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機會已經給你了,至於你是否願意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那就與我無關了。”


    這是雲傾的忠告,通往真相的路已經了然,但是這條路上肉眼可見地障礙重重。知情者的隱瞞、位高權重者的阻撓,以及將這件事公之於眾後產生的結果。


    “等等,您能保證這是真的嗎?我聽您的同事說,您比較喜歡……”


    之前夏洛蒂在采訪“達達利亞”的時候,對方就說過,他的同僚【傀儡】喜歡將人變成自己的“傀儡”,然後隱居幕後,欣賞鬧劇。


    如果這是假的,這個人騙自己的呢?難道到時候曆經九九八十一難,落得個失敗告終,隻能跑過來指著這個雲傾的鼻子喊“你莫不是在消遣灑家?”。


    這不正好是如了對方的意?


    “小打小鬧可入不了我的眼。夏洛蒂小姐,你要知道,單憑你自己,如果你不將我剛剛說的話在蒸汽鳥報上刊登出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達成我要追求的樂趣的。”


    單單看夏洛蒂個人的實力,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擁有神之眼的楓丹市民,雖然在普通人眼裏很了不起,但是像她這樣的在神之眼持有者中都不算強者的人,實在是難以入雲傾的法眼。


    但是如果再加上對方身後的蒸汽鳥報社,那就截然不同了。雖然這不是什麽軍事、政治機構,但是它的受眾遍布提瓦特七國,它的影響力絕對是頂尖的。


    如果岩王帝君是冒牌的這件事被捅了出來,雲傾倒是很想看看在璃月會鬧出什麽亂子,七星又打算通過什麽樣的方式來平息。


    “可是,這不是‘真相’,起碼我要親自去求證。”


    如果連一篇報道最核心的部份都是來自於他人的“施舍”,那麽她這樣做記者的還有什麽意義?


    最起碼,夏洛蒂要親自去求證這件事情,去親手將錯綜複雜的事實抽絲剝繭,呈現在自己眼前,最終梳理成真相。


    “可以,我很樂意為你提供一些‘援助’。我給你一些小黃毛的‘黑料’吧。”


    雲傾拿出自己的壺,取出了一遝文件,然後翻閱起來,一段時間後,他從其中抽出了幾張,放在桌子上推給了夏洛蒂。


    “這些是……”


    夏洛蒂看著手上這些文件的標題,什麽“震驚,拯救蒙德的大英雄居然有盜竊前科”、“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在仙人洞府滋事毆打千岩軍”,頗有一種楓丹的三流小報的感覺。


    關鍵是這些內容都有理有據的,不僅有大量詳細敘述,就連在上麵貼的相片都是高清的。


    “一些旅行者的黑料而已,這一遝都是,不過能給你的隻有這幾張。”


    其他不能給夏洛蒂的原因有的是可能太過暴力,有的是涉及到了他國內政。


    “那您給我這些東西的目的是……?”


    夏洛蒂翻閱著手上的文件,雖然這些文件的標題都都是那種不入流的標題黨格式,但是內容都有鼻子有眼,敘事生動,人物齊全,邏輯縝密,隻要改一改標題完全能夠刊登上蒸汽鳥報。


    “我相信你會有和小黃毛打交道的時候,如果她不告訴你實話,你可以把這些東西登報。”


    這些資料,事實上,沒有一件事是假的,隻不過雲傾用了一些方法,讓每件事情看起來都像是小黃毛罪大惡極一樣。


    這種方法一般被稱為蒙太奇手法,俗稱剪輯,隱去所有小黃毛的好事,隻讓人看到她的惡行,即便這所謂的惡行微不足道,甚至是拚湊而成的。


    比如小黃毛在稻妻的所作所為,雲傾就可以將它概括為:


    小黃毛衝入雷電將軍舉行的儀式,奪走了進獻給雷電將軍的貢品,後來還加入了海隻島,公然蔑視了一個稻妻原則,發動戰爭,造成了大量人員傷亡。最後多虧了熱心外國友人雲傾,使雙方和好,還讓雷電將軍住上了新房子。


    這裏麵有一句假話嗎?沒有,但是小黃毛就從解除了稻妻鎖國令的大英雄變成了擾亂稻妻秩序、挑起戰爭的帶惡人了。


    也許你會問,這麽弱智的新聞,會有人信嗎?


    別太小看輿論了,朋友。人們不關心小黃毛是否正義,他們隻關心聲音響的一方。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批判他人,不去了解是非曲直,這是人們最愛的事情。


    所幸,雲傾從來沒有被這樣道德譴責過,第一是因為我們雲傾行得端坐得正,第二是因為雲傾沒有道德。


    “這合適嗎?”


    “這怎麽不合適呢?”


    夏洛蒂與雲傾四目相對,夏洛蒂覺得雲傾的手段不幹淨,而雲傾則感歎夏洛蒂涉世不深。


    雖然雲傾的陰招確實有違道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有違道德的方法往往都是最有效的。


    “咳咳,如果你要去找小黃毛,你可以現在去璃沙郊的群玉閣工地找她。如果你還想去找那位洞明星……諸境洞明真君,估計過段時間他也會出現在那裏。”


    雲傾像是不小心說漏嘴了一樣,突然改口,然後滿臉“核善”的笑容看著夏洛蒂,讓她心裏有些發毛。


    但是她還是蠻敏銳地捕捉到了“洞明星”這個信息,畢竟當初旅行者好像也是突然改了口,看來這次如果想捋清璃月的一切事情,會非常艱難。


    牽扯進來的勢力太多了,而且沒一個是她惹得起的,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她還可以通過蒸汽鳥報的輿論來作為一個籌碼。可是這幫人裏麵沒一個是怕蒸汽鳥報社的。


    七星?仙人?愚人眾?也就小黃毛的應急食品會在意那些輿論了。


    “你還坐在這幹什麽?指望我請你吃午飯嗎?”


    雲傾打斷了夏洛蒂的思考,的確,她在這裏待得太久了,浪費的時間越多,真相就會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哦!不好意思,告辭了!”


    夏洛蒂趕忙起身,離開了北國銀行。現在她的目標已經明朗了,現在群玉閣的升空儀式馬上就要舉行了,想必旅行者和那位諸境洞明真君都會為此出現在璃沙郊。


    雲傾笑了笑,山雨欲來風滿樓,想必自己,馬上也要登上這璃月的舞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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