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啊,我能否洗刷自己的罪業?他們不當落得如此下場。”


    渺小的人影在一座高台前跪拜,看起來非常虔誠。


    “往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


    “汝等之罪業,難以消弭。汝等之因果,糾纏極深。”


    高台上,似有一個巨鏡,映照著台下之人,鏡中時有黑影顯現,俯瞰著下方的人。


    “真的無法做出改變了嗎?您能夠出現在這裏,神明大人,您一定能夠幫我!”


    台下的人很激動,愴喊著,叩拜著,近乎歇斯底裏。


    “渺小的人啊,我不是什麽神明。汝等之妄心,可入以無相。摒虛妄,修不相應心。”


    “我可以替你改變這一切,但你要拋棄現在的自己,成為新的存在,洗刷自己的罪孽,了卻那些因果。此後,你便是新的自己了。”


    “焚汝身軀,了汝今生,贈汝來世,賜汝名號……”


    鏡中人說著,在高台下升起了一團黑火,看上去十分詭異,不過台下的人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黑色的火焰在他身上灼燒,不過他沒有逃出火焰,而是始終不曾移動半步,等待火焰將自己燒盡。


    夢境到此結束,雲傾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他一掉進這片意識空間就開始昏迷,以至於對中間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現在一醒來就看見雷神的世紀大戰。


    道理他都懂,雷電影和開啟了惡曜影向天魔狀態的禍津禦建鳴神命他也認識,但誰能給他解釋一下這兩個本應該對打的雷神現在正在圍攻的是誰?


    看著好像有點眼熟,再仔細辨認一下,這不是之前係統給他展示的利爾拉吉嗎?


    雲傾腦子有些亂,槽點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哪個。自己是應該先思考這個依照各種信息都已經死去的家夥為什麽會活過來,還是應該先想想該怎麽出去呢?


    不過在這裏他沒有看到小黃毛,而在他的小紙人的感知中,小黃毛在一個奇怪的區域,周圍布滿了雷光,而非和八重神子在一起。


    等等,雲傾仔細回憶了一下,小黃毛所在的那片空間好像是回到雷電真意識空間的路上,所以,難道自己已經在這睡了五百年?


    “你終於醒了,看看她能不能再為你擋下這一箭。”


    利爾拉吉突然站定,揚起雙臂,麵朝雷神的方向,似乎是在蓄力。


    雷電影和雷電將軍都站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不過她們不約而同地麵色凝重地看向了雲傾後方。


    雲傾也順著她們的目光向背後看去,一尊虛影逐漸膨脹起來,最終就像是頂到了意識空間的天花板一樣,不再放大,不過這還僅僅隻是一個上半身。


    虛影手持巨弓,弓弦被拉成一個銳角,而搭在弓上的光矢直指雲傾。


    黑氣從利爾拉吉周身冒出,並漸漸匯入虛影中,而他自身似乎變得沒有那麽有力了。


    “我尋思著我哪來那麽多仇人呢?”


    雲傾攤了攤手,自從他來了稻妻以後,雷電將軍想要殺自己,雷電影想要殺自己,現在好不容易碰到個璃月神,結果不惜消耗自身也要來殺自己。


    用人偶傳送的技能用不了,跑也跑不掉,他是見識過這種光矢的厲害的,連一心淨土都能夠斫滅,連雷神都能被擊退數十米,自己又怎麽可能能夠擋下?


    雲傾想了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選擇一個帥一點的姿勢,或者拍照發個朋友圈?


    與此同時,站在前方背對雲傾的利爾拉吉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單膝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但身後的虛影動了,巨大的光矢破空而出,伴隨著極度的靜謐向雲傾席卷而來。


    你說得對,但是,我是主角!


    “無念,無想,須臾,亦可為永恒。”


    在意識空間的中央,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光球,而那尊巨大的虛影以及朝雲傾奔襲而來的箭矢就像被凍結了一樣,停在了半空中。


    “終於現身了嗎?巴爾。”


    利爾拉吉輕笑一聲,撐著腿從地上站起來,不過雲傾從他的語氣中能夠聽出來的是遺憾與無奈。


    “真是可惜,沒能利落地把事情解決。不過,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的,至冬那位的手下……”


    利爾拉吉的身軀突然變成一堆黑色的沙子,散落在地上,然後逐漸滲入地下,貌似是離開了雷電真的意識空間。


    “我們來晚了嗎?”


    影和雷電將軍背後出現一個傳送門,小黃毛和派蒙就從裏麵被甩了出來,準確來說是甩了進來。


    她們剛剛根據八重神子的指示,十分艱難地穿過意識的洪流,回到了真的意識空間內,不過她們已經來,想象中的打鬥聲並沒有出現,氣氛似乎很平靜。


    但很快她們就注意到了那尊巨大的虛影以及懸在眾人頭上的箭矢,派蒙哪見過這場麵,直接嚇得躲在了小黃毛的背後。


    “你們好啊,影,還有在此的見證者們。我是雷電真,沒能盡到職責的前代雷神,為你們留下了無數麻煩。”


    在寂靜中,紫色的光球率先發聲,她就是雷電真的意識,也是這片空間的主人。


    “真……?”


    雷電影有些不可思議,誠然,這裏是雷電真的意識空間,不過能夠在這裏再次見到雷電真的意識是她沒有想到的。


    “我很開心,你終於願意走出自己的內心,麵對這一切了。”


    “這是我的最後一絲意誌,影,布拉提諾,還有兩位見證者,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盡快問我。”


    “這絲意誌消散以後,就是真的再見了。”


    雷電真的語氣很溫柔、很平靜,絲毫沒有一個即將永遠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應有的不甘或是惶恐。


    “你認得我?”


    沒等影說話,雲傾率先開口,雷電真的話語讓他感到有些詫異,雷電真稱小黃毛為見證者,卻管自己叫布拉提諾,說明對方認識自己。


    可是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雷電真的意識空間,總不能說雷電真有讀心的能力吧?這讓草神情何以堪?


    “嗯,沒錯,我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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