裏,鄔先貴沸騰的血開始涼涼,章江燕是能窮養的了嗎?


    對鄔先貴的經濟問題,我是有其心沒其力,隻能陪他空歎息。我怎麽料得到,當初勸他找個紅顏知己,是想叫他性專一,杜絕濫交,避免性病。


    專一的成本這麽高,可是我始料未及的。


    可見能養的起小二、小三的,絕不是等閑之輩。沒有腰纏萬貫的財力權力,養個外室,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風流韻事可不是窮人能玩的起。


    時光在尷尬中過去,生活在夾縫中進行。


    有錢有勢的人是在生活,而我之類的人隻能叫活著。


    在艱難的生活歎息中,不知不覺又到了夏天,距鄔先貴被敲詐剛好一年吧。


    期間,他陪章江燕又回過一次她的老家。


    他帶去了多少錢,鄔先貴沒說過,這是秘密中的秘密,我是從不打聽的。反正我感覺,鄔先貴沒能讓章江燕家裏滿意,見麵時他疲倦,而又憂鬱,嗬欠連天,臉色也呈鐵鏽色。


    當我又熬過一個撲床打枕的失眠之夜,在啟明星細微光下打著無奈的哈欠時。我接到了電話。順便說一句,半月前我買了部手機,西門子的,用去我半年多的工資。


    電話是鄔先貴打來的,他滿是驚慌懇求我幫忙:章江燕失蹤了!


    錢我沒有,人手下能支配的人,還是有些的。


    我帶著幾個人趕到市內,狼狽的鄔先貴滿眼血絲,唇焦聲嘶。


    他斷斷續續的告訴我:昨天中午他趕去愛巢。章江燕沒在家,他以為可能去了超市也沒太在意。恰巧有個朋友約吃飯,吃飯地點離愛巢很近,是個有名的黃窩子,怕刺激章江燕,勾引起職業幻想,就沒打她手機。


    這家酒店的菜肴和環境很是一般,可這裏的陪酒女很出名,隻要錢到位什麽樣的服務都可以做到。南天鵝,北逸國,西五湖,東四海幾個有名的酒店,這家酒店比他們的特殊服務不遑多讓。


    最有名的是美人魚。這本是色情場所司空見慣的遊戲,這個店偏偏玩出了新花樣,赤裸裸躺在大圓桌轉盤上的女人。下體夾著支香煙,也不知是什麽功夫,那香煙被吸的一明一暗的,引得登徒子們蜂擁而至,生意甚是紅火。


    鄔先貴進了包間,在小姐一對一的服務下,酒過三巡。一個小老板說了:這店裏又來了個妞,特別風流可人。小老板說美人魚是吃不上了,按先來後到,我們來的有些晚了。不過,那個新來的妞倒是有可能。


    鄔先貴心裏一動,對天不吃外食的他:現在能叫來那個妞嗎?


    氣得陪他的小姐直翻白眼:有你這樣的嗎?吃一看二眼觀三,告訴你吧,她現在九號包間,進去半天啦,想喝涮鍋水你就去。不就是浪些會拋媚眼嗎?黑碗白碗不一樣吃飯,吹了燈上床都是一樣的。


    鄔先貴尷尬的笑笑,沒再理會她。看來這女人和旁邊的家夥關係不一般,醋性挺大的,掙錢之心人皆有之,誰不怕別人搶了自己的飯碗。


    鄔先貴想著順便問了句:妞是哪裏來的?


    幾個陪酒的女人氣哼哼的罵了一番,好容易才聽出來,新來者瓊池折桂,引起公憤,她是個孤魂野鬼!


    鄔先貴聽說那女人的特征,心裏一陣疑惑,幾杯酒下去再也坐不住。他借口要上洗手間溜了出來,悄悄的在九號包間外支楞起耳朵偷聽。


    天哪,是她,是章江燕!她正在撒嬌發嗲的勸酒。


    猶如一個音樂指揮,能從幾百件樂器裏分辨出哪個樂器的聲音,再多人的喧囂裏,鄔先貴也能聽出是不是章江燕。


    鄔先貴咬著嘴唇強忍著,從門縫往裏邊看:呀!她脫得隻剩內褲,不知羞恥的在那扭著唱著跳著,不斷的衝著幾個拍掌哈哈大笑的臭男人拋著媚眼。


    鄔先貴喉嚨裏像是塞進了一把辣椒麵,又像吞進了大包的發泡劑。回到包間,人像癡呆了一樣,再沒心思吃喝。飯局沒結束,鄔先貴就借口有點事,早早回到和章江燕同居的地方。


    他感到自己就要爆炸了。


    愛情是最自私的,盡管他自己經常沾花惹草,可他容忍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其他男人麵前剝得像條白羊。


    章江燕是快到黃昏的時候回到的愛巢,為了怕鄔先貴覺察,她隻在鄔先貴上班的時候,中午偷時間出台。晚上給再多的錢,她是不敢出去的,她要在家陪伴鄔先貴。


    看到鄔先貴鐵青著臉,她先輕笑,拋媚眼,然後把自己的臉頰往上貼。


    鄔先貴一把推開她:到哪裏去了?


    章江燕觀察著,分辨著,直到鄔先貴揭開了底,眼淚刷的一下從憋紅的眼睛裏噴湧而出,成線串珍珠般流出來。


    哽咽好一會,她抬起淚眼:我是你喂的鳥?是你的奴隸?你每天上班去,我自己幹啥?我家裏要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能給幾個錢。我在這裏安逸快活了,我家裏人怎麽辦?我能忍心獨自在這享樂?


    再說,我又沒幹過分的事,自從認識你,我的一腔血都撲到你身上了,我敢邁過大步嗎?我今天沒有賣身,隻是逗逗樂子,那些裸體的模特,不是比我更過分?人們還稱她們為藝術獻身呢。


    聽到章江燕的一番狡辯,鄔先貴倒是找不出什麽話來回答。他紫脹了半天臉,蠻橫的瞪著章江燕,平時那雙總是湧出愛意的眼睛,暴突突的閃著凶光: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我愛你,反正不能讓你再出入那樣的場合,至於你的行為是不是賣身,你自己心裏明白,那是對我們愛情的踐踏!


    章江燕臉色煞白,一反往日的溫順,像被要關進籠子裏的猛獸。兩顆平日不太容易見到的犬齒,白森森的露了出來,聲音近乎咆哮,語句尖刻:愛情?愛情能當飯吃?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隻屬於你這樣有權有勢有錢的人,你是寶二爺!和我這樣苦命的下等丫頭,連個晴雯也算不上,貞潔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這樣的人配有愛情?不是我不知自重,不珍惜你的情誼。從心底我感謝你,感謝給了我遮風避雨的地方,讓我得到了小姐、太太般的享受,讓我真正的做了幾天人。可這是種偷偷摸摸的生活啊,像個見不得陽光的老鼠樣。你能讓我昂首挺胸大模大樣的和你成雙入對,真正的揚眉吐氣的過上你老婆的生活?


    也許是憋屈的太久,章江燕一旦咆哮起來,就再也管不住話茬:是的,我不該去賣身,我不要臉!先不要說我需要工作,家裏需要我掙錢。換個方向思考,你能明媒正娶我進家嗎?你能別讓我像個老鼠樣的生活嗎?


    女人發脾氣,有時候是不可理喻的,無理好要攪三分。何況壓抑太久的章江燕,說的也有道理。


    鄔先貴無法回答,伸出的食指哆嗦著:你,你……爛泥扶不上牆!我真心救你出火坑,你竟然說出這些歪理?我的眼裏不能摻沙子,想到你脫光了衣服在堆臭男人麵前賣笑,我的心裏就在流血!反正你不能……你確實想去,咱們…咱們就一刀兩斷!


    鄔先貴是摔門走的。


    一路上他憤憤不平,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你割心剜膽的對待她,可她一旦見到錢,就像蒼蠅見到了血,不管不顧,沒有廉恥的想方設法靠上前去。


    其實,鄔先貴是飽漢不知餓漢饑,要是你窮的日不聊生的,你也會蒼蠅撲血。至於不為五鬥米折腰,那是有錢人說得話。陶淵明要不是家裏廣有財產,吃喝不愁,就怕連朱元璋喝的叫化來的酸臭殘羹剩湯,他也會當成珍珠翡翠白玉湯。


    自從資本來到這個世界,它的每個毛孔都充滿了血腥,叢林法則應用於人類社會的結果,必然是人分三六九等,弱肉強食冠冕堂皇的炫耀於世人。


    君子不吃嗟來之食,情操雖然高尚,每日需要原材料加工的腸胃,怎麽肯答應。


    鄔先貴一怒之下,不管不顧的怒罵章江燕一頓,當時心裏痛快。


    一人在外無著無落的在夜幕籠罩下的風雲湖,徘徊了幾個小時,心裏漸漸平息下來:章江燕說得話,言粗理不糙,冷靜的想想不無道理。


    過好日子是每個人都有的追求,一個初中沒畢業的山中女娃,沒關係,缺技能,家裏需要掙錢,她有多少路子可供選擇?能賺錢,發財致富的來錢快,隻有出賣自己的身體。應該說,章江燕並不是淫蕩亂交的人,本質是她是想守身如玉,可殘酷的現實允許嗎?


    即使這樣,她還是很有節製很有選擇的,出門闖蕩三年來,她上過床的男人沒有幾個,她還是想為情堅守。就是和自己在一起,她主動表示要的欲望很少見,大多時候還不是為了迎合自己,讓自己高興?


    鄔先貴越想,思維越發清明。想念起江燕的好,心裏的堅冰就慢慢融化了,怎麽都撇不開章江燕的影子。


    眼前雖然湖水在各色燈光下,波光瀲灩。鄔先貴的腦海中,走也是她,站也是她。無怪乎當年李易安寫出:才下眉頭,又上心頭的斷腸名句。


    最是銷魂處,當是相思時。


    幾經徘徊,鄔先貴還是又回到愛巢。


    愛巢裏燈閉門關。鄔先貴有點慌:她能又去陪酒?


    匆匆打開門,章江燕不在。


    她愛穿的幾件衣服都沒有了,裝她自己東西的大紅色的旅行箱也沒了蹤影。除了鋪蓋,大多留下的都是他的常用物品。


    章江燕走了!


    鄔先貴穩了穩神,雙人床上的繡枕壓著半頁紙。紙上赫然寫著:心碎了!歸家了!今生不再相見!


    紙上斑斑淚痕猶在。


    章江燕就此消失了嗎?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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